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刘义仁与贾楠见面不再那么热情,他觉得需要某种解释,她却似乎没觉到什么,每天起早贪黑,有时候他会看到贾楠领进来一二个男人,在她房间里不知聊什么,很忙碌,忙碌得刘义仁也自叹不如。琢尔刚休完假,所有人象刚冬眠,还没有进入状态,无所事事令人无聊。他还期待着老肖的消息,有人能够代替他,打电话询问过,老肖总是说,再等等,再等,急什么,美人在怀。刘义仁没法说,只能耐心期待。
人闲了,目光就转到别的事上。奥娜变成他一时的焦点。
这个俄罗斯女人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丈夫在一家木材加工厂。她告诉刘义仁,男人嗜酒如命。一天一瓶伏特加,最多连喝三顿。刘义仁佩服得就差把脚趾竖起夸奖了。与家里的老爸比,简值是小坞见大坞。刘义仁问奥娜,喝这么多酒,老板让上班吗?不危险吗?奥娜的回答,令他吃惊。她说,俄罗斯男人喝酒不醉,看他们把车开得飞快,还是能想到哪就到哪。他算听明白了,自从听奥娜这么讲自己男人之后,每次上街,他都得小心,恐怕哪天就横在车轮滚滚之下。
即算丈夫喝大酒,奥娜依旧很爱自己的男人。她说,喜欢男人的热情,冲动,能疯能闹,让她觉得活得有味。刘义仁到很想见见那个男人,如果在床上驾驭奥娜这大身砣,一定是个力气要大,膀大腰圆的男人。他以为那只是一厢情愿,没想到,奥娜主动邀请他去了。
贾楠说不回来了,第一次没回琢尔,刘义仁觉得不妙,女人野起来谁也拴不住,更何况,她这种漂泊的生活早已家常便饭。奥娜临走前,看他无聊样,就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刘义仁欣然应下。两人转了几个弯,坐上大巴,没走多远,就进了一栋小区。能看得出,这不是那种富人住的宅院。四周比较冷清,很少车辆往来。他还在琢磨,奥娜能给他吃点什么。进了屋,还是吃了一惊。
满桌水果奶油,厨房各式工具象进了百货店。奥娜竟然是厨艺高手。她的男人还没回来,两个俄罗斯小孩,四只眼象灯泡盯着他,把他当成新奇动物。还好,奥娜端来啤酒,又弄了点简单的肉食,两个孩子与他吃起开胃餐。
第一眼与奥娜男人见面,是大约九点半左右,咚的巨响下,门被人撞开,摇晃一个躯体钻进屋。男人身材魁梧,虽然不是那种膀大腰圆形,却也属于精明干练形。奥娜并不意外,把男人象脱死狗般拉到里屋,往里走,嘴里咕噜了几句,那男人睁开醉眼朦胧的眼,向刘义仁呵呵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刘义仁向他挥挥手,真担心这酒汉会不会猜疑他不怀好意。
其实并不象他所胆颤心惊那么夸张,那男人呼噜打得很响,奥娜如家庭主妇忙碌把主食摆上桌,一切挺自然,但那顿饭还是让他紧张。到了十点半左右,他准备起身告辞,奥娜给他打了车,跟司机咕噜了几句,他顺利地返回琢尔。其实挺不错,奥娜热情款待,男人也脾气似乎也不粗鲁,匆匆往来,虽不能看透他们生活全部,却也是多了一分见识。
贾楠竟然一夜未归,第二天,依旧人影皆无,刘义仁有点急了。准备拨电话问她,举了几次,终于放弃。凭什么与她趾高气昂,明明是占便宜还卖乖,欠她一大笔钱未还,怎么说自己也应该是那种摇尾巴的丑男人。算了,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兰云却给他打来电话,说她离开林城,回到上海,一切都好,不用牵挂。电话里她细声细语,令他十分期待。
又隔了三天,终于听到贾楠房间有了动静。刘义仁按捺不住,推开她的门。贾楠背对他,正在打理包裹。
“你要走吗?”刘义仁忘记进屋指责的话,满脸都是急切与关心。
“是,要走……”她的话简练明了,似乎没什么商量余地,但这不是刘义仁想知道,他更想知道是这几天,她在做什么?
“为什么?”
“广州需要派人去,旅行社决定让我去主持那面的人员招待工作。”
“你就不能多留下一段日子?”刘义仁也弄不懂,其实自己希望她一直陪自己一起。
“没办法,我也得服从组织,何况这是每年如此,你不来,三月份我也要去南方的。”
刘义仁哽咽在喉咙边的话,始终没吐出,真的,说得挺客观,没一点可争执的理由。他转过身,离开,向办公室方向走去。
“等等。”贾楠突然说,刘义仁回头望着她,“我记得给你一本相册,能还给我吗?”
那本相册一身伴随刘义仁身边,他打开过三次,就再也没看。那是一本伤心的记录,她要的也是理所应该。
“好,应该的,一切都要结束。”刘义仁毅然地说,“可是,为什么?”
“旅行社的通知在你回来前就给了我,本来……算了,我就是这样,居无定所,到处漂泊。”一句非常熟悉的话,那是他们最初相识的道白,刘义仁无措地凝视她,这难道就是她需要的生活,需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