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细作

小意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叶淳看出了点名堂，冷着声问：“清书，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要不要再提醒你一句？”

没想到清书倒也硬朗，也不应话，一扭头一头就往书房里的柱子上撞，只是叶淳早有防备，只一抬腿，瞬间便踢中了清书的腰间，清书只哎哟了一声，便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没了气力。

叶淳发了狠，想到当年在路上捡到他，他才是个五岁左右的孩子，一身的褴褛，饿得面黄肌瘦，正为着一个包子在跟别人打架，然而他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打得过那个十几岁的少爷，被打得鼻青脸肿，要说这些，叶淳还真不会注意到他，只是他见打不过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立时放弃了反抗，只拼命地把包子往嘴里塞，三口二口就全吞下了肚，全然不顾那少年越打越狠，只蜷着身子不动。叶淳仍记得当时他的心情，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就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可见吃过多少苦，也可见能懂得审时度势，也就为着此，叶淳才捡了他回来做了他的书僮，不过十几年，这孩子就变了么？

叶淳冷着脸道：“什么时候的事！”

清书躺在那儿只是不作声，一旁的小意细细地把今天在普雨寺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叶淳，当着清书的面，只是没提她跟踪那灰袍男人的事情。

清书的脸色是越来越苍白，越来越失神，当听到小意在门外全听见的时候，他苦笑一声道：“少奶奶，您真本事，我认了，只是，两位主子，别问我为什么，我有我的苦衷，请谅，我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儿，我只是汇报了你们的动向，其它的都没有说过。真的。”说罢，只是闭上嘴，眼睛失神地盯着大梁，沉默不语，任是叶淳说破了嘴就是不开口。

小意见清书硬气，倒也从心底里涌起了一丝敬佩，拉住叶淳道：“也罢，由他去罢，人各有志，只是我们这里你不能再留了，今天你就收拾收拾，走了罢。”又低声对叶淳说了几句，叶淳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交给了小意。

小意拿着这一叠银票，塞进清书的手里，道：“你这一走，你的事主想必必然知道你已经暴露，大约是不会杀了你的，可至少你也没用了，不会再养着你，要是没地方去，这一万两银子也够你使一阵子的了，大家各为其主，也没什么对不对的，这银子你收好，就当你和少爷主仆一场，也是个缘份。”

清书没想到小意竟有如此一说，也不接银票，爬起身，朝小意和叶淳深深磕了几个头，头捶在地上真砸得“咚咚”作响，小意不忍心见他辛苦如此，扶着他不让他往下磕，清书的额头上已经有血缓缓渗出，额头上肿了一大块，立时鼓起一个包来，清书不顾额头鲜血外涌，扑簌簌眼泪直往下掉：“少奶奶，我没办法，我实在没办法，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少爷…只是，我是徐固将军的儿子，我不能不听他们的…”

叶淳和小意大吃一惊！

当年徐固将军触柱身死，家中不是没人留下，只是徐固将军因出卖同僚，犯了军中大忌，无人同情他的###及子女，人前人后指指点点，冷言冷语铺天盖地，徐将军的妻子出身名门，素来心高气傲，那里受过这个罪，不久就带着一双儿女在家中悬梁自尽，死的时候一双儿女才七岁、三岁，而且由于长久无人登门，尸身在家中悬挂多日才被人发现，发现的时候尸身都已经腐烂发臭，连仵作都不肯验尸，家中族人也只是草草将他们装棺掩埋，也算是族人还有良心，埋在了徐固将军的坟旁，也算共赴黄泉。

没想到…这里又突然出现了徐固将军的后人，这不能不让叶淳大吃一惊，更令他忧心仲仲的是，难道，十几年前他们就被盯上了？十几年前，这个要饭的小花子，难道是刻意安排好的？或者说，当年死的那三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徐固将军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