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就这样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战斗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海盗和侍卫们都无人伤亡,夕阳的余辉把大海,船,人都染得红红的,似乎在埋怨为什么没有血,只能由它代劳了其实真正的海战绝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比如楚国的战舰的标准配置是火炮和弩,但这两者都是军用物,民间是严禁制造的,所以海盗只能采取这样的进攻方式,当然这些侍卫的干练,也出乎了海盗的意料。可是并没有人感到松了一口气,傻子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于是所有人都眼光再一次集中到了那个光头身上,果不其然,那个光头矮子皱了皱眉头,又举起那把惊心动魄的船锚,吱啦吱啦地抡了起来,一圈,两圈,三圈……货船和小船都一片寂静,那长满铁锈的船锚搅动着无数人的心,杨帆一会地盯着那船锚,一会儿盯着那光头矮子,只觉得那对奇异的组合焕发着莫名的光芒,吸引着他的眼,躁动着他的心,忽然心脏咯噔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船锚脱手,划过曲线,只听轰轰的声音不绝于耳,漫天飘满了木板木屑,过了片刻,众人大哗,原来,那船锚并没有正面击中货船,而是水平地画了一个半圆,擦过货船中部,竟然生生地拖出了一道十几米长的大道子,穿透了船侧,直通船舱,那道口子高度不小,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两三个人叠在一起估计也能钻过去。侍廖大人淡淡的声音又道:“一半人下舱,准备杀敌,妈的!”侍卫们一愣,小船迅速靠近了货船,一个个壮硕的海盗嗷嗷地从缺口爬了进去,这才明白过来,赶忙分出了一半往船舱跑去,然后就听见兵器相交的声音就不间断的响亮起来。正在廖大人心中忧郁,对这次旅途感到不安,但对自己反应迅速,还是颇有点小得意时。就听见了不远处杨帆用稚嫩呆呆地道:“佛主啊,他又要干嘛啊?”忙扭头一看,那光头矮子从小船上直接跃了过来,张开双臂,像只大鸟般直直地撞向货船,等临近船侧时,就伸出了双手,就这么随意地一插,就穿透了船板,吊在了甲板上。
廖大人心中惶急,失声喊:“快!把他弄下去,别让他上来!”侍卫们也都急了,都知道这光头的恐怖,纷纷探出身子,举刀乱捅,却哪够得着,光头矮子一转身,面朝大海,接着一翻身,就从众侍卫的头上跃过,稳稳地站在了甲板上。
众侍卫转过身来,围住光头矮汉,发了一声喊,一起砍去,心想不管你力气多大,总不能金刚不坏,砍不死吧。
廖大人正好站在侍卫外围,只见侍卫们围了上去,忽然蓝影一闪,一阵砰砰声传来,便都以更快的速度散了开来,仰面便倒,个个头破血流,七窍流血,眼见是不活了。那光头晃了晃脑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迈着步子,缓缓向廖大人走去,那双深陷的虎目似要择人而食。
廖大人大惊,叫道:“杨侍卫何在!”
一道淡淡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二人之中,谁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一样穿着普通的侍卫服,国字脸,并无出奇之处。可那光头却停住了,似乎发觉了这不是一般人,缓缓道:“你不该来,你不是我对手。”他的声音低沉,这话说得理所当然,旁人也觉得他此话不假。
杨侍卫却好似不在乎,说道:“可我必须来,只是我不奇怪的是鸿大宗师缘何成了海盗。”
此时,甲板上就只剩下光头、杨侍卫、廖大人和杨帆四人活人,廖大人和杨帆听言俱是一惊,世间武者无数,而大宗师唯有二人,一曰落木,一曰鸿海。
天下九国,楚国地处江南鱼米之乡,乃是全天下最最富足的地方,首府康梦城依山傍海,交通便达,商贾云集,也是全天下最繁华的城市。落木本是楚国名门望族的子弟,少年时走马斗鸡,呼朋唤友,流连于松江支流十里秦淮之上,柳柳莺莺,轻歌曼舞,诗酒风流;到了而立之年翻而醒悟,毅然从政,参加科举,连中三元,不数年,官至翰林院大学士。又因身处殿堂之上,深感民间门派众多,欺压良善,朝廷无力镇压,百姓疾苦;又毅然弃政从武,云游天下十年,挑战天下英杰,从未一败。遂自成一家,创立落木流,取招式繁琐,变化无边之意。世人敬其,尊称为大宗师。
而鸿海的崛起也是极富传奇色彩,无人知其从何而来,又是哪国子弟,人们只知他是一个云游僧人,平生嫉恶如仇,好勇斗狠,但却也极其乐于助人,号称杀尽天下贪官,打平天下不平事。五年前鸿海不顾众人耻笑,挑战落木。两者战于苍海之上,当是时,天象异变,巨浪排山倒海!天地暗而无光!此役落木与鸿海都身负重伤,尔后鸿海始名扬天下。这两个人都代表了世间个体的极终极力量!
而现在杨侍卫称这光头矮子为大宗师,让廖大人和杨帆的脑袋都不由得蒙了一下,杨帆的心蹦蹦蹦直跳,大宗师啊!果然只有大宗师才能有这般可怕的力量。杨帆虽然是也楚国人,却只闻其名,未见其风采。因为人家毕竟是武学的泰山北斗,也是一个大氏族的重要成员。只知道他家附近的大练武场是就是落大宗师的徒孙开的,成天跑马练武,杨帆常常去偷看,很是羡慕。要是在平时见到了大宗师,估计会高兴得忘乎所以,可是现在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光头不光长得一点也不咋地,还很危险。
鸿大光头面无表情,说道:“我不是海盗。”他本是极其执着之人,虽然认得杨侍卫,知道以他的武艺实不能给别人当的侍卫,被人呼来喝去,必有所图,却也不屑发问,他一向只关心自己想做的事。
杨侍卫快速地道:“那宗师为何来此?”
鸿海答道:“为拿该来之物而来,为杀该杀之人而来。”
杨侍卫又道:“没有先来后到么。”
鸿海斩钉截铁,道:“没有。”
杨侍卫笑了笑:“那只能动手了?”
鸿海道:“是!”
他二人打着机锋,杨帆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可一旁的廖大人却已满头大汗了。他心知这次出逃估计凶多吉少了。
杨侍卫也不再多话,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匡”地抽出腰刀,顿时一股淡淡威压带着寒意笼罩了整个甲板,杨帆双脚微曲,打了个寒战,虽然这个姿势打寒战很奇怪,他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武功的可怕,喜的是见到武功的神奇。
鸿海纹丝未动,只是双眼淡淡地看着杨侍卫。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甲板下的喊杀声依旧热烈,忽然甲板上稍微亮了起来,一个清脆而美,如黄莺出谷般的女声笑着说道:“天色已晚,两位壮士何不挑灯夜战,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