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半路上与奥娜分手,一个人钻进了一家酒店。要了一瓶伏特加,象喝白水一样,灌进肚子。该回国了,把那未圆的梦继续下去。他能想到,回到上海那将是衣锦还乡,闻总及琢尔分公司的所有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他还有没完的事,不能继续下去。
莫斯科的冬天,下了第一场的暖雪。或许是他内心的异样反应,他觉得天特别的亮,一条充满光明的阳光明媚之路等待他。往回走,不论跌倒几次,那张脸都带了微笑。
突然,一辆伏尔象鬼影从一处角落冲出来,车身摇晃得比刘义仁还要剧烈,那速度象飞机冲向街道边的刘义仁而来。当刘义仁睁开朦胧的眼睛,瞅清那车身,瞬间已经撞到一起。车停了,刘义仁倒在血泊里。
这是哪里?白白的一片,没擦干净的玻璃,耳边听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当刘义仁看清那声音是从几把穿梭的刀剪发出的,晕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躺在一间病床上。
窗外静悄悄,松枝的叶依旧翠绿如新,偶尔震动,雪片象受惊了,簌簌落下。刘义仁觉得浑身找不出一种熟悉的触觉,更象是飘,魂魄如烟,在病房内摇摇摆摆。动了一下手,那是一只不听使的手,纹理清晰,分明就是那只非常熟悉的,自己的手。为什么不能动了呢?
恍惚记得,昨天与奥娜去了那家酒吧,没进去,分手后喝了许多酒。一辆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撞来,他啊的一叫。不可能,他又用劲,那只熟悉的手依旧文思未动。得到响应的却是头剧烈地疼痛,痛得象被揭去了皮。
门响了。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女人的脸,奥娜。嘴唇动了动,想叫奥娜。他看到奥娜眼角竟然淌了泪水,眼圈肿胀如包。
“对不起,刘经理,伊万把你弄成这样……我……”
原来是伊万,竟然是他,该是人倒霉,觉得车开得跟飞了一样,迟早要出事。没想到,没想到的是倒霉的那个竟然是他。一种想哭的欲望徘徊在眼圈,眼前闪过却是李兰云娇羞的模样,贾楠冷漠地注视。没想到,临走前,他会扔到这儿。
他想骂,骂他妈的老毛子,酒鬼,喝死啊,怎么让他陪葬……终于噎到嘴边的话吐出:“我他妈的死了,也放不过伊万。”他听到却是奥娜无助的哭泣,气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耳边不断穿梭晃动的人影,想叫住其中一个停下,嘴很干,叫不出声。他放弃了,手无力地耷拉下去。
“义仁,义仁,我是老肖!”
刘义仁睁开眼,看到肖道文,见到亲人一样,泪水已经挡不住。倒霉的莫斯科,算命也没算到会有今天。
“你没事吧?”听到老肖背后,一个悦耳的女人声音,刘惠玲剪去了长发,褪去学生的那种稚嫩向他微笑。
他干笑了笑,无力地抬抬手,让他们坐。
“哥们,你真够倒霉的,听说是奥娜的先生撞的?”
刘义仁有吐,竟然看到老肖冲他轻松地笑。
“你他妈的不说人话……”想把那个“滚”说出,瞥了一眼刘惠玲,他不说了。
瞅着刘义仁厌恶的嘴脸,老肖差点没乐。
“哥们,没事,就伤到手臂了,算你运气好。伊万跟我说,他把车停下了,可是你还是往上面撞,雪地滑,把你冲出去老远。”
“什么?”刘义仁惊起一身冷汗,这才发现,手早已经能动,只顾想事,竟没发觉。
“小云也吓坏了,可是,她说有事没解决,等你好点,打电话给你。”刘惠玲尴尬地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令刘义仁疑惑,心不由得一凉?
又住了十几天院,老肖还记得给他带来酒肉,就在医院里两人对饮,不理睬漂亮的俄罗斯女护士的白眼。原来,此次所以能把刘义仁调回上海,主要是招聘了一批新人,老肖跟人事部门提出让这批人去俄罗斯锻炼,原以为提出后,很快这批人就会派到莫斯科接班,刘惠玲的父亲却提出意见,这批人应先在公司实习,三个月后再派出。老肖不敢违背岳父意见,这事就一脱再脱,直到现在。去上海,刘义仁依旧只能等待,孟阳接替了他以前的助理工作,还有一个副总的位置,一直种种原因空缺。老肖不敢直接提刘义仁,这次耐心等待,毕竟经过一年多的俄罗斯经历,管理层已经淡忘刘义仁那次“失误”。下面只是少的是一个契机,就可以顺理成章。
“主要希望以后,你能多照顾孟阳,更让我要把这个空缺弄到手不可。”老肖望着他,那是一双信心百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