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又出差了,梁可可似乎总是接到他报告行踪的电话:可可,我在机场,准备走了;可可,我到站了,一切顺利;可可,我还要几天才回家。诸如此类报平安的电话让粱可可感觉田伟平就像一个游行侠。好不容易遇上田伟平在家的日子,也有没完没了推不掉的应酬等着他,连陪粱可可逛街的时间都抽不出。田伟平表示歉意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给粱可可钱,粱可可也默认了这种补偿方式,用这些钱买来大堆自己喜欢的东西,衣服、化妆品、首饰,把物质的满足感挪移到精神层面上去。直到她考了驾照,买了辆polo,加入了时下流行的车友会,结交了许多新朋友,她的生活才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他们经常成群结队地去爬山、泡吧、郊游,因为年龄相仿,志趣相投,所以能疯到一起闹到一起去。粱可可的业余时间渐渐充实了,她恢复了活力,看上去显得更年轻更有朝气了。
今天晚上是周末,梁可可和车友会的朋友约好了一起去泡吧。梁可可起初并不喜欢泡吧,她觉得音乐太吵,人太多,空气太不好。第一次去的时候,她都不太好意思象别人那样肆意狂扭。不过去了几次以后,就慢慢适应了,觉得也是一种宣泄,反正谁也不认识,也没谁注意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强劲得几乎要穿透耳膜的乐曲声里,一顿乱扭,好像灵魂都要出窍。跳出一身大汗后,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回家也睡得特别沉。
这天去的是新开张不久的一间酒吧。大家说说笑笑喝到一半的时候,车友会会长大头带着两个新加入了。经常是这样,中途有人带新的朋友进来,反正大家都是aa制,多几个人也无所谓。梁可可和大家都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他们的加入表示了欢迎,放下杯子,梁可可继续看歌手在台上卖力地演唱,并随着节拍扭动腰肢。旁边有人在玩着扔色子的游戏,喝酒喝得兴起,热闹的气氛似乎要把房顶掀开。这样的环境里,是容不得你去伤感怀旧的,大家都象深海的鱼群,在快乐地往海的深处沉迷,这坠落的过程因为成群结队,有一种结结实实不容做他想的专一。
梁可可不多久就觉得对面总是有双眼睛在看她。她没有朝那个方向探视,但能感觉到那目光总是在注视着她。昏暗的酒吧里,那目光象一道追光,照得她纤毫毕现。她不竟微微有些脸红,好在昏暗的灯光掩饰了一切。
大家再次举杯相庆时,梁可可终于找到了那束追光的源头。是朋友带来的新面孔,刚才他自我介绍过,可一片喧嚣中,梁可可并没有在意。女友跳跳在一旁跳起了舞,边跳边发动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跟着跳。桌子边的人去了大半,跳跳见梁可可不肯和他们跳,加大了扭动的幅度,朝梁可可身上轻轻撞着。梁可可躲闪着,这更激得跳跳不断加大力度。终于,左躲右闪的梁可可重心不稳,“砰”的一下子碰到桌子,靠到旁边那个人身上。旁边那个人倒没什么,只是那人手里正端着一杯酒,猝不及防被这么连带一碰,杯子里的酒全部泼了出来。那人穿的是白色衬衣,红色的酒洒在上面,很显眼地打湿了一大块。梁可可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只是笑笑,边摇头边说没事。跳跳趁机过来起哄,“要可可赔!要可可赔!”然后又扭了过去。梁可可脸更红了,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那人,那人接过来在湿处按着吸水。“不要紧吧?”音响太大,梁可可不得不扯着嗓子问道。“没事,不要紧的,回家洗一下就好。”“那你回家先用盐洒在上面,然后再搓,这样就容易洗干净了。”“呵呵,要是这样还洗不干净呢?”那人笑着抬头说道。粱可可一时语塞,不敢看那人的眼睛,低头说,“要是还洗不干净,我就赔你一件。”那人笑得更厉害了,朝粱可可说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粱可可没听清。那人凑近可可的耳朵,大声说“开你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听他这么一说,可可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