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临走,重重拍了我一下。整个楼道都是他洪亮的笑声。
“祁天,你还在犹豫什么?”流星的言语严厉得出奇。在mit这件事上,他的态度依然别扭。
一阵心慌。我不自觉地捂住胸口――虽然爱已成灰,心却余烟袅袅。怎能不犹豫?怎能不惊慌?
我缓缓坐下,沉沉躺倒,就像一串被生活压榨的雄心壮志,如今只留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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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多云
长假。楼道里的女生旋风似的走得彻底。
“我以为你五一之后才回来。”
“嗯。”
“我告诉祁天,你回家半个月……他一再追问,我只能说,你可能去那儿找工作……”
“嗯。”
“不和他联系吗?”
这个问题,希斯必定斟酌了很久。以她的直率,要如此辗转拖延,真是不易。
我默不作声。
“在颜啊……”希斯拉长调子念我的名字,听起来十分动情,“为什么人已换上夏天的裙子,心还赖在冬天不肯走呢?”
我冲她微笑。
因为给我绑过鞋带、买过酸奶、占过座位、送过玫瑰的男生,马上也要变成随落叶走掉的人。
或许,在冬天里孤独,就可以把所有的春天,都留待重逢。
5月2日多云
大扫除。
拖地时突然想起他的种种好处,但什么都很模糊,洇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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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回家,甚至整个五一都没有离校的打算――我的轻慢,终于超越了母亲忍耐的极限,令她一大早忿忿赶来,并且不可遏抑地念叨了一上午。
“听说你要去mit,你爸也很高兴……”母亲的消息一贯灵通。
“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轻飘而绵软的回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什么时候办签证?”
“不知道。”
“机票订了吗?”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