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还有一丝没有关拢之际，我见前后无人注意，飞快地撑开挤了进去，然后反锁上。

“啊。”她惊叫一声，“你怎么进来了？”

“你这个主意真是聪明之极。”我压低声音说。

“我，我什么主意啊？”她一头雾水。

“你说进卫生间啊，你先来我紧随其后，没人发现。这里没人能打扰我们。”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内心的卑鄙可见一斑。

“你快点出去啦，别人发现就不好了。”她惶恐不安。

“不会的，如果别人想进来，一见门锁了就知道有人在里面。”

“如果人家在门外等，我们怎么出去啊？”

“人家要等就等吧，我们要出去时先开条缝观察情形，见机行事。”我想方设法平息她的不安。

“你，你好……”她欲怒还休。

“我，我好喜欢你。”

她脸红了，日落西山红霞飞的那种。突然，她猛烈地抱住我。

我们的嘴唇交织到一定程度，我的手开始挠起她的上衣，在我把她胸罩解开的一刹那，几道暗红的伤痕在她洁白的乳房赫然醒目，令人触目惊心，我的一切动作停止了。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用双手掩在胸前，嘴里慌乱地念道：“不，不能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问我好不好？”她说着缓缓蹲了下去，我也跟着蹲下去，我看到眼泪在她脸孔惭惭滑落。

“对不起，我……”

“你不要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好吗？”

我抽着烟。窗外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黑色，另一种还是黑色。远处也望不见一点村落或城市的灯光。我想火车正在穿越一段绵长的山脉。

那几道暗红的伤痕又在我眼前闪现，而且逐渐放大，填满我的视野。她是如此美丽动人的一个女人，却为何又受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折磨？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充斥我的胸膛。

约十分钟过去，我走到卫生间敲门，没有响应，我轻轻一推，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巍然站在那里撒尿。我转身跑进附近一个车厢，眼睛和身材一样转动着极目寻找媚的身影，没有。进下一个车厢，没找到，再下一个车厢，仍然没找到。我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车厢的寻找，中途几个乘警拦下我问什么事，我说找朋友，然后继续我的寻找，但最终也一无所获。

媚难道凭空消失了吗？不可能的。她有意躲着我。

东方发白。我颓丧地回到座位，歪斜着身体，眼神木然地盯着车厢顶上某个角落，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火车一到站，乘客们像鱼群泄闸一样疯狂往下涌。在将要踏在地上时我莫名其妙地回眸想看看媚是否在后面，结果一张丑陋的女人面孔冲我微笑，我一腿软没站稳，瞬间跌落在地。镇静情绪后，我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来回十几米，茫然四顾。

媚为什么最后一刻还要躲着我？我们的缘分就如此短暂吗？她是否还在火车上，在某个我没注意到的窗口默默注视着我？

手机响了。

“喂，哥们你下火车了吧，快点出来啊，我都快烤焦了。”

“两分钟后。”说完，我啪地挂了手机。

一分钟后，火车缓缓向前开动。偌大的站台只剩我孤身一人。

再一分钟后，我见到了吴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