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成都市

市公安局

早上09：30

“有什么发现吗？”王凯旋端来两杯茶，一杯轻轻放在向娟面前。成都市公安局非常慷慨的让出了一个房间作为他俩的临时办公室，副局长甚至允许他俩随意取用他的明前龙井。

向娟从一堆尸检报告中抬起头来，苦恼的皱皱眉。“没什么进展。报告显示一切正常，我打赌这些人生前连感冒都不常得。”

王凯旋抬抬眉毛：“一切正常？这就是不正常的地方。”

向娟抿了一小口茶：“是的，正常得查不出死因，是挺蹊跷的。”

王凯旋在她对面坐下来：“现在你觉得我们可以为它立案了吗？”

向娟笑笑，没有接他的话碴，而是放下咖啡杯，从铺满桌面的照片中抽了一张：“我想从她开始。”

夕阳红老年公寓

晚上9：40

董爱青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该巡房了。

她先到娱乐室看了看，电视还开着，但那里面已经没人了。这里的住客都习惯早睡，由于年龄的缘故。顺手把电视关了，并熄了灯，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谁？”她冲着黑暗深处发问，在那里面，似乎潜藏着什么东西。是什么。董爱青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东西比眼前的黑暗还要黑。

回答她的是一阵寂静，董爱青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冰凉，颈后的汗毛根根直竖。她慌不择路的冲出了房间。

来到灯火通明的走廊，董爱青觉得好多了。她又回头看了看娱乐室，觉得那里虽然黑，但似乎并没什么可怕的。是幻听吧。董爱青一边向宿舍区走去，一边回想刚才听到的声音。那声音像什么？叹息？哭泣？不对，都不是，这些声音都不足以吓到她。那是什么？董爱青猛然刹住脚步，她想起来那是什么声音了，是小孩子的呀呀声，是那种很小很的婴孩才会发出的呀呀学语声。董爱青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吓坏了，这里是老年公寓，哪来的婴孩呢？

成都市公安局

晚上10：05

向娟一手叉着腰，一手撑着不锈钢的盥洗池，沮丧的盯着正安静的仰卧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女尸。

胃容内空无一物－不是食物中毒；血液化验正常－不是药物中毒；体表完好无损－不是受伤致死；身体状况良好－不是突发疾病......老天，这个女人一切正常，她本该活蹦乱跳的躺在自家的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黄金时段的泡沫剧，而绝对不该被毫无尊严的剥个精光，陪我留守在这个鬼地方，等着王凯旋那迟迟不来的盒饭！

向娟闷闷的撕下橡胶手套，摘下防护镜，开始揉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最近几天她的头常常没来由的痛，尤其是眼球后的神经，仿佛崩紧的琴弦，稍一牵动便能震动全身。

这个案子一结束，就去做个ct。

向娟下了决心。虽然身为医生，但她其实和大部分病人一样，对医院和药品有着本能的抵触。但这次情况似乎真的不太好，向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向娟"

还没进门，王凯旋就透过玻璃看到搭档。从她的表情，王凯旋很明智的知道情况不妙，他最好小心点儿。

向娟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自己的脸，不由叹了口气：王凯旋、王凯旋、王凯旋。

“一无所获。”她接过盒饭，拈了一块早已冷透了的鸡肉，大嚼起来。“你上哪儿去了？”

“和这儿的法医聊天。”王凯旋也拿起了盒饭。“宫保鸡丁的，怎么样？正宗的四川风味”

“什么？”向娟的思维还在猜测搭档和法医都聊了些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盒饭。”

“嗯哼，它冷得像躺在那儿的尸体。”

“噢。”王凯旋一脸厌恶的丢下剩下半盒饭。他不是向娟，不是整天和尸体打交道法医，他可没有那么坚韧的神经来承受这样的笑话。

向娟不去理睬搭档抱怨的眼神，继续吃着鸡丁，一边好奇的问：“法医有什么看法？”

“但东是有着二十年法医经验的老手，但他也承认从没遇见过这么棘手的案子。”王凯旋扫了一眼台子上的女尸，仿佛担心她在偷听。“不过，他有一个想法。”

“什么？”

“向娟，医学上是怎么定义死亡的？”

“医学界大部分人都采用的是脑死亡学说，也有少数国家还在采用呼吸停止说或心脏停止说。”

“有没有听说过灵魂出窍说？”

向娟圆睁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搭档。虽然共事多年，早已听过他无数荒谬怪诞的学说，但每一次听到类似的言论，向娟总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吃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