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路上,飘渺居士将如何教导太子的事跟应天龙说了一遍,他最后说道:“天龙呀,在宫里教导太子多有不便,一来怕教导的严厉了,皇后、皇太后出面干涉;二来怕太子自持,有所仪仗不肯好好地学;第三,你也知道我们三人懒散惯了,而且对于宫中的规矩知之甚少,如若那里做的不好岂不是让天龙你没有面子不是?所以我们三人商议了一下,想把太子接出宫来教导。天龙呀,你看此事可行吗?”
“嗯,师傅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怕皇上不肯呀。”应天龙也认为教导太子就该如此。可是又一想把太子接出宫,那皇帝哥哥岂能放心得下呀。可是若不如此,只恐怕太子难以成才呀。怎么办好呢?
哎,对了,自己现在不是住在贾府里吗,干脆就将太子接到贾府自己住的那个小院里,有贾似道和他的人在外面看着皇帝哥哥应该放心许多了吧?嗯,以后每一旬,便让宫中的内侍太监接太子回宫一次。一来让他们父子、母子、祖孙团聚一天,二来也好让皇上考校一下太子的学业。嗯,对,就这么办啦。
进得紫禁城,应天龙让一个太监领着三个看老鬼去往御书房外等候度宗皇帝下朝接见,而自己却往金銮殿走去。
朝堂上,度宗懒洋洋地坐在龙椅上,强打着精神听着朝臣的启奏本章。每有一位大臣奏完度宗便道:“嗯,此事孤已知道,就着一字并肩九贤王和贾丞相一起商量着处理吧。”
从头至尾的奏章,在应天龙眼里看来全都是“屁事”,一干文臣所奏不过是国库空虚要皇上降旨加征赋税,抑或是那个遇到灾荒需要朝廷救济等事。军国大事无一人启奏。那边的武将一个个全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让应天龙听了这个不耐烦呀。
本来应天龙今天是想尽快地结束早朝,把三个老鬼推举给度宗皇帝后,自己好赶去迎接文天祥还朝的。可是听了这些一句正文都没有的奏禀之后,他是在是忍受不住了。于是应天龙便出班奏道:“臣启万岁,目前蒙古人已将燕京改称为大都,蒙古大汗忽必烈于燕京称帝,立国号为大元,自称元世祖。现今元军攻势如潮,只因其不习水战加之我大宋有长江天堑,暂时阻元军于长江以北。而元军绕道南下的元军围困襄樊时日已久。陛下,襄樊若破元军必将借汉水而入长江,然后以降军为先导顺流而下而奔袭临安。国家为难之极,还请万岁降旨拟定御敌保国之策才是。”
“御弟所奏极是,各位爱卿可有御敌之策呀?”度宗听了应天龙的启奏,多少打起了一些精神说道。
“臣启万岁,目今我大宋国库空虚、将少兵寡,且蒙古铁骑凶猛异常,非一日之敌呀。依臣之见不如暂且与蒙古人议和,这样也好赢得时日壮大我大宋的军队,而后反击光复江北半壁江山。”未等其他臣僚说话,贾似道抢先出班奏道。
应天龙听了便要开口大骂贾似道,臣工中便又一大群跪倒在金殿之上,且异口同声道:“丞相所言极是,目前唯有议和方能保我大宋平安。请陛下三思。”
这下应天龙可真的气翻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转身手指着跪倒一大片的臣工们高声吼道:“议和、议和,你们只知道议和。你们口中的议和跟投降元军有什么区别?你们想要的议和无非是要保住你们的身家性命和可能升迁的官位,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议和之后我大宋天朝的天子将会怎样?难道你们要将靖康之耻再重演一遍,难道你们还要吾皇陛下成为徽、钦二帝第二不成?”
“各位臣工,你们不要错误地领会了陛下的宽厚仁慈,更不要以为陛下宽厚仁慈是你等可欺的借口。如果你们真的是那样想的,那你们就大错而特错了。吾皇万岁之所以宽厚仁爱,便是想激发各位臣工以反哺之心报效朝廷。往各位臣工自省之。”应天龙说的一番话分量可谓是极重,任谁也扛不起更不敢来扛的。
然而贾似道既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能吓住的人,他听完应天龙的话后便冲度宗躬身说道:“启奏陛下,大宋天下非只一人忠于陛下,这朝堂之上也非仅有一人是个忠臣。陛下,适才臣所启奏的不过是权宜之计,乃是为了赢得时间、休养生息、强壮兵马,那是我们国库充盈了,兵强马壮了,再反击元军犹未晚也,……”
未等贾似道把话说完,应天龙便厉声道:“贾似道,你敢误国误君吗?想你贾似道多次与金、蒙两国议和,可是结果呢?除了让我天朝赔偿金蒙两国大量金银之外便是让吾皇蒙羞。如今你还要吾皇议和,敢是那蒙古人许你去做那大元的丞相不成?”
就这一句话,立刻让贾似道“老太太吃山芋——闷口了”。然而,应天龙并没就此完结,他上前一步走到贾似道跟前说道:“贾老丞相当朝一品,深受万岁器重群臣敬仰。本王有一事不明想像贾老丞相请教一二,不知肯赐教否?”
应天龙很无赖,他那句“不知肯赐教否”问完了,也不给人家贾似道一个回话的机会,而且他更无赖的是明明说是有一事不明要请教的,可是他这一说便就请教了好几件事。只听应天龙紧接着问道:“请问贾丞相,一个朝中一品大员豢养大批武林中人,该当如何?一个朝中一品大员屡次有负皇命,其是否还应该立于朝堂之上又该当如何处置?一个朝中一品大员贵为人臣,而他却暗中勾结武林中的帮派,不知欲意何为,有该当如何呀?一个朝中一品大员,纵容家奴私设三丈禁地侵吞晋献给吾皇万岁的黄金,又该当如何处置呀?贾老丞相国家栋梁,深谋远虑熟知大宋了律法,定当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吧?”
早已闷口无言的贾似道,听了应天龙的逼问更加张口结舌了。得理不饶人的应天龙却并没有放过他,只见应天龙从自己的腰中撤出度宗皇帝赐给的紫金断玉剑并高高举向空中说道:“此乃吾皇万岁赐予本王的紫金断玉镇国剑,从今以后再有误国误君谗言议和者,本王便以此镇国剑斩之。”
紫金断玉剑乃是一柄软剑,平时不用之时可以将它缠在腰上当做装饰之物,若是用它便可从腰间的鲨鱼皮镶嵌黄金和美玉的腰带剑鞘中将之撤出。
朝堂之上,而且又有皇帝在龙椅上高坐,舞刀弄剑地确实是有些不妥。所以应天龙见自己撤出宝剑后已经起到威吓群臣的作用了,便将宝剑还归于剑鞘之内。随后他扭转身冲度宗皇帝说道:“臣启万岁,臣有机密事启奏,……”
刚才应天龙那一番慷慨陈词斥责群臣,同时也是极大地维护了皇帝尊严的那些话,让度宗皇帝听了以后好不高兴呀。
什么是忠臣?这就是忠臣,时时刻刻都在为皇帝所想,时时刻刻都在考虑着皇帝的尊严。哼,这群狗官,净想着自己如何保命。议和就是投降,你们投降了即便不能继续升官发财,可是你们却全都能保住命呀。孤投降了,弄不好真的就像御弟说的那样让孤步徽钦二帝之后,再来次靖康之耻啦。
想到此,度宗皇帝刚要开金口说话便就听到御弟应天龙有机密事启奏,便说道:“御弟有机密事启奏,那就近前来说吧。”
应天龙一听便急忙从侧面登上澹台,而度宗也从龙椅上下来,走下一级澹台接住应天龙。但见应天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来,随后便低声地在度宗皇帝耳边说了起来。度宗皇帝一边听着脸上还不时地变着颜色,等应天龙说完了,度宗皇帝便问道:“御弟,你这本章内所奏之事可是全真?”
“启奏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微臣所查之事全部是真,请万岁依大宋律法惩处不法之官员。”应天龙面部表情极其庄重地说道。
“哦,孤知道了,御弟暂且退到一旁,容孤思忖思忖。”度宗走回到龙椅前坐下后说道,说完便展开应天龙刚刚递给他的那个小册子看了起来。
“陛下,对于这些大逆不道、妄想卖国以及贪赃枉法者,绝对不可轻饶呀。”应天龙见度宗思忖不语,便急忙说道。
“孤,自有道理,御弟不必多言。来人,将火盆抬上来放置于朝堂之上。”度宗皇帝看完那个小册子又思忖了一会儿后,便龙目圆睁双手抵在龙书案上说道:“适才,孤的御弟将他记录了这半年来奉旨察查各位爱卿情况的本章交给了孤,这里面最轻的罪便是朝臣勾结外官贪墨朝廷赈济灾民的钱粮,哪一样拿出来最低也是当斩之罪呀。此虽有国家动荡,强敌入侵之因,但也有孤平日里过于宽厚及仁爱,对于朝堂上的臣工疏于教诲。孤,方才想过了,一字并肩九贤王所奏本章孤现在便付之一炬,此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孤和九贤王全都不再提了。各位臣工也不必为以往之错、之罪内心惶恐了,只要各位臣工从今天起勤奋理政,为天下百姓造福为孤分忧解难,你们便都是大大的忠臣。”
度宗皇帝说完,便将手中小册子丢进太监们刚刚抬进来的一个火盆里,火盆中立刻腾起一团红红的火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