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终，它让我失去了一切。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爱人，我的兄弟朋友。他们都离开了我。”

“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天使说。

“我不知道。”我说。

天使叹了口气：“唉，凯尔，你过于沉溺于上帝带给你的礼物中。”他说，“爱，是凡人永远赞美的主题。可是这种赞美也只是在书本里，在理想中，在梦幻里。而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因为爱而犯罪，因为爱而导致恨。凯瑟琳不就是这样吗？为了爱。她犯下了无数不可原谅的罪行，正因为有爱，如今她才会在地狱里受到惩罚，受到煎熬。”

“凯瑟琳？！”我说：“她死了吗？她是怎么死的？”

“凯瑟琳终于死在了他的手里，这也是一种平衡。”

“谁杀了她？”我问。

天使没有回答。这时，他抬起了手，口中念念有词。我听见他在念“阿弥陀佛”。

“天使，你应该相信基督教，怎么会念佛教的词语？”我问。

“人世之间，所有教义在外表看似不同，但其实质都一样。不要被那些纷乱的表面形式所迷惑，相信你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总有一天，你就会发现真理。”

“我的经历就是失去一切，我该相信什么？是什么导致我追寻不到该属于自己的爱？”我问。

“凯尔，你一直在追寻爱。爱是美好的，值得赞颂的，是这个世界得以维持下去的动力，也是与丑恶抗衡的一个非常有力的武器。但是，还是那句话，平衡，凯尔。就像一个原子的正负极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有爱就有恨，完美无暇的爱总会消失，只有不完美的爱才会在矛盾中发展着。你追求的爱其实也是一种妄念，也是一种满足，既然有这种满足的存在，那么，必定有你不满足的东西要出现。你要求得太多了，凯尔。”

“不，这是谬论。”我打断了天使的话。“我爱丽丝，丽丝也爱我。爱是没有错的。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也是一个善良的精灵，为什么，我们的爱竟然这么坎坷。这不公平，也不叫平衡。这是迫害，是天堂对无辜的人们的迫害，是愚蠢的上帝玩弄凡人的手段，是...”

“凯尔，停下来吧。”天使看着我，再次叹了口气，“世间的人总是执迷不悟。”

“天使，让我见见丽丝。”

“不行。”

“天使，我一定要见丽丝，上帝这么做是不公平的。不要拦我，天使，我要带走丽丝！”

“不行！”天使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抬起了手臂，把能量朝天使挥射而去。

天使急忙朝一边躲闪。他的一只翅膀掉落了下来，化为灰烬。

19天使的一只翅膀掉落了下来，化为灰烬。

看得出，天使非常尴尬。

这时，天使的语气变得平淡了起来。“凯尔，”他说：“你有没有审视一下你自己？”

“我的内心都装着丽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我别无选择。”

“凯尔，你好好想想。现在，你的做法和凯瑟琳有什么两样，为了得到爱而不择手段？”天使看着我。

“如果你不放了丽丝，那么天堂就是一个不公正的地方。我要找到公正的待遇，就只有用不公正的办法。你们应该放了丽丝。”

天使再次叹了口气：“凯尔，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本该上天堂。在你备受挫折的时候，命运给了你很多。当然，包括那个姑娘。但是，你过于沉醉于命运带给你的礼物，因此，犯下了一桩桩不该犯下的错误。”说到这里，他再次叹了口气，“凯尔，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在地狱里进出自如，而不受惩罚。阎王是一个纪律严明、非常客观公正的老人。你能和他交上朋友并不是因为你有神奇的本领，他畏惧你。而是因为你的善果，你一直是一个善良的人，因此，地狱里没有你的位置。因此，便也就顺理成章地出现了你在地狱里遇见的情况。”说到这里，天使的眼睛闪出了火花：“凯尔，你本该上天堂。可是现在，你已经迷失了。天堂里再也没有你的位置。无数生命葬送在你的手里。当你为了得到那分爱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千千万万在你手中死去的生命是何等地痛苦。为了爱，你和凯瑟琳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世界在你的手里失去了平衡...”

“天使，难道这个世界的平衡就是凡人被吸血鬼吸食，吸血鬼被灭妖会杀戮的永无止境的状况吗？为什么，世界被设计成这种样子？为什么，为什么美好的东西不被设计成世界的主流，不被设计成永恒的现实呢？美好的东西总是像昙花一样，珍贵但是却很难抓住，这就是上帝设计的世界吗？那么，上帝就是一个混蛋，就是这所有灾难的源泉，上帝就该下地狱，因为上帝是卑鄙的，无耻的，是...”我一口气向天使说了出了这些我想也没想就说出的话。

天使低下了头，口中说着什么。

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叫喊我。我循声看去，看到了一个老人。

老人来到我的面前，“凯尔，我就是凯尔李，你的爷爷。”

“爷爷！”我朝后退了两步，“爷爷！？”

“是的，”他说，他的目光冷静地看着我，“你是凯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