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还是那副狰狞的样子：“没关系，我妈妈爸爸还有一个儿子，我还有大哥呢，我去了，大哥会照顾他们的。阿雅，你不要再做无味的挣扎了，就随我去了吧。”阿雅无奈辩解道：“向北，既然你已经铁了心，我愿意随你去。但我一向是个爱漂亮的女子，做你的刀下鬼我也心甘情愿，但我怕疼，又怕死得太难看。我们夫妻一场，向北，还是一块儿去得好。反正门窗关着，待会儿一爆炸，我们就都烟消云散了。”

刘向北迟疑一下，看看地上跪着的阿雅，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温顺，就解开了捆绑她双臂的领带。阿雅试图凑近刘向北，像刚才那样拥抱着安慰他。刘向北却很反感地一把把阿雅摔倒地上：“现在，我一点碰你的欲望都没有，你也不要接触我，恶心！”

阿雅继续跪倒刘向北面前，双手抽打着自己的耳光，一面抽打一面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像刘向北检讨，像刘向北保证。刘向北还是情绪很不稳定的样子，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狂笑不止。阿雅心惊胆颤，刘向北走到哪儿，她就跪着挪动到哪儿。

阿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刘向北被自己打动，放弃做傻事的念头，他们熬过今晚，就有捡回一条命的可能了。夜晚，特别是深夜，总叫人发狂。但是看到明媚的阳光，这些人就能慢慢冷静下来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危险在一分分一秒秒的逼近。阿雅知道，煤气达到一定浓度之后，就算开关一下电灯，都会引发爆炸。何况，刘向北手里还拿着导火索呢！

阿雅反复不停地忏悔，痛哭，叩头，打自己的耳光。后来，阿雅根本感觉不到膝盖和脸部的疼痛了，连手都麻木了，嗓子也嘶哑了，但阿雅依旧坚持着。她才二十七，刘向北比她还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阿雅实在不甘心，她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呢，生意刚刚开始，她还没有养育过孩子，还没有真正尝过做母亲的滋味，还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命运在这个时候把她召唤回去，这是阿雅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渐渐地，刘向北的也慢慢不再那么狂躁了，他疲倦了，宣泄完心头一直压抑的愤怒和不平衡心理后，刘向北觉得心理轻松舒畅了很多。他低头看看跪在地上，双颊通红，泪人般衣衫不整的阿雅，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飘忽感。

“阿雅，我们还活着吗？让我摸摸你的脸，你的手，是不是还温暖。”阿雅伸出手去，双手冰冷。刘向北又蹲下身子，把自己的连凑近阿雅的面庞。阿雅脸上泪闪闪的，冰冷到触摸不到温度。“阿雅，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刘向北的声音轻柔：“能死了也不错，解脱了。”

阿雅被刘向北抱到床上，刘向北把自己的头埋进阿雅的胸口，昏昏睡去。阿雅勉强挣扎一下，却只感觉四肢沉重，若有千斤巨石压在身上一般，眼皮都睁不开了，只想闭上眼睛，一直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