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孟阳，天天与老肖打起电话，他完全沉浸在被爱的海洋中，期待她的归来。那种急切几乎让老肖的心烧烬。爱情让一个胆小的人做出了平常不敢相信的事情，同时也让他失去了理智的头脑，这是他体会到激情在心中燃烧的感觉，无法相信曾经如此冷静的头脑已经疯狂。

又一天在电话里，孟阳兴奋地告诉老肖，她想立刻见到他，让他来她家。老肖知道到她家要走很远的路，但这算什么呢。爱的力量此时让很少离家的他勇敢倍增，老肖本性也拘谨，现在却象被什么抓了。虽然有点紧张见到她父母，孟阳不断安慰与指示，他定下了在一个周末，踏上了东去的火车。

见面很失败，回来前，他已经知道结果。临别的孟阳。面色苍白，心力交粹的神情，让他心揪在一起。孟阳的父亲送他时，也没任何话。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一个星期，二个星期快要过去了。他的心凉了。骨头浸入冰水。那天单位开会，会上有许多人，都安静地听着专家讲课。电话铃响，一个陌生的女孩的声音。她说是孟阳的朋友，电话里她说，这几天孟阳是很难受，很痛苦，喝过酒，又不回家。老肖静静地听着，同事们奇怪的目光瞅他。他的心却急速地跳动。－－原来，经过邻居与孟阳自己的努力，她的父母对这个不合格的未来女婿只能默许。

一个月，单位休假。老肖急切地坐上了火车。孟阳的父母果然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他也尽可能让多做事，找活说，找事做。呆在孟阳家的几日对他又是幸福又是煎熬，他不会如第一次那么坦然，激动。一些阴影心中散不去，很难放松，把这家当成自家。上门女婿还是要继续被审核的。老肖从她父母的眼神里总疑神疑鬼地看到。孟阳却象什么也没发生，对他简值宠爱有加。也许有人听了可笑，孟阳的作风总让他觉得象是她手中的洋娃娃。

孟阳父亲是当地文化馆馆长，她能自由在任何一个舞厅或音像店随便疯。她很优越，清醒运用地位。他记得，一次到一家音像店，她要看光盘，店老板拿走许多张，她说他爱听音乐。要拿回去。老肖没见到她拿一分钱，店主却热情地一个劲点头，敬畏留于脸上。吴然却不安，他象一个跟屁虫，应声虫，她又没一点娇气，出乎意料的成熟，不时总能找到高兴的事，讲给他听，有时，怕老肖在家寂寞，领他去熟悉的邻居家窜门。他拘束，麻木。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对一个人来讲，意味可能发生不能意料的事，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记得一次，孟阳突然对他说，一个好友相亲。让他陪去，老肖点头。相伴四人，转了许多弯，到了一家。门口堆了柴堆，到处木头，让人亲切。进屋光线黑，淡淡的光亮下，几个老人盘坐在少发上聊着天。象极了童年时光。一会儿吃饭，人围一起。孟阳一个劲地与客人打招呼，把她的朋友弄得不知说什么。私底下，她悄悄对老肖说，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么多话啊。他不知说什么是好。她沉默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象抓住一颗心。老肖习惯沉默，他没觉与别人争什么，饭桌吃饭，就是吃吃喝喝，朋友相亲，马马虎虎，不以为然就是。这事本与他无关，而孟阳从始到终，让他吃惊。隆重的那件漂亮的黑长裙，亮丽打扮。进屋后，不停手帮洗碗收桌。老肖初以为是当地习惯，多少别扭。孟阳在屋里，飞来飞去的。家里老人，还以为她是儿子的女友。他为她伤心。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在一起无事，也不争吵。孟阳的父母对他依旧。他却对那次相亲之事感到隐隐地疑惑，日子很快，假期到了。

这一天要走了，孟阳父母不放心地早起做好粥，特别叮咛他几句，找了几件衣服，让孟阳带好。父母慈爱的目光，让老肖感动。觉得肩膀重了。可是不知说什么。

他们的关系归来非比寻常。孟阳继续去工厂上班。住宿舍，开始老肖天天接送，他对自己的变化吃惊。他家到毛纺厂的路要走五十多分，天冷，他坚持到宿舍看她，每次很期盼，很急切。精力让他都莫名其妙。

毛纺厂的宿舍是一个旧筒子楼，长走廊，黑漆漆的，象无底洞。走在里面，潮气逼人。孟阳宿舍整齐，毕竟都是年轻女孩子，外边是冬天，里面的温度也不高，但整个六张床挂上许多新鲜的碎花纹的床帘，柳暗花明。

每次都要到宿舍或到车间找孟阳，他很幸福。但有一天晚上，他照例去，坐她的床上。门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看到他有点奇怪，那人与孟阳先说了几句，放下手中的饭盒，推门走了。老肖不语，内心却震惊。孟阳告诉他，一个平时待她好的同事，他不安，孟阳一个人住，宿舍门没锁，男人住同一层的另一门。这样的相好，是简单的同事吗？傻子都看出来的事，老肖骗自己，一切慢慢再说。当天老肖离开，大门口被一个人拦住，是那男人。他告诉老肖自己是孟阳的男友，而且……这里他不想把原话说出来。老肖气愤，不只是那人说的事气愤，孟阳的欺瞒更令人震惊。他郑重告诉那人，自己在政府工作，大学生，过去你们可能是好友，现在她选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