第40章 架子工_那扇门饿得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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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架子工(1 / 2)

第二天起床,我随便吃了点早餐,换了身冲尕穿过的破旧衣服,戴上安全帽和手套,拿着扳手,便跟着冲尕出发了。对于我这样第一次来工地干活的人,头一天的工作热情自然很高,只是作为建筑上的架子工,干的活儿,主要是用钢管搭建十字平台和防护拦。我是初来之人,自然不懂这里头的套数和技巧,但看到冲尕站在半空中,用两只手握起一根六米长的钢管,并把它和另一个接点接上,我既佩服又害怕。佩服的是他怎么能够在如此高的半空把一根六米长的钢管紧握在不到一米处的位置举起并直立得插在接点上;害怕的是如果在举起的过程中轻微出现一点差错那将都是致命的。我也曾几次在平地上试图握起一根六米长的钢管,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主要原因是我手腕上的力不够大和心里害怕,所以工地上一名真正的架子工,那是必须手指、手臂、腿脚都极度灵活有力,且动作协调、判断能力高、又能适应高空作业的特殊体力人才,对于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经过日久月累的操练,早已锻炼成名副其实的架子工,而对于我,那肯定不符合这个标准,所以像冲尕之类,他们干架子工这个行业,算是大工,而我之类,就只能当小工了。小工的活儿,就是辅助大工做事,如帮人家取钢管,递扣件等。

知道了这些,我一天的活儿就是听从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的差遣,拿些他们搭建架子需要的钢管扣件接头等。只是知道归知道,但活路还不够熟练,遑论生巧了。所以,每次冲尕他们要我拿一米二的钢管,我总是拿了一米五的钢管;要一米八的钢管,我拿了二米的钢管。如此一来,我避免不了要干很多无用功。还有,作为高空作业的人员,注意安全,那是天生的职责。一方面自己要注意好安全;另一方面也要注意他人的安全。所以像我们站在每座楼层最顶端的架子工,干活时,务必不能把东西遗落下方,这一点上,冲尕冲三虎冲飞已经谨慎到习惯的地步了,而我就不一样了。平时做事就拉拉撒撒,信乱散漫,如今要谨慎小心,恐怕一时难以习惯,更何况是体力活儿,更要以体力为干活的支撑,像我这种脚来手不来的人,就已是很难了。但最考验人处,还是踩在半空的竹胶板上干活,那是走起路来都像过铁索道,很不稳定。还有最最考验人的是那焦灼的太阳,晒的人通身皆汗珠,脸上的汗珠更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滚。有时,额头上和眉宇处的汗竟滑溜溜跑到眼睫毛上,并不断地触摸着我那两只灵动的白眼黑球,直让眼睛不断地眯实眨巴,这让我在高空干起活来,如同大象踩在刀刃上跳舞,那是危险的过错。冲尕作为过来人,对我像带着使命必须受孕的精子,那是亿万个可能的担心。于我,作为在冲尕面前许下诺言定能胜任此般活路的人,也就注定必须忍受煎熬和顶出硬骨头状,一早上下来,我们团队用了多少根钢管,接了多少个扣件,我不清楚,可我从竹胶板上拿东西跑的次数可能要超过它们,即便如此,我不敢叫苦一声。

第一天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冲尕笑着问我:“冲舟,能扛得住吗?”

“没问题!”冲舟铿锵有力答道。

“看来你还能文能武,能扛得住的话,那就好!”

冲尕自知我身体的抗压能力有多大,只是他测算不准我靠毅力释放的抗压力又有多少,所以他听了我的话后,还不敢公然断定我会失败。

中午饭吃完,到活动板房休息。我一躺在床上,睡意就像小孩子的眼泪,说来便来。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们没有人算计,但冲尕手机猛然奏起音乐的闹钟,并借助风扇鼓动的风,把声音送到每个正熟睡的人耳中——清醒的告知午休时间已毕,务必起床。然而,是闹钟音乐的情调迷人,还是大家对午觉的贪恋?任凭闹钟音乐怎么一遍一遍的催促,我们都没人愿意起床。最后,还是冲尕一股脑从床铺拾起来,并代替闹钟音乐而大声叫喊了几下,其余的人才都跃跃欲试地起来,我也紧跟着大家的步伐,从床铺跳到地上,带上安全帽和手套,拿着扳手,出发了。

下午的时候,因为早上已经准备好了许多材料,所以我不是很忙了。当然了,对于干活的人,如果暴晒于阳光下而无事可做,比干活还难受,毕竟无事的时候,人更容易把注意力停留在无聊和暴晒的体验上。

为了偷闲和打发时间,没事可做的时候,我就朝着浦西望去。说真的,坐在这高楼顶上,穿越黄浦江上空稀疏的雾霭,看到浦西那古典的建筑胜景,也是一种享受,这或许就是我们有幸能够在黄浦江边干活,生活赐予我们特殊的眷顾吧!看看跟前的冲尕冲三虎冲飞,站在搭建好的钢管平台上正把一根根钢管举起,插好,架构,我怎能不感觉到他们就是挺起这个伟大时代建筑的螺丝动力来?他们辛勤地干活,默默地暴晒于烈阳下面而没有怨言,我怎能不感觉他们就是这个时代殷勤耕耘的有生力量呢?再看看黄浦江两岸正拔地而起的那一幢幢建筑,感觉他们这就是这个时代前行的脉搏,我们怎能不为自己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而兴奋呢?我们怎能不为自己是挺起这些建筑的人而自信呢?

黄浦江的水正汩汩奔流,水上面的运输船也正开足马力向前疾驰。正当我观看那些船只的时候,透过钢管缝隙,看见一个身穿半袖,腋下夹带公文包,留有平头发的中年人正从楼道往上来走,我猜想着,他究竟是谁,竟在这么热的天,还往这里跑。突然,冲尕喊道:“老板来了,大家赶紧干活。”

随着冲尕的余音,我赶紧站起,去扛钢管,一根又一根,直到老板走到我跟前说了句“小伙子,新来的吧,别急,歇着干”的话,我才乘机喘了口气。老板又对冲尕说:“你这个堂兄干活还挺卖力呀!”

冲尕嘿嘿一笑,从钢管架上跳到楼层面上说:“也将就着行吧!”

老板掏出一盒中华牌香烟给冲尕递去,又给冲三虎冲飞我发,我们也都接了。老板烟发完,又给我们逐个上火点好,我们都很欣慰得吸着老板发的高档香烟,坐在一起小休息了一会儿,冲尕对老板说:“王哥,最近怎么不常来看兄弟们呀!”

“松江区和嘉定区那边又有两个工地要开工了,我正筹备人员呀!”

“王哥,你今年接手的活儿还挺多的啊,一定又赚发了,改天定要请兄弟们大餐一顿!”

“你这个小冲,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老板笑着说。

“王哥,我说得不是实情吗?如今的架子工老板,那个不希望工程多多。”

老板轻柔地吸了口烟说:“饭倒没问题,关键是你一定得把其他人给我带好,把活儿干扎实了。”

“王哥,这点上,你绝对放心,就是你不请我们吃饭,作为打工者,作为拿你工资的人,我一定把活儿干好,也干扎实,不给你出乱子。”冲尕笑着说。

“小尕,冲着你这话,改天我定请你们几个大餐一顿。不过,活儿不一定蛮干,但一定要干好,干安全,尤其是你们高空作业的人,千万要注意安全咯!”

“这是必须的!”

“那好,你们干着,我还有事就走了。改天一定请你们几个吃饭,说到做到。”

一根烟抽完,老板离开了,我们继续干活,冲尕对我说:“我们干的这个活儿,虽然没有老板时时刻刻在场监工,但工程的进度无形中就是我们的监工者,所以,每天的活儿,必须完成,如果拖了整个工程的后腿,那一天的损耗,不是我们几个人的工钱能承担的?”

我知道,冲尕说此话的目的就是给我加加任务的砝码罢了,但我不怯。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把一层的钢管平台搭建好后,我们就下班了。

回到住处,我们都迫不及待地脱掉上班的衣服,裸穿着一件遮羞的内裤,拿着盆子毛巾等洗刷用品,直奔冲凉的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我们各自抢占了一个位置,把喷头开到最大量,好让水尽可能浇灌我们的浑身。对于这会子的冲凉,应该是一天中最值得享受的时刻,因为我们不仅要洗掉浑身的汗臭味,还要洗除一天积攒得通身疲劳,所以,大家都备受珍惜,尽情享受。

大概冲洗了半个小时,我和冲尕就走了。而冲三虎和冲飞却带着非把自己凉窒息不可的劲儿还在洗。又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俩还意犹未尽地冲,我肚子实在饿得不成形了,就特意叫了一回,他俩才停止。

冲洗完后,就去吃饭,我是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去哪里吃只能随冲尕的意思了。冲尕走我前面,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光走不说话,我也就跟着走。可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就急不可耐问冲尕:“要去哪儿吃饭?”

“你只管跟着走,等一下,就知道了。”

对于冲尕突如其来得这个回答,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随着他前行。

不知又走了多少路,只感觉两腿酸酸了,又不耐烦地问冲尕:“到底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

对于冲尕的这次回答,虽又模糊不清,但比之前还算带了点希望的味道,我又略带安慰地跟冲尕走了。

行走在路上,我不知道是这条路长,还是自己心里被饿昏了?只觉着行走在这条路上像走万里长征。我又想问冲尕,却止住了。心想,上海这个历经繁华百年的城市,怎么吃个饭就成了一种奢侈?冲尕见我已是走路无力,又带着怨气的样子,便用手指着说:“前面那个拐弯处就是了。”

我是被饿得只剩怨恨了,还是对失望过于执着而彻底失望了?竟对冲尕这会子给于的希望没半点冲动了。

到了拐弯处,路两边全是饭馆,往前走了一些,想找到一家去吃,但从外面看来,里面的每家饭馆都坐满了吃饭的人,冲尕问我们:“去哪家?”

我没有回答,冲三虎说:“再往前面走走,看有没有人少一点的。”

“这会子是吃饭的高峰期,估计很少吧!”冲尕用贯有得肯定说。

“试试看吧!”冲三虎又说。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路上冲尕像猎鹰一样寻觅着人少的饭馆,可就是锁定不到一家,最后我微带怨气地说:“都饿了,随便进吧!”

冲尕也应了,就选了一家外表看起来还算装潢得比较阔气的饭馆,但里面还是被吃饭的人塞得满满的。对于这样的场景,我们的到来受到的礼遇可想而知了,并没有哪一位服务员主动过来向我们打招呼,还是冲尕眼睛尖亮,在一个偏僻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能够容纳四人的位置。我们走过去准备就坐,但桌子上还堆满着其他人吃过的碟子饭碗之类餐具,冲尕大声喊服务员,试图把桌子收拾一下,可喊了老半天,仅能够看得见的服务员却正忙得团团转,根本不理会冲尕的喊叫,直到我们欲要撤退的当儿,一个服务员才急急忙忙走过来,脚忙手乱地把桌子大概收拾了一下,我们才勉强坐了下来。服务员拿过菜单让点菜,冲尕执意让我点,可我此时哪儿有心思点菜,恨不得菜马上放在桌子上我吃才好,就对冲尕说:“你看着随便点几个吧!”

见我如此说,冲尕和冲飞看着把菜点了,冲尕让服务员先把啤酒拿上来,我是饿了的缘故,一拿上来,便用啤酒充饥。坐我们周围吃饭的顾客,大多都是工地上干活的人,而这家饭馆仅有的凉快设施就是门前横立着的一台空调,可那台空调对着满屋子就坐的几十号顾客,其大家释放的热量它根本来不及运转出去,所以大伙儿个个都赤裸着膀子,拿酒消热,有些顾客可能是急着要离开的缘故,操着一口不太让人听懂的腔调大声地喊着:“老板,剩下的一道菜,如果再不上来,我们就要退掉了。”

一位男服务员听到这样的话,连声应和道:“马上,马上!”

“服务员,赶紧再拿两瓶啤酒来!”又一位顾客高喊道。

服务员赶紧拿过去,又一位顾客嚷道:“再拿一双筷子来!”

对于刚才顾客的这一索要,服务员好像都装作没听见,依然各忙各的。又一位顾客催促道:“服务员,我们这边的菜已经叫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上呢?”

“稍等片刻,马上!马上!”那位男服务员又应和道。

我听着这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喊声,感觉自己的耳际像被瓶子的爆破声击中,不停地往复作响;感觉自己的头顶像被雷声轰然坍塌,不断地来回震动;感觉这家饭馆像被一股巨浪碰触,不时地上下喘动。一时,我也像充气过足了的轮胎,干瘪一声爆了,学着其他人的喊声向服务员索要饭菜。然而,服务员没有给我应答,我又高喊,那男服务员才弱弱送来一句“马上,马上。”我有点怨恨这服务员声音的屁点小,冲尕开玩笑地说:“这男服务员如果在这样喊下去,必将突变成太监。”

“舟子哥,你就别怨恨了,这活儿我以前也干过,确实辛苦。尤其是吃饭高峰期,非把人忙得有爆了的感觉。若再遇上刁钻的顾客,还给你白白送一肚子气。”冲三虎说。

“你什么时候干过,我怎么不知道呢?”冲尕说。

“刚来上海时,找不到一份工作,钱花光了,又无处投靠,就被迫流宿街头,睡了一晚大街。第二天实在消受不了,就去了一家饭馆,死缠烂打让老板聘了我,就干了一段时间。”

“没想到,你虎子还有这一出。”

“岂止如此,后来这个工作干了一段时间,累得实在扛不住了,又去找工作。找了几天,还是找不到,就在一家中介公司交了二百元,让其帮我找,谁知,中介公司就是贱,收了我的钱,又替我找了一份酒店服务员的工作。”

“看来你虎子就是干服务员的命!”冲尕调侃道。

“不是命,而是这辈子没能好好读书,才沦落如此。如果我也像舟子哥那样,去上大学,学点本领,等毕业了,定能干一番大事,也不至于来上海四五年了,在酒店里,不是在前台当服务员,就是到厨房间当跑菜的。如今,干了油漆工,又当架子工……那将来,还能干什么。”

“这个世界,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当初,让你读书,你却觉着读书苦,读书累,推天度日,蒙混过关,得过且过。如今,出来混社会,才知道没本事,没知识,没能力,是多么的窝囊!”

“就是呀!‘年与时弛,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看来孔明先生所说就是神明啊!”

“也不一定,咱下午见的那王哥,小学文化,人家单单包架子,就拥有几千万的身价,光黄浦江畔就有两套房子。所以说,书没读下了,没读好了,就不要叹息,不要悲观。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活儿干好了,干过硬了,让老板赏识,相中你。说不定,行行出状元,哪天你也混成了全国架子工大王,那么你和历史上的什么石油大王、钢铁大王、金融大王都会齐名的。”

“尕哥,你说得倒轻巧,这个世界虽说有这‘大王’,那‘大王’,但没技能,没本事,没资本,还是成不了什么大王的。虽然书本上的那些作者都把‘成功’‘大王’说得轻而易得,但现实往往相反。所以,你千万别陷入那种误区,一天神情恍惚的等待着成功,迷恋着富翁。其实,像你我这种没资本,没权力,没学识,又没帮撑的低级屌丝,只要在上海能够幸存下去,并能格外攒点积蓄,再拿回家盖个温馨的砖瓦房,就很了不起了。”

“虎子,看来你一辈子的出息就是一间‘温馨的砖瓦房’,就你这点志向,还敢出来混上海?虽说咱穷,没权,没势,没资本,但咱有一颗改变的恒心,不安于现状的决心,执着成功的信心。有傲骨,能吃苦,敢作为;刚毅,坚强,勇敢。这些都是我成功的素养,我不会让自己穷的连梦想都没了,不会让自己无能的连志向都迷失了。在这个世界生存,必须努力攫取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否则,本该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被他人抢夺去挥霍,逍遥,卖弄,他们还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还要驾驭于你,欺负你,嘲笑你。所以,不努力获得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定会遗憾终生,潦倒一生!”

“尕哥,你纵有鸿鹄之志,鲲鹏之向,但现实你不得不认。”

“什么叫现实?难道现实就是当你的疾病挣扎于生死边缘却因医疗费不够而搁置吗?就是娶不到老婆拿你失去母亲当说辞?就是你一辈子只会做服务员和架子工的活儿而不能成为老板?就是别人拥有数不完住不来的豪宅屋舍而自己只能挤到垃圾堆山的贫民窟?就是你的亲人被富人无辜欺负了,你去状告结果自己又被关押了……”

“尕哥,不跟你说了,感觉你有点偏激!”

“就你昨天那点出息,真不想和你再说话。”

“虎哥、尕哥,你俩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误话伤人。”冲飞说。

冲飞一说,冲三虎和冲尕就停止了谈论,我半天来没发一言,只顾喝酒充饿,可直到我把桌上冲尕要来的一瓶啤酒抿喝完了,菜还是不上来,我急了,想发火。冲尕却看出了我的表情,说:“算了吧冲舟,将就着等一下吧!上海这个地方,吃饭不仅是富人的奢侈,更是穷人的奢侈。富人之所以奢侈,是因为他们吃饭不为吃饭而吃饭;穷人的奢侈是因为他们为吃饭而吃饭,却找不到合适的吃饭馆子。像我们这样收入薄弱的人,要想在陆家嘴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寻得一个为我们供给吃饭的馆子,那比登天还难。我第一天来陆家嘴的时候,想吃一顿炒面片儿,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馆子。我不信这个邪,便到处寻找,却碰到的不是星级大酒店,就是高档会所;不是麦当劳店,就是肯德基店。哪儿有我辈吃饭的地儿,实在没辙了,就乘了一俩公交车,漫无边际在上海最不繁华最不起眼的地方寻找,结果,才在这里找了这家馆子,吃了一顿面片儿。所以,这个地方,是我在上海踏遍铁鞋发现的唯一适合我们这种消费群的吃饭新大陆,你定要爱护才是!”

冲尕说完,服务员才端来第一道菜,我欲怨言又止,便开始吃了。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吃了这顿饭。

出了饭馆,天色已昏黑了,借着这闪亮的灯光,走起路来,温柔不肯,落步却太狠,我知道这是刚才饮啤酒酒精起作用引起的,幸亏冲三虎走在前头引路,冲尕和冲飞走在我前面谈话,才没发现我的醉酒变化,我也尽量掩饰,让自己保持一种没有任何变化的常态状。

行到住处,一天的劳累和酒精的双重功效,使我一头栽在床上,就睡着了。而冲尕和寝室里的其他几位工友便打起了扑克。模糊中,听到他们正开怀大笑,渐渐地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晓得。

直到半夜,我是睡醒了,还是酒醒了?不知不觉醒来,才发现所有床铺上的工友们正熟睡得不知把周公梦到哪儿了,要不梦话连片,要不鼾声响彻。我试图在睡不着之际,关掉风扇的躁动,让自己入睡,可风扇是关了,又被热得越来越清醒了,不得己又把风扇重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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