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设宴在凯悦顶楼,不同于一般传统婚礼,他们采用buffet的餐饮方式,整个大厅用气球布置,热闹而不显轻佻,大厅正前方用粉红色气球砌成红心,令人感觉很幸福。当然,整个会场人来人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俞虞希一进门,就觉得双眸面临“眼花撩乱”的危机,平常不是没见过盛装的女人,只是不象今天这么集中,好象正在举行一场服装秀,大家乱中有序地走着台步,错落有致地喁喁私谈,愈看愈象做戏。
而且别说女人了,连男人都“花枝招展”得过分,她转头看身旁的屈衡渊,好象还稍微正常点,长裤是简单而细长合身的线条,凸显年轻的风貌,深底浅灰线条西装配套头毛衣,迷人又舒服。
呸!怎么可以赞美他,俞虞希马上收回赞语,找碴似的问道:“这是婚礼还是服装秀?”
有些人的确是面熟却叫不出名字,好象在各大书报摊出现过似的。
屈衡渊这时已露出招牌式或说是习惯式的慵懒笑容,向她解释道:“今天的新娘是我旗下的模特儿,新郎则是公司里资深的彩妆设计师,所以来的大部分都是平常一起工作的好朋友。”
“怪不得没看到阿婆、阿公之类有人物。”俞虞希自言自语着。
她觉得婚礼这样最棒了,自己的好朋友、好伙伴齐聚一堂,不要跟长辈乱成一团,说起话或招待起来绑手绑脚的。
“你在说什么吗?”屈衡渊自然挽着俞虞希的手,倾身向她问道。
俞虞希一把推开他,露出鄙夷的表情。“干么?你以为跟我很熟啊!动手动脚的,也不嫌难看。”
屈衡渊长这么大也没被女人拒绝过,反射动作就是把她的手再拉过来,坚毅的固定住,使她不能挣脱。
“我就是高兴挽你的手,不满意用力抽走,离得开我就不拉你。”他带笑耍赖道。
几次相处以来,他已慢慢了解俞虞希仍会顾着自己是大家闺秀的身分,所以肯定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做出太暴力的举动。
俞虞希用力将手抽了几次,总离不开屈衡渊的掌握,看不出他那种病猫瘦体,还有这股蛮力,一时间无计可施,只能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俞虞希天性乐观,了解报仇不在一时,所以从容的走在屈衡渊身旁,有句话叫“总有一天等到你”,嘿嘿,到时侯就知道了。
他们的光临,吸引无数的目光,一方面屈衡渊是新人的上司,顶尖的服装设计师。但是比身分更吸引人的,是他本人无远弗届的魅力,高贵而从容不迫的气质,仿佛天生就是尊荣无比,不知多少芳心可可的爱恋目光纠缠在他身上。
最后一句是俞虞希自己加的,因为她周围出现许多女人光明正大瞅看着她身边的男人,好象大家都将她当成隐形人自动略去。
俞虞希并不难过,在这美美的胭脂堆里,自己的相貌的确平凡得要命,而她早就接受这种事实,从来也没有要去跟人争奇斗艳的意思,俗话说的好,人比人,气死人,何必为这种无伤大雅的事生气。
反而许多投注在屈衡渊身上的眼光令她兴味十足,看来这男人必常常招蜂引蝶,说不定还来者不拒,啊!说不定还……荤素不拘,男女通吃。
她赶紧搜寻四周的目光,果然发现几道男人的视线也投注在屈衡渊身上,好……暧昧,做这种美感工作的人眼光特别不一样,她突然感到非常好奇,微仰粉颈,小声问道:“喂!你有没有跟这里的男人上过床?”
“俞虞希!”屈衡渊暴喝一声,惹得全场愕然注视。
俞虞希吓了一跳,看见他细细的青筋浮在脸上,看来他真的生气了,于是后知后觉的掩耳,一副无辜的表情抱怨道:“不方便回答也别这么凶嘛!你可以回去再告诉我啊。”
屈衡渊低声咒骂。“你把我当作什么?双性人还是?”
俞虞希用手指轻按双唇。“嘘,小声点,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很丢脸,我是你带来的,要留点面子给我。”
屈衡渊气疯了,俞虞希转动灵活的眸光更让他火冒三丈,他想不到小妮子三言两语就能撩拨他训练有素的情绪。
这时围观的人多了,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屈衡渊,一个优雅而且气质出众的绅士,居然会发脾气,而且是面对他的女伴!
不约而同,大家眼光一致转向俞虞希,再一起纳闷,奇怪,这个气质很不错,但是外貌有点平凡的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能令屈衡渊当众发脾气?有意思!
“衡渊,怎么了?”新郎倌andy过来开心一下,还没接到老板的祝福,怎么就见到他发火。
俞虞希可怜兮兮地嗫嚅说道:“我只是问一个小问题而已,何必生气呢?这里我又不熟,你还这样吓我……”
几句话,把屈衡渊打入不讲理的鸭霸男人之列。
“什么问题,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andy细看眼前的女子,脸上的彩妆化得相当流利,有水准,惺惺相惜的亲切之情多了一分。
“我问……”
“俞虞希,你闭嘴!”屈衡渊才没漏看她怯懦扮相下,眼底的恶作剧光芒,这个女人,想害他出丑,道行还不够哩!
屈衡渊立即恢复正常的表情,懒懒笑意自动爬上唇角。“没事没事,女人的小情绪,挺让人受不了的。”说着,紧挽俞虞希的手一放。
当下,俞虞希正以为得到自由,想不到屈衡渊攻城掠地,一手抄起她的纤腰,紧紧往他怀里靠去,一阵强烈的男性气息直窜入她的脑门。
俞虞希慌张的想离开,陡然发现屈衡渊的手也放松,只是腰上的压力并未减缓。她就这么被固定在他身边,动弹不得。原来他是在用行动惩罚她。
只见屈衡渊随手拿起侍者端着的酒杯,用一种属于他特殊磁性的嗓音说道:“让我们举杯祝andy与anber白头偕老,干杯!”
“干杯!”
所有的现场宾客一齐举杯,干杯之声不断。热络的气氛,将刚刚的尴尬一扫而尽。
只有呆愣的俞虞希,还沉醉在屈衡渊胸膛的震撼中。
“什么嘛,才没几下就忘记我的存在。”俞虞希噙着香槟,瞪着十步之遥的屈衡渊。
刚刚先是被一群熟人拉着打招呼,说着说着就把她挤开谈话的圈圈,再怎么大度量也有些不好受。此时屈衡渊在她心中的形象坏到谷底,而她也愈加相信他是因为不甘受骗才会接近自己,一旦让他证明自己仍有男性魅力时就会置她不顾,肤浅!幼稚!没气量!
她也没有试图插进那个环的中心,何必?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耀眼的。
俞虞希自得其乐的拿起餐点享用,专心观察起四周的男男女女,撇开对屈衡渊的偏见,今天倒真是赏心悦目。她开始猜测每个人的身分、背景,研究他们举手投足的神态,这可是一个演员习惯性的职业病。
有趣的事让她发现了,她承认对模特儿认识不多,但总以为就象电视上那样美美的,面无表情,骄傲得不得了。可是眼前有群亮眼的女孩吸引她的注意,她们的年纪都不大,个个充满着清新的、纯粹的柔美,站在人群中,笑脸迎人……等一下,只除了一个,俞虞希不禁屏住呼吸,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冷情的女人。
她看见的那个女人其实是立在甜美女孩们的中心,周身自然形成眩眼的光华,说她冷情并不是脸上表怀装得很酷,而是很浑然天成得让人觉得冷,虞希不禁打个冷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不舍,这个女人绝对有令人心疼的故事,让她不由得想去碰触。
念头一转,她已经走到她身边,这才发现她雪白剔透的肌肤完美得吓人,虞希以为自己够白皙了,可是在此妹面前,恐怕只能算晒完太阳的小黑人。她愉悦的打起招呼。“你好。”
冷情女人淡瞥她一眼,淡淡点头,便不再言语。
虞希自然有点尴尬,但天生的活泼因子马上发挥,嘻笑地对她说:“你特别的紧,我想了解你!”
冷情的女子不置可否,也没有特别的举动。
这下有点难过了,难不成她真是霜玉所形、冰雪所成——冷到北极去了。她对模特儿即将改观的印象又准备要转回来。
“别在意,sharon不喜欢说话。”甜美的白衣女为她解围。
这时冷情女人亦浮出一朵不真切的浅笑。“抱歉。”
虞希快看呆了,连忙收回垂涎的眼神,她今天才搞懂为什么笑容可以引发百媚横生,真真是我见犹怜,美得令人心疼——第二次用心疼这字眼,可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更惊讶的是她的声音,才短短抱歉两个字,竟是呢哝婉转,这不叫完美还能叫什么?
对着解围的美女露出大大的笑容,俞虞希明朗轻快地问道:“你们都是模特儿吗?”
“是啊!”女孩们清脆的声音如同面孔的清新。
“我还以为模特儿都是比酷的,可是你们的感觉真好。”俞虞希真心说道,消除偏见一。
刚刚那个穿着利落白色洋装的女孩开口。“我们都喜欢自然而舒服的感觉,摆酷的时代过去啦!”
“而且你们都很会吃呢,我还以为会为身材节制饮食。”俞虞希看着她们无忌惮地大快朵颐马上又消除偏见二。
优美线条的复古风女孩笑笑。“屈老师说健康沉静的美感是模特儿行业的长久之计……”
“是啊,老师说那种营养不良的怪异美感马上就会退流行了。”
“保持高度个性化的特质才能在模特儿行业里长长久久,这也是老师常常说的。”
“……”
女孩们七嘴八知发表意见,总是不忘称赞屈衡渊,哇!叫老师耶。
想不到屈衡渊真是有远见,抓得住流行的趋势,也知道教导年轻女孩正确的观念,看来他也不是一无可取。
“原来屈衡渊很受大家崇拜。”俞虞希指着前方,男主角正温柔地拥着一名美女,开开心心地与众人交谈。
“那是舜舜,超级名模喔!”有人开口为俞虞希介绍。
难怪觉得面熟,艳丽而清秀,能把这两上形容词融成一体的女人实在太少了,而那个舜舜就是这个宠儿。
“她是屈老师的女朋友,虽然老师身边女人来来去去,可是舜舜始终是老师的最爱。”
“最近她被跨国化妆品公司签下,当上亚洲产品代言人。”
俞虞希忍不住再望她一眼,无懈可击的轮廓,玲珑有致的身材。
“哦……”俞虞希长长吁了一声,原来花心男人喜欢这种女人。“奇怪,明明女朋友就在旁边,怎么还是有人不死心围在那儿?”
屈衡渊的女人缘实在令她不敢领教。
白洋装女孩表情很无奈。“谁教老师从不拒绝别人,也没表现过明显的心意,所以许多人都跃跃欲试,就象有一句话说……”
“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俞虞希扑哧一声笑出来。
“对对对。”大家都对这个贴切形容感到好笑。
“你们呢,有没有想要试试?”俞虞希疑惑地问。“不了。”
“我们有自己的想法。”
“有自己的男朋友。”
“也有自己的生活。”
“老师就是老师,即使再优秀,意义仍是不同。”复古风女孩下了结论。
俞虞希立刻喜欢这些女孩,才想到,口中自然而然决了。“我真喜欢你们这样子!”
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很高兴,异口同声也说道:“我们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一群女孩子由于年纪相近,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天来,她们对俞虞希聊模特儿的甘苦,俞虞希也对她们谈戏剧,大家都兴趣浓厚的专注聆听,随时七嘴八舌的提出问题,不一会儿,已熟得不得了,马上成为姐妹淘,开始互相交换姓名、电话,写起通讯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