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告诉过他能买香烟的一家酒吧,刘义仁曾经在国内一篇报道看过,俄罗斯从事这种行业的一般都与阿富汗及中亚国家有密切的联系,阿富汗是产地。面他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至今还对第一次来莫斯科那个夜晚被两个俄罗斯小伙子搜身,这种交易肯定暗藏许多利益的纠缠,他冒失地去那家酒吧,不但会空手而归,甚至可能会得罪人。这种事,除了本地人,或者熟悉交易的人外,都是妄想。
他觉得自己没有瘾,只是无聊空虚,打发时间的一种物品。不知为什么,李兰云的电话也少了,原来一直不到一个月就能打来,有时候一个半月都无音讯。问她,她只说忙,希望他回来能帮她。第二次收到她的电话却是隔了两个月,电话里她声音脆弱无依,说生意遇到了麻烦,被没收了一批货,损失很多。张音与她在想办法。这次,她不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无法给她一个遥远的期待。老肖似乎把他遗忘了,打过几个电话,不是说忙就是有事,终于接了电话,没说两句,旁边有人打扰,想说的话没说出来,人遇霉运真的都是一拥而上吗?
这次,奥娜邀请他去,刘义仁说不想去。他拿出香烟盒让奥娜看。奥娜面色一变,紧张地望着他。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刘义仁以为奥娜既然是本地人,对这种东西自然见怪不怪。一直想问的话,不知如何讲下去。
奥娜声音有点颤抖,“伊万就是这东西害得,他原来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我嫁给他以为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婚前他就有瘾,我们不得不搬到这个穷地方……”
刘义仁怪异地瞅了她一眼,不是说她男人只是一个酒鬼吗?
“酒是什么?能把我们原来幸福的日子过成这样?”奥娜非常激动,中文比较生硬,有时甚至几个词汇不会说,她就不断笔划。
“噢,这东西挺害人呢?”刘义仁耐人寻味地低下头,这东西能上瘾吗?他知道这是什么,只是一种类似迷梦药的东西。
“是啊,伊万吸了又吸,有一次我去卫生间,看到他正往手臂上注射什么,吓死我了……”
“这样啊,那怎么办啊!”刘义仁表情郑重,非常为难地面对奥娜,“国内有一个朋友,得了一种非常严重的心血管病,皮肤隔一段时间就溃烂几夜,每次发作,他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想帮他……”
刘义仁注意到奥娜非常用心在听,就继续向下讲。“一位不错的医生说,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减轻,用药物转移的办法。这种迷幻药在国内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吸了一个月,病虽然没减轻,但他不会乱抓伤自己。”
这种事,刘义仁是几年前在国内一篇杂志看到的,也确实有这么一种病。只是那人并非用迷幻药转移的。他尽可能用很同情的情绪,让奥娜相信,他必须要买到。
“这……”奥娜皱起眉头,正思考着什么。“其实,也是跟踪伊万那次,我才知道在哪里能买得到,可是,很贵……”
“没问题,钱到不是问题。”
“好吧,那家酒吧离这挺远的。”
刘义仁觉得骗这个善良的俄罗斯女人,有点不忍。但有时候,人钻进了牛角尖,背后似乎就有一种推力。他看到奥娜已经开始穿衣戴帽,准备出去。
跟在奥娜出了小中国城,打上车,走了约两个时辰。他们停在一片斜坡前,远远就望到山坡有一处酒吧,人流不断。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显得突兀。奥娜向前走,突然停下脚步。
“那个漂亮的中国翻译也曾吸过这种烟……”
“什么?”刘义仁心突地提到喉咙边,这是他听到最震惊的事。
奥娜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继续向前走,已经走到酒吧前停的七八辆车身后。刘义仁的手机突然震响,是老肖从哈尔滨打来的。
“义仁,过两天就回上海吧,替代你的人来报道了。”
久违的好消息,象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块方木。刘义仁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可以回国了,可以去见李兰云,不用呆在这个异国他乡,不用……
奥娜停在酒吧门前,奇怪地瞅着刘久仁。
“还进去吗?”
一个长满胡须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嘴边流淌哈拉,又破又脏的外罩,摇晃从酒吧走出。他怪异地斜瞥了远处的刘义仁一眼,眼神空洞无光。刚迈出前脚,一个趔趄,连滚带爬地扑落到雪地里,待他费力地站起,人已经没了模样,冲奥娜嘿嘿一笑,向山坡下走去。奥娜厌恶地向地上吐了一口。
那一口象吐到刘义仁的嘴里,一阵恶心随着涌出。白天勉强泡着酒吃下的东西,差点带出来。奥娜忙走上去,挽着他晃动的躯体。
“不去了,公司有急事,让我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