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51）

夕阳为证

原过醒来时，天已大亮，但时间尚早。他不敢偷懒，出了房间，屋里十分安静，走出厅忍不住到楼顶天台看看这里的早晨。令他吃一惊的是胖妈正在这打理着花木，想躲已来不及。

“阿过，这么早起床了？不多睡一会儿？”

“想看看这里的早晨。”他细细地欣赏着这个空中小花园，“伯母种的花真好。”

“你也喜欢花？”

“喜欢，一般人都喜欢花吧？不过种花就不是人人都喜欢了。”

“这么说，你也喜欢种花了？”胖妈淋着水。

“嗯，很喜欢。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只是喜欢看花，最记得的是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我们家搬了新屋，装了防盗网，住在里面就像宠中的小鸟，我不喜欢。于是就种了好多藤，像个树林的样子。本来那山藤已发芽长出好多叶子了。可正碰上一个多月的阴雨，天气又冷死了好多。我就天天盼着太阳，只要有太阳，那藤就会长得很高。可太阳很少出来，我就用台灯来照，希望能快点长，结果把台灯摔坏了。我妈就骂我：快考试了还浪费时间。过了那阴雨天气还剩下三枝，太阳一出来，那小芽长得好快，一天就长几公分。我好开心，看着它们一圈圈地往上窜。平时，复习累了，即使在夜里，也会细细欣赏，想着什么时候它爬满防盗网就好了。到了高考的时候，整个阳台都是一片翠绿，还开了好多小喇叭花，最多一次开了四十几朵……”

“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那花仙一定会报答你……”

“花仙？伯母信那些？”

“心里有就有。”

原过被胖妈赞得不知如何是好。

“种花最大的收获就是你的期待一定会实现。能陶冶人的性情。没想到你也悟出了这番道理。”胖妈说。

生活也像种花和看花，只懂得看花而不喜欢种花，就像生活中只懂得享受，不懂得去创造和追求。等到花一凋谢，人生就变得枯燥乏味。如果懂得种花的乐趣，懂得去创造和追求生活，那么即使在鲜花还没盛开的时候，人生也是美丽的。人生应有所期待，有期待就应努力追求。没有大的理想，小小的期待也应该有，种花就是这样。

原过帮胖妈淋水，搬了几盆花，然后两人一起下楼。明如也起了床。

“你刚才去哪了？”明如小声问原过。

“到楼顶，帮伯母淋花。”他笑着。

“怎么不叫我？”明如微微撅起嘴。

“这也要叫你？我怎么敢擅闯闺房？”

“我昨天晚上做个梦：一早醒来你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你。刚才见不着你，把我吓了一跳……”

原过爱怜地吻了她一下。“以后睡觉别着凉，着凉很容易做恶梦。”他摸摸她的额头，没什么事。

吃完早餐，明如问：“你想去哪玩？”

“我怎么知道？你带我去哪就去哪。”

“那我们去白水庙吧。妈――你去不去？”

“妈不去了，你们去吧。待会儿你大嫂送你小侄子来，他昨天有点发烧。”

两人上楼准备了一番，下楼时，胖妈正抱着一个约三岁大的小男孩哄着。明如抱过他和他玩。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胖妈问。

“中午不回来了。下午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那早点回来吃晚饭。”

明如把小侄子交给胖妈正要走，小侄子“哇――”地一声哭起来，伸手要小姑抱。看来小男孩是很喜欢小姑的。将来明如一定是位好母亲，原过美滋滋地想。

众人哄着逗着，胖妈拿了好多东西给他玩，抱开他，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明如和原过这才偷偷地溜掉。

原过骑着车，明如坐在后面。“你真忍心把他丢下，他喜欢你，你就应该在家照顾他。”原过说。

“哦，你这么有爱心，那我们现在回去。”明如拍了下他的肩膀。

“算了，算了，都出来了……”

“阿过，你也喜欢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