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双腿,毫不掩饰的美感,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口干舌燥。
包括我。
可是我立刻被更加震撼的东西震惊住了。我觉得有东西在体内燃烧,是愤怒的燃烧,没有火焰,但极度的愤怒。就像沉静在幽静月光下,无比的焦躁,
还有灼热。
她转过头来,淡黑的瞳孔隐射出我清晰的身影。看到我过来了,她无波的脸上居然出现慌乱。她想坐起身来,但身体像是没有力气一般松散,动了动就不再尝试,很安静的躺着。
我们越走越近,她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但瞳色逐渐改变。
李密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表明事情绝不寻常。
我看到的东西……是我的错觉吗?
我此刻手紧了手指我看到东西,勉强压抑大脑的眩晕。
我听到我自己嘶哑的声音:“这是什么?”
李密用专业的语言解释道:“疤痕体质。”
“那是什么?”
“疤痕体质就是会留下伤疤的体质,非常稀少,拥有这种体质的人伤口愈合后,疤痕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有的表面疤痕会呈持续性增大。换句话说,一旦受了伤伤痕就会永远的留在皮肤上,完完全全的呈现出来。就像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我走近,她左腿缠绑着绷带,从脚踝一直缠绕到大腿。
右腿明显也缠绑着同样的绷带,现在已经解开了,稀稀落落的散落在一边。可见她平时外裤里面就一直这么缠着绷带。
她的双足因为经常锻炼,腿型非常好,而且皮肤很白,白得几乎透明一般。用一个形容词就是弹肤可破。
就算缠绕着绷带,也丝毫不减那种绝色的美感。
可是就在这条腿的背面,是密密麻麻的伤疤。
有多密集呢?密集到很多伤口被迫重叠在一起的程度。
左一横,右一横,伤口狰狞的交叉,分布在大腿、小腿背面的各个部位。大多数已经愈合,有一些则用黑线直接缝在一起。
高兰馨很安静很平静的躺着,似乎完全不为她的那些可怖的疤痕所动摇。
她完全不在乎!
“真是坚强的孩子。”李密低声道,“为医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坚强的心。”
唯有在平静的面容下,目光终究带有一些微不可见的慌乱。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我摇摇头。
李密,她是一个女孩子――再怎么坚强,也是个女孩。
和所有的同龄人一样,她也会觉得疼。
我用手指碰触其中一条尤为显眼的伤痕,上面还未拆开的黑线让我想起了那个雨夜她缝合自己腹部伤口的情景。
直到我用手指触到她肌肤的时候,我才猛然清醒过来,冰冷的体温让我立刻收起手指,但指尖已经被强烈的温度反差弄得刺痛,就像被冻伤了一样。
在我碰到她疤痕后,或许是因为疼痛,她试图把右腿藏在左腿下面,可惜没有办到。
“谁干的?这些伤口是谁干的,告诉我好吗?”我尽量平静的挤出一句话。
我第一个反应是去叫意车过来,但我马上否决了。
意车是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的。
到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难以收拾了。
李密指着小腿肚子上的伤口:“这条伤口应该是剑伤,然后这条长的是刀伤,而这已经愈合结成疤痕的是枪系武器突刺照成的。所有她能够触及的区域,伤口都是缝合过的,而其它够不着的区域的伤口则未经处理。你看,缝合的线全是一种坚韧的黑丝,是她自己缝合。”
“伤口是谁弄出来的?”
“照成伤口的武器各不相同,形成时间跨度很长,所以应该是不同时期和不同敌人战斗留下的伤痕,身为一个江湖人,受伤流血无可厚非。真正我要你过来看的是另一种伤口……”李密说话到一半停住了。
“什么伤口?”
“你来看这个。”李密指着其中一些平滑细长的伤痕,“占据了疤痕的百分之七十以上,主要分布在小腿。能照成这种痕迹的只有一种武器。”
“什么武器?”我有不好的预感。
“匕首!”
我头部一阵晃动。
“小米,你想起来什么了吗?”李密问道。
“接着说。”我深吸一口气。
“让我很奇怪的是,这种伤口不深,没有破坏到肌肉,却恰好全部削到神经最敏感的皮层前就停止住,不会照成实质性伤害。伤口跨越期间非常长,跨度长度达数年之久。我怀疑这并非敌人所为,而是一种长期积累的伤势。”李密浮现出奇怪的神情,“这种匕首的削法因为直接刺激神经,会能让人感受到很大的疼痛,但又不会影响行动。刀刀准确无误,深一分则破坏,浅一份则不疼,这种功力绝对非一般人能达到……小米,你怎么了。”
不用说了,已经够了。
我知道这是谁干的。
我从来都没有如此愤怒过,仿佛血液都在沸腾。
我右手伸入自己怀中,触摸到的是已经被我的体温捂热的面具。我紧紧握住面具,然后小心你的掏出来。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一个――左使。
我拿着面具对高兰馨吼道:“告诉我,是不是这个面具的主人所为。”
高兰馨的武功有多强我不清楚,但绝非泛泛,她却自愿忍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