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叶冰、郭正一和张小怡犹自担心地时候,艾源走了过来,对郭正一和张小怡微微一笑,她说:“我们走吧。”然后向门口走去,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
徐胜林还坐在位子上抿着嘴,神色担忧得目送艾源。
郭正一和张小怡站起来跟上艾源。
店外弥红闪烁,烟花绚烂,热闹不已。艾源停驻在店外,看着此刻此景,空空落落的心,突然开始涨满。他说:“我失忆了。”有些东西好像完结了。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也失忆,曾经的美好,如今已成虚幻。如同烟花一瞬的美丽。她出神的望着烟花,脑中一片空明,一对少男少女爽朗的笑声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那么的熟悉。是谁?眼前渐渐模糊,视线流转,清晰地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呈现。男孩唱着歌,那是一首生日歌,伴随着少女的笑声,温馨而幸福的场面刺痛了她。吹蜡烛,放烟花,打闹追逐,笑声伴随着整个过程。她的心中刺痛难当。
艾源的背影孤独而悲伤,郭正一和张小怡看了看对方,走上去碰了碰艾源。艾源漠然的看了看他们,宛如未觉。泪眼早就模糊了她的视线,两行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其光,一种悲凉感刺痛了郭正一和张小怡的双眼,两人心中为之一怔,张小怡难过地抱住艾源。艾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开始放声哭泣。
“他忘了我,忘了我,他怎么可以忘了,怎么可以忘记。”艾源紧紧抱着张小怡,喃喃自语。街上热闹不已,艾源声音不大,不偏不倚的传到刚走出店的徐胜林耳里。他就这样定在那,心绞痛不已。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他不喜欢她哭,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要这么伤心的哭,在他对艾源的记忆里,艾源在笑。
郭正一和张小怡拍拍她的背,张小怡看了看郭正一,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们,不怕不怕。”
“是啊!是啊!”郭正一附和道,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哭泣的人。
叶冰看着艾源,她记得,第一次见到艾源的时候,她也哭了,当时陈格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她敏感?好像不是,总觉得只要是与徐胜林有关的事她就会很敏感。大概那时候的陈格出动了她某个神经。叶冰又瞧了瞧艾源和徐胜林,感伤ing。
好一会儿,艾源大概感到路人好奇的目光,或者她想明白了,所以她缓缓停住了哭泣,放开张小怡。然后默默地走了。
叶冰目送他们离开,收回目光,碰了碰还独自发呆的徐胜林,“喂,追她去啊!!”
徐胜林摇摇头,默默望着艾源离去的背影。
叶冰循着他的视线,也望向艾源。
徐胜林望了望渐渐消失在人群中背影。叹息。“我们回去吧!”
站在路边等李胜阳的车,徐胜林突然说:“你和我哥要好好的!”
“呃~”叶冰也并以为自己听错了,询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和我哥要好好在一起。”
叶冰脸一红,说:“我说了哪算,那要看你哥。”他跟狐狸似的狡猾,而且还比狐狸聪明。主要是长得又没安全感。唉!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人。
徐胜林微微一笑,呵呵~~叶冰对大哥好像不是很有信心。呵呵~凭什么他可以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逗逗她吧,不过苦了叶冰。不好意思啦!贼贼笑了笑,似笑非笑地说:“我哥就是花了点。”好在光还比较暗,叶冰看不清他的表情。恨恨地瞪他。那个男人长着一副桃花样,怎会交上这种男人。恨恨的想。然后想到一个问题“喂,我说你们真的是亲兄弟吗?怎么这么不像啊。”
徐胜林好奇“怎么不像了”
他怎么到处沾花惹草,你就不会。不过说出来的确是“他根本就是一只狐狸精。”
“怎么是狐狸精?不是形容女的吗?”徐胜林好奇了。
“你看他长得多妖啊!”
徐胜林点点头,正经地说“的确是,他从小就是男女通吃。”
叶冰黑线。什么啊!这家伙!恨恨地在心里骂着李胜阳。
徐胜林瞧了瞧叶冰,不觉有些好笑,大哥看似拈花惹草,都点到即止,从来没有‘逾越’,叶冰是哥哥的第一次。叶冰却对大哥未觉,叶冰不自信,大哥却自信过了头。然后他好奇了,“喂,叶冰。”
“干嘛!”叶冰正不爽着呢!
“你为什么喜欢我哥?”
“我怎么知道?”她没好气的说,心里依旧愤恨,这是失误。可是为什么呢?他的美貌,他的智慧,还是他收放自如的淡定。又或许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他这个人。她抬头,望见徐胜林询问的目光,目光躲闪,没好气“问这干嘛!”
徐胜林呆呆一愣,他有点明白李胜阳为什么会喜欢叶冰,叶冰这个人,善恶分明,不做作,喜欢就直说,仗义,却是那种容易得罪人的人,是圆滑世故的哥哥所没有的,这是哥哥世界里一道亮丽风景线,所以哥哥把她护在心上。才会那么喜欢她。但是难道仅仅是这些么?他觉得缺了点什么。
艾源抱膝卷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月亮又圆又亮,寂寞地挂在空荡荡的漆黑的夜空,喧闹已平息,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脑中回荡的不止是“我失忆了”,还有一个钟头前姐姐的话语。从震惊到如今的平静,不是她理清了,而是更迷茫了。
一个钟头前,张小怡和郭正一送她回家,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了。回到家艾源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小窝,连在客厅的苏梨都没看到。苏梨也不打扰她,静静地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她房间的门关上,苏梨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回想在灯会上的情景,心依旧发痛。她曾经想象过他们三人再次相逢的各种情景,也许难过、痛苦,却没想到会这么痛。也从未想到是这种场面,她看到了他们,他们没看到她。在他们眼中只有对方,容不下她,甚至容不下所有的一切。徐胜林对艾源的迷恋,是对她所不及的,心中无限的痛就像墨水滴入水盆的水中,慢慢扩散直至一盆水被墨汁染成墨色。疼痛开始约于2个月半前,而这次是疼的最为彻底,真相早已知晓,却还抱有侥幸,‘他依旧爱我,妹妹是她的过去式,可是不安,一直不安’。
苏梨敲敲艾源的门,“艾源,睡了吗?”
艾源没有动,只是低下头,听到声音,抬头茫然看着门,她不准备去回应她的姐姐。可是苏梨笃定她没睡,又敲了敲门说:“我知道你没睡,跟你聊聊好吗。”
艾源依旧呆坐在床上,苏梨不放弃,又敲了几下,说:“开开门,艾源,我跟你聊聊徐胜林好吗?”艾源终于动了,可是她依旧没下床。
苏梨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开有打算回去,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一呆,以前对于一些难解的事情总是很想打破砂锅问道底,比如徐胜林的事情,可是这一刻,她居然胆怯,还好艾源没开门,居然有这样的心态了。可是这是艾源还是开门了。“姐姐。”
所谓的孤注一掷,苏梨鼓起劲,坐在艾源床上。姐妹俩什么时候起不再一起聊天了,两年前开始吧!那个时候的艾源高三,进入冲刺的关键时期,每天早出晚归,周末补习,学习时间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而那时她刚上大学,根本不在家,爸妈工作似乎也顾不上她,家人几乎‘远离’了她。接着艾源高考落榜,本来开朗的孩子,突然变得会沉默了,大家都以为是高考的原因,安慰她,却不见好转,后来看似转好了,可是总觉得那里不对。
“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你和徐胜林的事了。”苏梨看着艾源许久,以为自己会讲不出来,最终讲出来反而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从放假到现在,徐胜林从未到找过苏梨,苏梨也没再提起徐胜林的事情,她就猜到他们可能分手,或者苏梨知道他与她的事,在一起成为不可能,所以分手了。此刻苏梨说起就,竟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不是不震惊,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心了。她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漠然的看着床面。苏梨见艾源没有动静,接着说:“6年前,他父母感情破裂,他妈妈带着他来到这里,那时起他就很痛恨他父亲,一直以为是爸爸辜负了妈妈。2006年他母亲另嫁他人,离开了他跟随丈夫去了美国,他真心地祝福妈妈,也不想当妈妈的绊脚石,离开妈妈,却难免有些寂寞。他没有听从妈妈的建议回到他爸爸那里,对他来说那个家很悲伤。一年后,一场噩耗,席卷了他的精神,她的母亲寄来了一封信,原来当年父亲并没有辜负他母亲,是他母亲先变心的,他母亲一直觉得他父亲不够关心她,常常和他父亲吵架,这几年渐渐明白了他的父亲。觉得自己一直很任性。希望他不要在误会他的父亲。回到父亲身边。几天后,他去找他哥哥,无意间听到母亲已故的消息,原来是母亲给他的诀别信。”苏梨顿了顿,每次想到着她都会心疼,她必须让自己平息下来。看了看艾源,她依然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见她的大拇指重重地、缓缓地一下一下擦过手背。苏梨咬了咬嘴唇,接着说:“然后他发高烧,卧在床上两天,他的意识模糊,还好被人及时救了,但是他醒来后,忘了母亲离开后的那段记忆。他父亲出于保护他,把有关那段记忆的东西全让人处理掉,但是他的哥哥并不赞同,把所有的东西都锁在徐胜林曾租住的地方保留下来。”艾源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木了。
而现在,惨白的月光从窗口铺洒进来,艾源对着月光抓了抓,张开手什么也没有,愣愣得对着手掌出神。抬头又看了看孤独挂在漆黑夜空中的月亮,眼角慢慢被泪水浸没,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心很疼,泪很凉。都很真实。那么该怎麽办?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