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无用……杂碎……”只听九灯护法鬼魅般的声音幽幽回荡空中。扑鼻的血腥味充盈在山田景隆的喉头。山田景隆真不知道他是指敌人还是指他所率领的旗本众。
九灯护法并不是由九个人组成,他之所以被称作九灯,是因为他的招式分成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不同颜色的灯,在一瞬间像油灯般闪出一团飘逸的火焰,黑夜中,这份鬼影般的九彩灯火,也被人称作是鬼火。但鬼火和它相较起来,似乎来得太过单调了。
没人知道九灯护法有多少人。虽然他是今川义元的贴身侍卫,但是就连今川义元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哪一个才是他们之间的领袖。至于他们的出身,有人说是来自甲贺,有人猜测他们来自风魔里,更有人夸张地说是来自明国的魔教。
回到主营,今川义元立即眉飞色舞起来:“九灯啊,有你在,本公真的甚是放心,呵呵。”
“保护……殿下……职责……”九灯护法双手握拳,拜了一拜。
“殿下。”三浦义就走到近旁插话道,“负责四面守卫的松平元康、朝比奈泰能、冈部元信和鹈殿长照疏于职责,我这就派人前去责问。”
“罢了罢了。哈哈。”今川义元心情大好,“这就好比是飞入居室的苍蝇,总会有几只漏网的。”
“是。”见今川义元这么说,三浦义就不再搭话。
桶狭间山的山腰处,十几个农民用扁担扛着大坛子,咿咿呀呀地上着坡。扁担弯成弓形,就像农民们疲惫的背脊。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军营吗?”山头处负责守卫的松井宗信拦住了十多名农民的去路。
农民们恍如大赦般地放下沉沉的扁担,用衣角擦拭起额头的汗珠,并用令人听不懂的乡下话交头接耳起来。
只见一个农民钻出人堆,向松井宗信点头哈腰道:“松井大人,你还记得我不?”
“啊,你是那个……那个……”松井宗信挠起了头皮,这人的名字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那猴子的长相却是让人过目不忘。
“我是藤吉郎。松井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些水酒,是梁田大人派我带来慰劳众位大人们的。众位大人行军辛苦了呀。这是我们尾张民家自己酿造的米酒。每坛都藏了有二十多年的了。”藤吉郎灵活地撕开一坛酒坛的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藤吉郎倒出一碗送到松井宗信面前。
“尾张的酒吗?倒确实很让人期待呢。”松井宗信接过了酒碗,“梁田大人可好?”
“好,好得很。梁田大人正在布置兵力,准备和各位大人一同进攻清洲城呢。”
“嗯,到时候你也去吗?”
“那当然,像松井大人这样威风凛凛的武士,可是俺毕生的梦想啊。”藤吉郎露出崇拜而又迷醉的眼神。
“哈哈。”松井宗信有些飘飘然了。他将酒碗举到嘴边,一口饮干了碗中之酒,“果然好酒啊,感觉香气都沁到肺里去了。”
松井宗信看了看四周,士兵们都贪婪地看着他饮酒的酒碗。他心领神会地吆喝道:“来!留两坛给咱弟兄们分了!剩下的,随我送到御所大人那去。”
众将士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赞叹着松井宗信的体恤下人。
藤吉郎立即挥了下手,示意农民们扛起酒坛。突听松井宗信喝道:“慢!检查下这几个农民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酒坛子也要检查。”
他随即转向藤吉郎,刚要开口,藤吉郎已经不住弯腰行礼道:“这个是例行的公事,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真是只猴子。看着藤吉郎惟妙惟肖的动作,松井宗信内心说道。
“大人,没有问题!”检查完毕的士兵报告道。
“那好,上去吧。”
松井宗信领了几个士兵,护着几坛子酒,一路上坡,进了今川义元的主营。
“哟,这不是昨天送鱼来的人吗?”可能是连着赶路十分无趣的缘故,今川义元见到藤吉郎入营,就热情地打起招呼。这让松井宗信大感意外,看来这人确实有种异于常人的亲和力。
“殿下真是好记性呀。”藤吉郎笑得眼角都多出了数道皱纹。
“上次的红叶鱼很是可口呢。”
“御所大人喜欢,我明儿再送几尾过来。”
“呵呵,那倒不必麻烦了,等我攻下清洲城,随时随地都可吃到这等美味佳肴了。不知今天你来所为何事呀?”今川义元懒散地坐在靠椅上,炎热的天气让他打不起精神。
“梁田大人委托我给各位英雄送来了我们大人特别酿制的水酒。都是地窖里珍藏了二十多年的陈酿。”
“陈酒?不错!”今川义元直了直身子,“来人,给九灯护法送两坛去。”
“殿下!”三浦义就俯首道:“臣担心喝酒误事,万一还有织田偷袭的部队……”
“不会的,刚才那批人被我们杀得那么惨,绝对不敢再来了。而且就算来了,就由我来打发掉吧。”松井宗信拍胸保证。
“宗信所言甚是,织田信长肯定正躲在浓姬的怀抱里发抖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尾张的傻瓜蛋,近藤景春他们才会转投于我。这一路我闷得发慌,让歌舞队来营里表演吧。宗信,你带这农民下山吧。对了,多赏几个铜钱。”
“真是太谢谢殿下了,太谢谢殿下了!”藤吉郎喜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真是个贪财的主。”今川义元大乐道。
话说此时,织田信长刚和放弃城池的水野忠光、佐久间信盛的部队汇合,人数勉强超过两千人。水野忠光头裹白布,显已伤得不轻。佐久间信盛的部队也是满脸灰污,颓废不堪。
“把身后的织田家旌旗拔了!从这条狭道绕到桶狭间山下!”织田信长指挥道。
“为什么要绕道?殿下!这边把守的是松平元康的部队,绕到那边是朝比奈泰能的部队,都有部队看守,似乎没什么区别啊?”前田利家不解道。
“犬!你真罗嗦!”织田信长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坐骑的后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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