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投鼠忌器（7）

春季到来了，这在南京并不是很明显张扬的。似乎随着一场场的小雨，一层层的花开，慢慢就被铺垫成既成事实了。阿雅在这个春季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连穿衣作息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刘向北还是在一些渐变中，嗅出几丝不安全的味道。

阿雅出入夜上海的次数是慢慢多起来的，和任哥的关系也是慢慢近起来的，近到见面都变得有规律的时候，刘向北就暴躁起来了。紧紧控制着阿雅手里的钱和阿雅的行踪，连每天吃饭花了多少，每天出门几次，这样琐碎的小事都要天天过问。

但刘向北自己本身的行踪就是没有规律的，他有时会出门几天，离开南京几百甚至上千里，要时时遥控阿雅，又何谈现实？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刘向北和阿雅当面对质起来，阿雅统统否认，弄得刘向北火气都没得地放出。

这天晚上，阿雅正和任哥及阿娇在雅间里谈事情的时候，不设防已经出门的刘向北却闯了进来。阿娇一向是骄纵惯了的，这晚刚到南京，正想和阿雅商量下一部到什么地方去玩呢，被刘向北这一打断，很是败兴懊恼。偏偏刘向北的眼睛只盯着阿雅，根本没顾及她这个小丫头，招呼也没打一个，只叫了一声任哥，就开始责骂阿雅。

这种恶气，阿娇何曾受过？她跳起来，抡了刘向北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因为不设防，也因为阿娇手下的力气的确也不小，刘向北差点跌一个跟头，低头抹一下脸，鼻血都出来了。刘向北这下着着实实看了阿娇几眼，但顾及到任哥对阿娇都毕恭毕敬的，猜测到眼前的这个主儿是有些来头的，没敢再吭声，只是静观其变。

虽然阿娇比较招摇，阿虎平日还是吩咐手下对阿娇低调保护的。任哥看刘向北并不知道阿娇的来历，也不好明说，只是责怪：“没看到我们再谈事情吗？这点规矩都忘了！”刘向北在阿雅面前是骄横惯了的，当然没把阿雅放在眼里，但看到任哥和阿娇都对阿雅很亲密，心下早就恼怒了，一时间也就忘了忌讳了。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刘向北是不好再撒泼下去了，只好恶狠狠地叮嘱阿雅道：“完事后赶紧回去，否则……”否则后面的话还没出口，阿娇气呼呼地道：“阿雅姐姐这几天要陪我玩呢，你是哪里来的臭男人，这样吆三呵四的。”任哥也说：“刘向北，阿雅和你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我不管，但现在，阿雅已经帮我做事很久了，你却屡屡想控制她，这让她做起事来很不方便啊！”

刘向北本来想说阿雅是自己的女人，但考虑到自己早就扬言是钻石王老五，风流成性，和很多夜上海甚至外面的女人都有瓜葛，阿雅做陪酒女还是自己介绍去的，现在对这样一个女人却百般在意，说出来不免不雅，就说：“阿雅，她现在靠着我呢！”

任哥回头看看阿雅：“你现在还要靠着他吗？”阿雅心下一横：“是他试图控制我，我要是不从，他就要灭了我，我没有办法，才顺从的。但他对我百般折磨，从来不那我当人看，我早就想摆脱他了，但……”任哥怒视一眼刘向北，拍拍阿雅的后背：“别怕，南京会耍横的男人，还轮不着他呢！”

刘向北有点着急了：“阿雅，你可别虹口白牙的乱说啊，我是对你耍了些手段，但现在要不是我养着你，你早就沦落街头了！”阿雅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街头？”两人都话里有话，但在外人面前，都不去碰触那些属于两人的私密恩怨。

任哥不耐烦起来：“不用说了，刘向北，你的女人一打一打的，也不缺阿雅一个，现在阿雅既然说出不愿意，你以后就不要纠缠了，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撕破了脸皮对谁都不好。以后阿雅帮我做事，你就不用再过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