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一声急呼从厅门口传来。
我几步跨出房间,扶住了几乎是撞进来的青缡,“怎么了?”
“小...小姐。”青缡粗重地喘着气。
“慢着点说。”扶着她坐下,我倒了杯水给她,缓缓地扶着她的背。
“谢...谢谢小姐,快...快去暗房,红袖中毒了,其他两个人也死了。”
“红袖中毒了?”我一惊,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其他两个人我不管,但红袖不能有事。
“是,这种毒我从未解过,但大致分析是由九华山的荩鹫花所制,这种花含有剧毒,误食者会在两个时辰内由咽喉处开始腐烂至肠道,最后七孔流血而亡,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毒药。可奇怪的是,我喂红袖服了荩鹫花的解药后,却更加重了它的毒性,所以,小姐赶紧过去看一下吧,得想想办法才行。”
从咽喉处开始腐烂?难道...“走,跟我去暗房。”我一把扯起青缡便往外跑,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赶到暗房,安以铭已经站在里面了,一动不动地盯着躺在草塌上的红袖,似在想着什么。看来,他应该是在半路遇到的红袖。
我拉着青缡越过他,走到红袖身边,仔细地检查她的状况,面色深紫,全身冰冷,确是中了剧毒,只是对于医术,我不是行家,为红袖掖好被子,吩咐人将她移送到梓儒园,好好照顾。
“青缡,有没有办法?”看着一脸担忧的青缡,显然她也很是焦虑。
“不知道,按如今红袖体内的毒性看,我喂她服下的解药定是与其它的毒性成分相融而化成了另一种剧毒,如果是这样,能先于荩鹫花与其解药相融的毒应该是灵斛山的莞贝,然而莞贝的解药又能与荩鹫花相融,这就是麻烦所在。”青缡深深地锁起眉心,这世上能知晓荩鹫花与莞贝特性的人寥寥无几,究竟是谁能配制出这样的毒。
“怎么办?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红袖必死无疑。”红袖绝不能死,她可能是整个事情的重头线索,一旦断了这个线索,那么对我们的形势极其不利,况且我还没有收复她呢!
“不,还有一个办法。”突然间,青缡冒出一句话来。
“什么办法?”我一惊,这突如其来的渺茫希望,无疑让我感到欣喜,“快,快说是什么办法。”
“找我师父。”
“找你师父?”我顿时愣了,“你...你师父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没错,当初我买防腐药材是为了制作棺木,而师父的遗体则是由避毒珠完好保存的,这避毒珠是师父的宝贝,可解世间所有的毒,师父本是将它送了我了,只是我心念师父,所以下葬时,我又喂师父服下了,我想只要红袖吞了避毒珠,她体内的剧毒便会被避毒珠所吸。”
“可若要取避毒珠,就必须开棺啊!”医圣是一代宗师,生前苦难重重,难道死后还要去打扰他吗?
“小姐但且放心,青缡的命由小姐所救,且师父能得意安葬也是于小姐所助,我想师父是不会怪罪我们的。”青缡笑得坦然,墨色珠眸中尽是化不开的天真与单纯,这让我不禁隐隐为她心疼。
“算了,青缡,我们想别的办法。”我转过身,终是不忍,毕竟医圣是她此生最敬最爱之人。
“不。”青缡站到我面前,小小的身子似是鼓着满心的勇气,“就这么办。”语气坚定,恳切。
“可是...。”
“小姐是不相信青缡吗?”蓦地被打断,青缡看向我的眼中透着些许哀愁。
一瞬间,我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遂着青缡的心愿,罢了。
“好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耽误半刻,红袖就多一分危险,我去叫人。”说完,青缡便迅疾离开。
我只好随后跟上,走出牢门时,依旧站在原地的安以铭蓦地吐出了一个词,一个只有我们才懂的词:“hiddentra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