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期盼能见到英俊的侏里斯都大少爷的雅贝尔乌鸦,总算又见到来访的奥古乌斯。甜的蜜般的嘴跟潇洒风采,让成天没事做的公主们看得都想将他留下。
杰亚修斯自从第一次到宫船去,就清点一下必须拜访及包围过来的公主人数,少了「圣雅贝尔」的光环後,虽然有魅诱魔法影响,但几个熟悉的面孔从未出现,会跑来的都是醉生梦死,对皇位没什麽兴趣的小公主。而曾孜孜努力要拐「雷佩修斯圣雅贝尔」上床的则对眼前的帅哥没兴趣,不知道为什麽,杰亚修斯蛮怀念以前常抓他去玩弄的三公主跟五公主。
三公主有时怪癖发作便硬逼杰亚修斯穿上她设计或看上眼的衣服,五公主则会忽然用难以想像的药草茶,款待她身边那个剑士及杰亚修斯,在她们眼中「圣雅贝尔」也好,「罗塔」也好,黑死神就跟她们身边的男性随从差不多,须要健康的年轻男人当实验品时就会被叫去。
其他单纯对「圣雅贝尔」有兴趣的公主就当他是步上皇位的阶梯,巴结时让人吓得半死,不想理人时简直当人是自下水道中不小心跑出来的粪便,掩鼻离去。到底现任国王有多少公主,杰亚修斯在皇宫混了两年还是数不清,甚至连管理公主事务的神官也很容易出差错。看到满皇宫乱跑甚至还要服劳役的卑微公主,有时对受宠的公主身边的下人也毕恭毕敬,真的让人觉得「权势」是天下最吸引人的玩意。
笑起来可以夺走少女呼吸的迷人帅哥,在宫船仔细看这些围过来的公主们,研究著毒寡妇下的魔法到底已经减轻几成,但公主们数日来一样热情让他觉得好像是上当了。
提交货物後,奥古乌斯在神官陪同下逛了宫船,跟相遇的人打招呼的时候,心中忐忑不安地害怕遇到那成天乱跑的小鬼,更害怕那个冷冰冰的雅陉家青年才俊无垠,其他人都没他们可怕,有本事只凭一眼就看出他那不足为道的伪装。连常指著鼻子骂的神官现在也跑来拼命巴结,真让人怀疑这麽多人是不是瞎了聋了。
一群人拥著当中的奥古乌斯,说的正热闹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然靠近围著奥古乌斯的人群,清了喉咙後拉了一个神官帮忙引荐。聊没几句话,奥古乌斯就被「热情」的臂膀苍仲大人给带到救世主的宫船上参观参观。
心中怀疑以两人见面的次数更不可能会被看穿,但是以靼柁与无垠那相识时间与认出来的时间竟成反比来推论,杰亚修斯有点怀疑主神官是不是故意叫他来给人当猴子看。苍仲将人带到宽敞的房间後,坐在桌边看著奥古乌斯默不出声。这种时候真是让人随时会被吓的魂飞魄散,奥古乌斯以最适当最合礼的方式喝下面前的茶,外表平稳,内心焦灼万分的等苍仲开口。
豪华的船舱比画舫大多了,雕工细致的柱头及装饰窗棂金银交错,艳红的丝绸举目皆是,杰亚修斯看得出自己住的画舫跟宫船应该是同一批工程中建造的,完成大部分後再以富商及皇室所能使用的建筑水准,分别另外做处理。按作客礼节茶只能喝半杯,从苍仲沉重的表情盯著人时发出的威迫感,这半杯的茶每喝下一滴比要他吞下一块比杯子更大的炭火更痛苦,奥古乌斯以蜗牛的速度好不容易喝了半杯,将杯子放在面前,等苍仲开口。
苍仲等两人面前的茶都凉透後,才突然严肃的问∶「你血统并不纯,对吧?」
听了差点被舌头噎到的奥古乌斯以不解的眼神回看,苍仲指著奥古乌斯鼻子说∶「有点扁有点点塌,看起来像混血,还是小时候有压伤或撞伤?」
松一口气的奥古乌斯微笑说∶「是混血的,家母跟家父都不是纯血统的贵族,不过都来自贵族分支。」
「喔,难怪你侧面看起来不大好看,鼻子扁了点,但你正面看相当不错,长的很好看,有雅贝尔贵族的味道。」
奥古乌斯礼貌的道谢时,心中想著两人之前唯一一次见面时,苍仲对黑死神长相的形容词。
──我眼睛还是一样黑啊,眉毛睫毛也一样啊!混蛋!
斟满茶的苍仲又开口说∶「你应该懂蛮多有趣的事,能不能请你帮忙找一些有趣的玩意...」接下来杰亚修斯带著极度感同身受的同情心,听著苍仲说关於救世主的事,早该知道,宾雅兹那小鬼不是普通无聊,这些人不会不时打他一下来让他高兴,只会束手无策的将人关在船上。
奥古乌斯答应帮苦恼的苍仲找一些有趣好玩的东西,送给救世主当玩具,心中嘀咕著以那成天乱跑的程度,这恐怕是相当难的事。如果是刚到这世界就被臂膀及神官包围的正常状况,对诺利亚世界所知甚少的人来说,给他一堆幼童玩具就够了,但现在...以杰亚修斯对他所知道的种种来推想,就算拿一堆刺激的成人性爱玩具恐怕他也不会觉得新奇。伟大的救世主竟然半夜跑到声色风化区去溜搭,被黑死神自制的小枪指著头时还能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任何人知道了都会气得要死。
以经商的人来说,虽然这是小额的生意,但就所能得到的真正获利,这可比神官们订的地毯、井藻、文具好多了,因为臂膀可是权力极大的人啊。杰亚修斯很不喜欢做这种工作但也只能以生意人的模样接下来。
为了可以不打扰到人就保护到心性大变的杰亚修斯,少年练习几次整天用隐身魔法四处闲逛,发觉苍仲要找他便赶紧回房间恢复原状。不知道这些雅贝尔人脑子怎麽想的,竟莫名其妙从苍仲那边拿到一堆幼儿玩具,看了一会後,就兴冲冲的去找还在坐月子的蜜蒂,将玩具都送给小猷斯。
刚生了小孩,元气大伤的蜜蒂照她尊敬的圣澜先生吩咐在床上好好躺了几天後,就受不了的起床活动,打理起疏於照顾的房子及四周,一看坐月子的人到处跑,少年就抢过扫把开始打扫,蜜蒂难得有运动的机会又被抢走,满心不悦的又回房间去。
苍仲也许不知道整个眼睛红红的是什麽病,但关於产妇照顾调理的事很快就找到答案,少年问了一堆无聊、跟他本身不相关的琐事後,就每天抽空去抱小孩并照料蜜蒂的饮食起居,有困难就回去问随时等著被问怪问题的苍仲。
少年笨手笨脚的抱著小猷斯在铺了毛毯的地上玩,软绵绵又会流口水、随时可能大小便的婴儿,的确是难以照顾的生物,难怪杰亚修斯最讨厌小孩,特别是一不小心婴儿就大哭特哭起来。
小猷斯身体软虽软,但抓起人时劲超大的,跟他抢东西时更可怕,不知道怎麽会有那麽大的力气,抢著抢著让本来只是跟他玩玩的少年错以为自己在拔河比赛,为一条毛巾面红耳赤,气喘嘘嘘。
跟一个其实长得很不错的女孩,带著一个甫出生不久的婴儿,感觉好像是年轻的小爸爸,这样的生活比关在宫船里,偶尔出去游行有趣多了。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多久就要结束,蜜蒂确定身体已经够强壮後,便要带著孩子离开,回去嵬洱身边。但顾及怀孕时间超过一整年,少年死命的硬要蜜蒂多休养一阵子,不然身体不好回去了只是拖累别人,考虑一番後,蜜蒂勉为其难的继续多住一阵子。
一边要怕杰亚修斯出事,另一边又要担心蜜蒂会不顾身体带著小孩做长途旅行,因为长的一副雅贝尔人长相,蜜蒂拒绝告诉少年离开後的目的地,想以瞬间移动送她回去完全是不可能。
要同时监视两边的人,少年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办,只好硬著头皮先跑一趟北神庙,要疯老头教他魔法镜的使用方法,免得跑来跑去容易有被发现的危险。
疯老头抠抠鼻子,先骂人无能後,就背著现任北神官关在房间中教魔法镜的方法,等少年会用後才放人回去,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午夜。
一回到宫船上,少年立刻兴奋的叫来俾廷,睡得昏头昏脑的俾廷一边打著呵欠,被少年拉到浴室去。
「看唷,看唷!出来!」少年像擦镜子一样,用手在镜面上擦了一阵子,镜中赫然出现一个大白光屁股、全身穿著花花绿绿衣裙的人。
俾廷惨叫一声,认出是东神官後当场昏倒。
想不到会把人吓晕,少年手忙脚乱的将人带回卧室,泼了冷水把人弄醒,俾廷醒来第一句话就劈头问∶「你早知道了是吗?」
支吾一会後,少年心虚的承认说∶「东神官大概是每月一两次会表演吧,不然他很可怜的...靠这样来赚一丁丁的生活费。」俾廷又气又急的说∶「怎麽这样!怎麽会这样!」
原本想让俾廷看看想念的表哥,事情竟然变的很糟糕,少年含糊地说∶「这这...因为他没办法拿到从这发过去的薪水啊!」
额头上淌满汗水的俾廷一听便惊慌的跳起来,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往外面跑,叫∶「我要去告诉主神官!」
事情竟然比想像的更糟糕,少年死命拉住人,阻止说∶「就、就算他不想表演也不行啊!你就多体谅他──」
「放开!我要去找主神官!」俾廷激动的大吼大叫,努力要摆脱抱著腰的少年,两个人拉扯间重重摔倒再地。
救世主房间传出剧烈争吵的声音,苍仲第一个赶到,靼柁也几乎同时乒乒乓乓的跑来,只见到穿著睡衣的俾廷无法站起来,挣扎著在地板上爬,而救世主拼命抱著俾廷的腿,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著。
「我要去找主神官!」「不行啦!不可以!」「我要去找主神官!」「不可以啦!」
面对眼前的光景让靼柁真不知如何是好,要在不伤害到救世主的情形下硬拉开俾廷是不可能,苍仲则茫然的站在旁边,脑中飞快的卷动关於黑死神资料的点点滴滴,绞尽脑汁要以黑死神会施行的方式解决。一回头发现亚利也来了,便命令他说∶「去劝劝救世──不,小宾。」
亚利一听到命令便上前去蹲在两个扭打的人旁边,柔声对抓著人的少年说∶「宾,门口已经堵住了,我们会帮你抓住俾廷的,请你先放开他好吗?」
听到亚利的声音少年立刻放手,俾廷马上跳起来往门口冲去,喊著∶「我要去找主神官告诉他我表哥他──」虽然人已经被挡下,但嚷个不停还是会惹出麻烦,少年不假思索就一个箭步冲去,在门边打了俾廷一个嘴巴。
全部的人都被这样的动作吓住,傻住的俾廷张大嘴叫个不停却发不出声音,事情好像越弄越糟,少年著急的解释说∶「他、他、他...他做预知梦梦、梦到东神官出事所、所以...所以...」
两个眼睛红成一片,泪水溢流出来的俾廷用力摇头,泪珠从脸颊上甩了出去,少年直著喉咙叫∶「没事了!大家回去睡觉!」看没人有反应,又气又急的再补了一句∶「我命令你们别管!回去睡觉!」
靼柁张开嘴正要说话,苍仲狠狠拉他一下,拉著人出去时说∶「亚利,没事了。」
很快,房中又只剩两个人,少年把门都关好,确定没人偷听後才解开俾廷的禁语魔法。
「你为什麽不让我告诉主神官!也不让我告诉别人!」俾廷顾不得拉好快掉落的睡衣,哭著高声质问。
「因为...东神官真的没办法啊,他也不是故意的...生活无奈啊!」少年说得很心虚。
俾廷似乎比自己爱哭多了,抽抽噎噎说∶「所以要主神官赶快去救他啊...一定是那些乱民逼表哥穿那样的...表哥...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