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
第二日，绿孩儿拜别了三圣母一家。三圣母：“女儿，我们就不与村民们告别了，怕他们不肯让我们走。你就代我们与他们说一声吧。”绿孩儿点头答应，看着三圣母一家飞天远去，挥手撒泪而别；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际，仍站着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发觉一直站在身后的牛叔叔。她抹干泪水，道：“叔叔，我们回屋吧。”绿孩儿在厅内坐下，仍有些发呆；棕牛彻茶端上来，绿孩儿连忙起身道：“这事本应让侄儿做，怎么……”棕牛笑道：“少主莫要客气。”
绿孩儿这才提起些精神，道：“叔叔大名啊？”棕牛道：“大名不敢当，在下牛鬼蛇。”绿孩儿“扑哧”一笑，道：“牛鬼蛇？怎么取这名？”牛鬼蛇也笑道：“此名乃老主人牛魔王给取的……”绿孩儿：“有何用意？”牛鬼蛇道：“天界神仙称我等为妖魔鬼怪，老主人道：‘即不是神，就叫牛鬼蛇吧，若日后我能得天帝之位，你名字后面就加一神字。就不用改动太多了。’”绿孩儿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爹爹倒是风趣！”牛鬼蛇忍住笑。
绿孩儿忽想起什么，道：“叔叔在天上跟随二郎神也有900多年了？”棕牛点头道：“是啊，900多年了，自老主人……到现在已900多年了。”绿孩儿突然眼睛一亮，道：“你在天界这么长时间，可知道我爹被关押在何处？”棕牛摇了摇头，道：“别说我不知道，就是连二郎神也未必知道。”绿孩儿：“不是吧，他也不知道？那谁知道？”棕牛答道：“恐怕只有玉帝、王母、太上老君、李靖、哪吒，还有西天如来和几位菩萨知道。”
绿孩儿：“900年来，你难道就没听说过一点风声？”牛鬼蛇道：“说法可就多了，有的说是压在了普陀山下，有的说是压在了峨眉山下，还有的说就是在雷音寺，更有甚者说就在积雷山下，莫衷一是。”绿孩儿：“不会吧，在积雷山下？”牛鬼蛇：“那都是市井传闻，不值相信。”
绿孩儿：“有没有一种说法是在不周山？”牛鬼蛇：“也听说过，不过不可能。”绿孩儿：“为何？”牛鬼蛇：“不周山是盘古之臂化成的掣天之柱，把老主人镇压在那，若他发起蛮力，或是天下众魔若是去救，天地之间岂不是笈笈可危？”绿孩儿：“最危险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么？”牛鬼蛇：“说是这么说，此掣天之柱若是再有折损，风险也太大了！”绿孩儿：“不过，我倒听说过不周山不可能再被撞断了。”
牛鬼蛇：“是天涯海的老龙王对你说的？”绿孩儿一惊：“你如何知道？”牛鬼蛇却笑了笑，道：“关于不周山的情况，他是最熟悉……他怎么说的？”绿孩儿没多疑，道：“他说不周山原是盘古之臂化成，其最脆弱之处就在中间，这原是一肘关节，共工怒触不用山才得以撞断，变成两座山。现在的不周山，就是以如来的无量神力，也未必能触动。”牛鬼蛇点了点头，又问：“少主曾去不周山寻父？”绿孩儿瞥他一眼，不想承认，也不想不认，没有出声。牛鬼蛇见状，也不追问。
绿孩儿：“说来说去，我爹惹是还活着，竟无法知道他在哪里。恐怕，他已被天廷杀了头吧？”其实，她也早已怀疑不是山的无头怪不可能是爹爹，只是寻爹心切，权当那无头怪是爹了。牛鬼蛇：“应该没有！”绿孩儿：“为何？”牛鬼蛇：“当年天廷考虑过杀了你爹，可佛祖不同意，说交由他处理，把你爹镇压了。”绿孩儿：“可这么多年，竟没有哪个见过他……谁能确定他生死呢？”牛鬼蛇：“这事我听说过，狮驼王等曾拜访过佛祖，佛祖明确答复过他，不会杀你爹。佛祖断不会妄言妄语。”绿孩儿轻轻点了点头。
牛鬼蛇道：“少主这次独自来刘家村？”绿孩儿感到奇怪：“我不独自来，难道还把火云洞的小妖都带来？”牛鬼蛇：“小的不是那意思……”绿孩儿想了一下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怎么好象我的一举一动，你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天廷一直在监视着我？”牛鬼蛇：“这个……小的不便多言……再说，二郎神已有警告，我也答应过他。”绿孩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不会是二郎神派来监视我的吧？”
牛鬼蛇“扑嗵”跪下，道：“少主，我在此起誓，我若是二郎神派来监视你的，就……”绿孩儿连忙将他扶起，道：“叔叔这是何必？快快起来！”两个坐下后，绿孩儿道：“方才是小侄冒犯了，请叔叔见谅！”牛鬼蛇：“哪里哪里？”绿孩儿：“只是小侄有一事不明，既然叔叔跟随二郎神多年，已入了准仙籍，眼看着就位列仙班，何必还要弃了这次机会？”
牛鬼蛇长叹一声，道：“我这900多年来，在天上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与二郎神的哮天犬这些年也有些交情。他跟随二郎神多年，可在二郎神眼中，始终不过是一条狗，而我，更是连狗都不如。当年老主人被孙悟空和众天将降拿，我本想带着众小妖与天兵在积雷山决一死战……可是后来，为了避杀身之祸，就低头受辱……昨日我在门外听少主与二郎神等在室人谈话，深感少主重情重义，我痛悔于当年所作所为，就死也不跟二郎神再回去了……”
绿孩儿：“积雷山早就是一座空山了吧？”牛鬼蛇点了点头。绿孩儿：“我曾向姐姐和狮驼王叔叔们问起过积雷山之事，并想到积雷山去看看，但他们都闭口不提积雷山，也不准我去……”牛鬼蛇：“少主几乎每次外出，身边都带着个小妖，这次为何他没有来？”绿孩儿：“你是说羊牯子哥哥？他在狮驼洞，跟狮驼叔叔习武练功。你没见过他吧？怎么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