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午，闻总打来电话，让刘义仁先休息两天，特别强调：与李小姐的喜糖，这回可以吃到了吧。

他应付了两句，就问孟阳在做什么。

“噢，你说孟助理，她……咳……在公司正常工作呢。”不知为什么，刘义仁总觉得闻总在回答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你知道怎么联系她，她住在哪里吗？”闻总把孟阳的电话及住址都告诉他，刘义仁放下电话，地址是离市中心较近的一处居民楼。他告诉正在厨房做早餐的李兰云，今天就去找孟阳，看看她对此事如何看法。李兰云注视他半天，似没听到。

听到刘义仁的声音，孟阳在电话里竟然很激动。

“在莫斯科是不是挺苦的，想家吧，嗯……老肖怎么样？”

刘义仁能想象得到孟阳焦躁的神情，她何曾不是孤苦无依，在上海至少他还有李兰云，她呢？真不知老肖怎么想的，估计那曾经的苦恋应该已经划下句号。他说有事要见见她，孟阳说了一个离市中心较近的咖啡馆。

到咖啡馆，去得挺早，约等十分钟左右，穿件藏蓝小衫、戴金黄墨镜的孟阳站在他面前。她拿下墨镜，冲刘义仁苑尔一笑。轻柔活泼，让氛围瞬间变得轻松。大半年，俨然变成一位都市时尚女性。孟阳似乎看出他欲说的话，并没立刻坐到对面，转了两圈，让他过了眼瘾。刘义仁突然非常失落，他想到老肖，想到那个艳福不浅的朋友。

坐下后，刘义仁简短把李兰云的事讲了一遍。

孟阳蹙紧眉头，突然说：“你们男人怎么心思都挺花呢？”

刘义仁愕然，竟然没想到她如此坦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事我没能力，再说，老肖还指望你能帮我呢……”孟阳语气竟然露出怨意，让刘义仁汗颜，现在他在琢尔还没多大发言权，老肖给他开的都是空头支票。

沉默好久，俩人都无语地望着往来穿梭的人流。孤独的人，话语不多，就有一种默契，那也是一种语言吧，同在莫斯科的经历，让默契变得更有人情味。

“我给你找个人问问……”孟阳最先打破沉默，但她并没有马上拿起电话，而是又说了一句：“你能陪我逛街吗？”

唐突得让刘义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抬起头，他看到孟阳眼神充满期待与恳求。

南京步行街始终热闹，从刘义仁离开至今，快两年，穿梭的人群，时尚男女，西装革履的先生，好奇堆笑的老外。这是中国一条蒸蒸日上、生气勃勃的街道。从博物馆出来，孟阳赞叹，那些晶莹的玉石，细腻的雕琢，叹为观止。孟阳说要去黄埔江，坐游轮。打车到了江边，坐上游轮，孟阳象小女孩雀跃，看到刘义仁笑她，孟阳撅嘴地说：我还是小女孩嘛，虽然不是漂亮女孩。攀上船栏杆，她似乎第一次看到东方明珠及比邻的高楼大厦，那种昂望的激动，令刘义仁动容。真希望那种愉快的感觉能就此止步，不要再向前，亦不要退后，一切都定格此刻。

刘义仁又陪她向前走，电话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是李兰云从花店打来的，已经下午，她问他回不回家。放下电话，走在前面的孟阳深吸一口长气，“催你回去了吧，谢谢你耐心地陪我。”

“客气什么，都是老肖的朋友……”刘义仁想说什么，没有继续下去。

“你的事，我一定想办法，找我那个朋友没什么问题。”

看到远去的孟阳，刘义仁冲上去，叫住她。孟阳怪异地瞅着他，等待他说。

“我送给吧，这样放心。”

似乎有预感，孟阳沉静的脸突然绽开微笑，慢慢点点头，俩人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