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投鼠忌器（5）

接下来的几十天里，刘向北一反常态地红光满面，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夜上海招摇着。每到夜晚，女同伴们也不见阿雅在包间陪酒的身影了。相反的，阿雅在和刘向北亲密接触的那个夜晚后，就金盆洗手了一般，在夜上海附近的居民区租住了一套不算便宜的房子，过起了收心养性的日子。当然，这一切都是刘向北一手操办的。

其实这小一年里，刘向北虽然在外人眼里算是个大老板了，黑道白道的跑着，威风八面的样子。但在他自己心里，却一直有个芥蒂，那就是自己在阿雅面前的那段灰头土脑的日子。后来，阿雅在他的胁迫下，不得不来到夜上海做陪酒女，刘向北一看到阿雅，还是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但如果不看着阿雅，他又觉得自己这份成就无人欣赏。

那次在大庭广众下和阿雅亲热的时候，他开始还是提心吊胆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来了感觉，一下子就让他把往日的千般重负万般苦恼都抛到脑后了。既然阿雅再次被自己染指，有些传统男人想法的刘向北，就忍受不了阿雅再继续去夜上海抛头露面了，要不，自己脸上可就真的很难看了。

阿雅在一半糊里糊涂，一半心怀蓄意地再次接近刘向北后，虽然对刘向北百般顺从，但心下耗时十分清楚的。两个人虽然住在了一个屋檐下，却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那种夫妻关系了。刘向北在外面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交往，自己的钱财又怎么处理，这些，统统不在阿雅能过问的范围之内了。说到底，两个人除了一点床地关系，以前那同床共枕的恩情，早就在这世事的千般辗转中化为无有了。

现在，刘向北用自己那些不干不净的钱财，控制着阿雅的一举一动。阿雅就算约些女伴上街去玩，都要经过刘向北点头同意才行。阿雅想出去做“包装箱”也不可能了，因为刘向北也有自己的一套“生意”要做，他才不想阿雅去冒风险帮别的男人做事呢。

这样下来，阿雅很快就在经济上完全依附刘向北了。现在，她衣食住行都无法自主了。但阿雅并不后悔，继续做出顺从的白痴状，每天候着刘向北晚上过来，千般柔情万般蜜意地喂养着刘向北。这倒不是阿雅在刘向北的打击下丧失了斗志，也不是阿雅倦怠了拼搏害怕吃苦受累，机敏的阿雅，自有她缜密的心思。

应酬中或者进行一些谈判的时候，刘向北有时候也会带着阿雅。一来阿雅的确是个能拿得出手，甚至是有些让人炫目的人物，能满足刘向北的虚荣心。再者，阿雅落落大方，语言举止都非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就算是做陪酒女的时候，都没有半点风尘味儿，现在打扮出来，更是高雅迷人，在一些重要场合，能替刘向北周旋遮挡，让他省了不少的心思呢。再说，很多时候谈生意，人家要看你是不是可信，两个人扮着夫唱妇随状，的确让不少人无形中增加了对他们的信任度。

但刘向北对阿雅还是很谨慎小心地提防着，很多时候，阿雅跟客户交谈的时候，都只能当着刘向北的面，如果刘向北要起身去卫生间，回来后都会谨慎观察阿雅和对方的神色，设法打探他们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分钟内说了什么。

这除了刘向北容不下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过分亲密的关系外，更重要的，他了解阿雅，这样的女人，让人不得不防。要不然，说不定那天她就会把自己其而代之，和那些自己的客户做起买卖来了呢！

就算双方都这样设防着对方，阿雅还是让刘向北在姐姐和杨少杰面前做出两个人和好如初的样子。阿雅毕竟是个女人，就算她现在失去了一切，还是希望在亲人面前可以更体面一些。

这一年的春节又到来了，秀芳让阿雅和刘向北在自己家里过个团圆年。阿雅放下姐姐的电话，想着这一年来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让人忽悲忽喜的事情，不禁独自呆坐半晌，默默地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