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众姑娘都已睡下,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想着四爷的话。若真是动用纸人之术,那么决不会像那天那么简单。
可是……
“观雪。”九夜叫着,匆匆的推开了门。我抬起头,迎上他古怪的目光。自己不由得随他目光望去,看见了自己身上浅薄的亵衣。
“九夜!”我猛的惨叫一声,缩在被子里。
“主子让你今天不要太过于张扬,舞中的阵法也尽量不要外露。”九夜乐滋滋的看着我缩在被子中怨恨的脸,索性坐在我床边,从怀中掏出一壶酒,美美的喝起来。
“你……”我咬牙切齿道。
“怎样?我要报你那日戏我之仇。”他看着我,笑道。
“给我出去,出去!”我猛的甩出个瓷枕,吼道。
“主子,大中午的你喊什么,姑娘们都睡了呐。惠娘出现在门框旁,双手叉腰,一脸无奈的说道。
“是九夜……”
九夜呢?等我回过神来,去没有看到九夜的影子。就连我扔出去的瓷枕也没了踪影。
“主子,你真的要跳这场舞么?”惠娘敛了刚才的无奈,露出悲伤的神色。
“惠娘……”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最真诚的光芒。
“姑娘们都说,可能主子跳完这舞就真得回不来了。”惠娘抹了抹泪水道。
“怎么会,不回来这个观雪楼怎么办,楼里的姑娘怎么办?”我看着她,心在微微的作痛。眼前闪过四爷痛苦咳嗽的表情,幽幽的又加了一句:“到时候四爷又怎么办……”
“主子,让我去替你吧。”惠娘在我面前缓缓跪下,“主子心里有着四爷,就算去了京城也不会快乐的。就让惠娘替主子去受苦吧。”
“惠娘。这是欺君之罪,我怎么可以……”我哽咽着说道。
“主子,我不怕的。”惠娘说道。
“惠娘,我不要伤害任何人,也不要任何人为我受伤害。”我对着她坚决的微笑,“去找九夜,让他给四爷飞鸽传书,说观雪想好了,会照四爷的提议去做的。”
“主子,你……”惠娘喃喃道。
“快去吧,一切都会没事的。”我扶起她,轻扶她的发丝安慰道,目送着看她不舍的离去。
“九夜,你出来吧。抱着我的瓷枕不觉得累么?”我看着敞开着的南窗,说道。
“知道我在这里你还让惠娘去找我?”九夜跃进窗,冷哼道。
“照我刚才说的做,给四爷带个信。”我想了一下道。
“知道了,知道了。”九夜推门要走。
“还有。”我叫住了他,“去买四支白蜡烛来。”
“白蜡烛?你要做什么?”九夜看着我,皱眉道。
“速去速回。”我没有回答他,手指在袖中轻挑,莫名的力量把他甩出了门去。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我看着镜中淡淡哀伤的自己,默默的吟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清自己么?
生命的来路上,我终将会陷入泥淖的,终将会遇到抉择。
四爷坐在窗口,看着院里飘落的合欢花瓣,手上捏着九夜的飞鸽传书,喃喃的念着一个名字。
“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