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 突发的善举_星之痕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五十五节 突发的善举(2 / 2)

“这孩子还小,即便做过错事,我们――身为长者,都应该给他改悔的机会,不是吗?”诺丹逐字清晰地说道:“当然,为了平熄各位的愤怒……”诺丹从原地迈步走出,水蓝色的长袍缓缓飘动着,人群中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诺丹径直地向一位老者走去,在弯腰驮背的老者仍处于惊讶之时,面前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茶发少年便用低沉温和的嗓音向他道:“老人家的腰部一定受过伤吧?”

“以前打仗的时候……你怎么知道?”

“在你刚才从地上站起来时看出的,一定很久了――是十年前的神魔大战时受的伤吧?”诺丹将掌抚向老者的腰部,只觉一层粗布下尽是骨头,仿佛已经没有了肉和皮一般,一秒后,在众人的一阵惊叹声中,一道蓝光在诺丹掌中腾起,既而没入老者腰部,五秒过后,诺丹的嘴角微微一弯:“老人家,你看看还疼不疼?”

老者愣了一下,扭了扭腰,接着便连连惊叹着,虽然一句赞叹的话都没说,但众人还是从他那惊喜不已的脸上看出了效果,当然,当他直起身板在街上大遥大摆地走起来时,效果就更明显了。

“各位,我希望能以善人的身份免费为你们诊治,同时,我也希望能籍此为那个孩子说情!”接着诺丹转身向铁匠道:“这位师傅,你的背部中央是不是经常疼痛?这对于打铁来说可不是个好事!”说着,诺丹便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针袋,随即取出一根淡蓝色的针,照准位置朝铁匠背部扎了下去――这一步骤完全是在众人张着嘴准备大叫时完成的,但还未等众人的惊呼声冲出口,诺丹便将长针从肉中取出,接着,很容易想象,强悍的铁匠活动了一下后便眼泪汪汪地准备再次向面前年轻的大善人下跪:

“善人,刚才真是冒犯!您是真正的大善人,这个毛病已经让我的家人开始饿肚子,连教堂的神父都说除非到大教堂,否则治不好,可大教堂的神父说要进行一个忏悔……现在到了您的手里……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不用谢我,”诺丹将铁匠扶了起来:“这就算是我为那孩子积的一点福份吧,希望能够洗掉一些他身上的罪孽。”诺丹的眼睛转过望向那个仍被拧在猎手手中的脏小孩儿,此时那孩子在诺丹目光之下渐渐停止了挣扎,或许他是觉得无法理解。

副总兵克劳斯。墨顿骑在马上,马儿急速向骚乱的发生地奔去。一方面,他的心中很是疑惑:当新任总兵――那个冷冰冰的的年轻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竟表现出异常的冷漠感,这样的反应太奇怪了,以克劳斯对他的了解来看,一个上任第一天就骄傲地不顾前任总兵对防守的布置方案的人自行修改防卫方案的人,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控制欲和野心的人,一个将防守的重心从单一的外防转为全城监控的人怎可能对这种突发事件不闻不问?况且这样的事可能关系到一个微服巡查的圣廷神职人员的安全――圣职护卫是高级神职人员专有的护卫武者,是一类习武技和神圣魔法的骑士,在数次神魔大战中,这类群体均功勋着著。所以,认定了必须前去保护神职人员的克劳斯立刻骑上马冲了过去。

但当他的马儿渐渐靠近事发地点时,却发现路途中的人群有些异状――街上一下热闹了许多,人们的热情中似乎有着过节甚至朝圣般的感情,最令他疑惑不解的是:人群中突然多出了许多病人,或抬或搀,病人的家人的脸上无一例外都升腾着希望。

“怎么回事,你们去哪儿?”他将马儿一横挡在路上,厉声问道――一股不安感由他心底冒了起来,人群的行动太有规律了,他明白,平民一向如一盘散沙,一旦行动一致而又和教会无关或皇家指令无关,就十分值得警惕了。

“大人……”人群稍一抬头便吓得跪了下来,其中几个胆儿大的便大回道:“大人,我们是要去圣卡瑟琳教堂治病!”

“教堂的神父免费为你们医治?”克劳斯的灰眸里光芒忽闪。

“不是,大人,神父们治病平日里就是免费的,但有些病他们治不了,但大教堂里的忏悔要价太高,我们没钱……今天是大善者大人在教堂义诊,我们这是赶去看他能不能治好我们这里病人的病。”

“大善者?”克劳斯将头转向跟从一旁的士兵,后者得令立马骑马向前赶去,而克劳斯则抵不住马下人群可怜而哀求的脸将马拉向街道的一旁,让人群继续向前。

他心中的莫名感随着人群的移动也节节攀升着。

“让重伤者先行!”阿尔瓦一边将绣有精细图案的长袍从身上脱下,一边向圣卡瑟琳教堂外边嚷着,卡瑟琳教堂的外边空地上的石子路上已经站满了人,而来此的人似乎还在增多,至于为什么要将长袍脱下,原因就在于旁边有个人正挑着眉瞪着他,那眼神在说:我需要更多干净的布。于是,阿尔瓦那代表半神职人员的白色长袍在下一刻便成了一堆布条和碎布片而后被某人整个儿地放入了一个盛满开热水的桶里,再过一刻钟,那堆布条中的一部份被教堂里胜利神父用神圣魔法烘干后绑到了病人的伤口处,而另一部份则沾满了病人的血污或敷在了病人的患处。

诺丹也脱下了长袍挽上袖子,双眼仔细地在病患腿部的伤口上检查着,他现在正处于卡瑟琳教堂礼堂的中央,为了安置前来医治的病患,教堂的神职人员们全都被动员了起来,在三位神父的指挥下,礼堂中央的长椅全被合并起来,重病患们全都躺在上面,而诺丹则通过中间的两条通道挨个儿诊治。一时间,整个礼堂人头动,但在教堂牧师的安排下,人们都遵照着严格的秩序依次进入教堂。

原本,并不会发生这样大规模的施善行为,阿尔瓦和猎手就强烈反动这种情况的出现,可现在两人均成为了这个临时医院的护士,在教堂里外来回地奔走着照顾病人,猎手领着几个小牧师在教堂周围搭起了篷子,这一切全因为某人的一时心软。在此前的半个小时,诺丹用独一无二的治疗方法为那几十个治疗完毕后,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转身一瞧,竟是一个平民女子怀抱一个婴儿,孩子满脸通红,令人心疼的哭声不断刺入诺丹耳中,孩子一哭,大人也开始哭了起来,这位年轻的母亲就这样抱着孩子跪在诺丹面前。她没有别的,求人的唯一方式就是给人跪下,希望面前的善者能为她的孩子治病。一经打听,这孩子曾送到大教堂,可教堂的牧师偏要为孩子进行一个忏悔仪式,仪式则是用钱堆砌而成的,贫穷的母亲哪有这些钱,正在抱着孩子想跳河的时候,诺丹便出现了。

孩子一哭,母亲一求,诺丹哪里狠得下心,还没等人为母子俩说情,他张嘴便叫人把母子俩领进了圣卡瑟琳教堂。原本只想随便救治一下就离开,没想这口子一开便一发不可收拾,一个补偿性地治疗一下子就转变成了整个街区的义诊行为。

“很遗憾,你的腿恐怕保不住了……”诺丹温言向躺在长椅上的人说道,立刻引来了病人家人的一阵哀求。

“对不起,我只是个凡人,许多事都无法做到。”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为他祈祷吗?”话音刚落,病患的家人便抱头痛哭起来,伤者是家里的顶梁柱,失去了一条腿,等于丧失了劳动能力,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异常艰难,甚至会沦为奴隶。

见状诺丹的心里一沉,耳边立刻传来了教堂主管神父的声音:“你不必自责,他的腿已经拖延很久而没得到医治了,能有个人为他截肢就很好了――我们真的很感谢你!”

诺丹扭头一看,圣卡瑟琳教堂的主管神父培托那布满苍桑皱纹的脸正向他传递出一个安慰和感激的神情。

“平日里,这些虔诚却贫困的信徒们都会到教堂来请求我们为他们治疗,可本教堂主习治疗的神父数量极为有限,而且水平普遍偏低,大规模的教堂里的神父们大多要收取一定的费用――这一点真令人难以接受,但这笔费用是由圣廷定下的,必须收取,本教堂只是个例外而已。而且正因为每年没有钱向圣廷上缴这笔税款,圣卡瑟琳教堂才迟迟没有得到修缮,不论我们怎样努力,时间一长,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好,这里特别适合人苦修,就我看来,那种金碧辉煌的教堂是决不适合培养信仰的。”神父培托弯下腰从一路提来的盛满冰水和湿布的桶里捞起一块布,拧干,折叠起来,接着搭在了身边一个病患的额头上――动作熟练而流畅,显然身为主教在平日里还经常做这种佣人的工作。病人躺在椅上,痛苦地看着他,他将经脉突出的手掌轻压于病人的前胸,口中念过一串神文,一抹温和的清蓝色光芒过后,病人便停止了痛苦的呻吟,平静地没入睡眠。

“这也是我能做的极限了,这个人已经病了很久,每日都饱受剧烈疼痛的折磨――我的神圣治疗术的等级也就到这里,要治他的病,需要更高级的治疗术,可是……”培托神父皱了皱眉,掀开身上的灰粗布长袍――虽身为主教,可他几乎和他的教民一样贫穷,他迈步走到前面替换下另一个病人额头的布:“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关心他们的人。”说完,培托神父将空桶交给走上前的一个身披黑色麻布斗篷的人,两人互致一礼后,黑衣人便转身离去重新用布装满木桶。

“这里的病患太多,而且身患陈年顽疾的人很多,而其中又有一部份人的病况不容再拖,仅凭我一人之人力难以顾及。我想联系王都医学联盟的人来此地,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一些技术高明的神圣治疗术的神职人员到此诊治。”诺丹抽回一个病患肚子上的针,这针好歹让人停止了连续了好几个春秋的呻吟,他环顾自周,整个礼堂里充满了刺鼻的臭味,不难想像,平民每洗一次澡都会隔很长一段时间,更何况是病人。但这对诺丹来说一点妨碍都没有――在前世他因经常出入这种地方,鼻子已经习惯了,但阿尔瓦似乎一直都无法习惯,他在洁净的地方待得太久了。该是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了――诺丹看着手忙脚乱的金发青年,心中暗念着。

“你难道不是医学联盟的人?医学联盟和圣廷有一个协约――医者不能为任何人作义诊,你不会不知道吧?”

“协约?我现在还未见过医学联盟的人,那个协约……”诺丹耸了耸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协约?这不合情理呀!”

“……原本双方都可以义诊的,但医者却在几次清洗运动中遭到错误的杀害……这样的事由来已久,神圣魔法对于治疗比魔法或其它奇特的医术要有效得多,由于早期神父的义诊,得罪了靠此糊口的医者,所以早期的医者们总是站在反对三神教的立场来针对圣教,也就是这样,初期的怨恨结下了。现在,医者的数量少了,形势完全倒转过来,为了保存医者的幸存力量,双方达成了这个协议,圣廷在协议中要做的只是以神的名义发誓不再杀害任何一个医者,如果误杀,也必须追究责任。这样,圣廷籍此压治了医者,而医者也得到了暂时的安全。”身为神职人员的培托略为沙哑的嗓音里虽然未流露出任何感情色彩,但这些字句落在诺丹耳朵里响起了暗音。

“医者之所以不灭是因为神圣魔法并不能治疗所有的疾病吧?”

“……神圣言经里有许多秘密仍待破解。”培托默然了一阵,缓缓地说道。

“我还是会试着叫医者联盟的人来,还有教会的人。”诺丹笃定地说道,他的目光直视那名很可能被截断双腿的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我听说这种对抗状态已经存在了好几百年,也许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也说不定,一个问题不一定只有一种解决方法,也不会一直固守着同一个状态……这中间应该会有一些突破点……而且……”诺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近耳语,但培托神父的眼中的光芒却随着这些零碎的话语激烈地闪烁着。

“我想应该会有方法治他的腿。”诺丹猛地转身向阿尔瓦的方向走去,到了跟前,迎着阿尔瓦莫名奇妙的目光,诺丹用一个微笑带出了一个命令般的话语:“我希望你能到沙亚大主教那里去一趟――请他联络医学联盟的人和会治疗术的神职人员到这儿来,就说好歹神也应该来看一看这些穷苦的信仰者了。”阿尔瓦一听就有意见了,从开始治疗到现在,眼前这个看上去既没自己年长,也并非位高权重的人竟然像使唤奴隶一样给他和猎手两人接连地发出了几十个命令,说完后他就会离去,根本不会去管这两人,但如果有哪里出了差错,很快便会看见某人站得远远地背着手边叹气边摇头――仿佛有人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我走了,这里这么乱,你的安全怎样保证?”阿尔瓦尽量好脾气地道。

“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你快去快回,这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来做。”说完诺丹就在阿尔瓦身上推了一把,将他推出了教堂。随后,诺丹的目光在教堂外等待的人群中一扫,几个熟悉的身影便落入了眼中,诺丹对他们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了回去。

那几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令诺丹不太舒服的是――这使他想起了另外一个更为熟悉的人。

他挑挑眉背着手快步穿过病患间的小道,一路上两旁的病患及其亲属都向他弯腰致意,有的甚至想跪下,无一例外,他都依次向他们点头还礼,但当他的眼睛再次转向培托神父时,发现有一群人正围在神父周围,培托神父的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远远地,似乎在对那群人摇着头,而后似乎又低头想着什么。那群人诺丹之前见过,他们一直都在照顾病患,但在更早的时候,当诺丹为卡瑟琳圣女的雕塑而赞叹时,他们正坐在长条椅上与神父一起念着祷词。

此时,这群人中有人发现了走回的诺丹,他们一齐转身看着他,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