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李峰返回长沙航院,开始了新的学期。
大一下半学期开始专业课程就多了,电子专业设立有数字电子基础、模拟电子基础、信号放大原理以及线形代数等课程,比上半学期深奥些,而且还有选修课程,李峰选择了c语言初步,按照何诚介绍的,他把注意力移到了电路的原理和分析方面,对各种放大、滤波电路有了大致的了解。何诚还把自己组装的收音机给李峰研究,做为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组装起收音机,何诚学习的确优秀。
对收音机高频调谐等有了了解后,李峰也明白那些三极管、二极管、电容电阻滤波电路等的电子专业必要知识,这让李峰大一过得很充实。虽然大一上半学期最后因为感冒不适,成绩没有考好,但是下半学期学什么内容,头脑就清楚些了。
而何原、王中华、李裳等人似乎有些混日子了,晚上回到宿舍大多呼呼大睡,或者下棋、打牌消遣。王中华还和别人打了一架。
那是一个早春的下午,王中华和一帮人踢球,本来很友好,一个海南的学生技术没有王中华好,抢球时将他撞在一边,过了一会又将他撞到一边,王中华怒不可遏:“你能玩吗?玩不起就不要玩。”那个海南的连说抱歉。王中华得理不让人:“你好好练练技术,不要这么粗鲁。”
海南的学生胸中也有些冒火:“你技术也好不到哪里去!告诉你。”
两个人冷言冷语的相互揶揄,王中华用手指着鼻子:“这里不欢迎你,滚蛋!”
那学生反唇相讥:“这是你一个人说得算吗?为什么你不滚蛋!”
大家劝架,王中华威胁说:“要不是今天心情好,你小心点!”
“是吗?谁小心点?”海南的学生不服气的说。
最后都不欢而散。
到了晚上下自习后,4班人都陆续回寝室,407的人也悠然的躺在床上看电视,这是学校给宿舍新安装的。
“王中华在吗?”门外有人喊。
“什么事?”王中华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何原、李裳等人没有在意。
只听寝室外面一阵嘈杂后,有人对王中华说:“告诉你,往后不要那么嫌那么嚣张,懂吗?什么东西!”
何原意识到打架了,出去看,只见几个人已经转身离开,只剩王中华不服气的站在原地,眼睛和脸上通红,显然是被打了几记耳光。t恤衫也有鞋印。看着那帮人下楼,何原才拉着王中华回寝室,“怎么啦?”
“没什么,小事。等我知道哪个班的,找政教处的把这几个小子开除了。玩不起的一帮东西。”王中华开始大骂。
整个晚上,寝室里静得可怕。这时候李峰从外面散步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小袁等人聊会天,发现王中华一反常态的安静,觉得有些气氛不对。
第二天中午,王中华了解到是机械专业的人打他,告诉了何原、李裳。于是407寝室的人送王中华到政教处告状,李峰才知道是王中华被人打了。政教处老师听了大家诉说后,委婉的批评了王中华几句,然后又表扬说:“嗯,这件事情呢,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下午我们会跟那几个学生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做处理。你能克制,这很好。”
最后政教处老师找来那几个人,询问清楚后,批评了一顿,然后要双方和解。打这以后,王中华的火暴脾气也有所收敛。李峰上学期觉得他的确嚣张,但现在觉得他也很真诚,是个爷们。
下半学期开始,学生相互之间交往不再局限于寝室了,寝室之间串门多了一起。404的vcd影院、405的吉他弹唱、406的麻将和打牌、407的足球和下棋、408的静默,大家开始物以类聚,也经常听到相互之间下客气的逐客令:“哎呀,晚了晚了,要睡觉了,大哥,明天再下棋吧。”“对不起,电视声音小点,明天再看吧。”如果是足球赛,特别是周二、周三凌晨的欧洲冠军杯,更是让人难忍受。有的人想看,有的人要睡觉,虽然声音可以调低,但是强烈的荧光照的人睡不着觉。最后何原等几个球迷商量了一下,球迷睡在左边四张铺位上,非球迷睡在右边。当凌晨有比赛的时候,何原拿大的硬纸片遮住电视的右侧,这样电视的荧光只能辐射到左边,右边人不受影响。大家相互的理解和照顾,使得寝室里氛围更加亲密。
冬天一过,湖南披上了新绿,班级组织包车去衡山玩,一统计,全班53个人以及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的小女儿,一共55人。内容包括渡江、登山、生火做饭。一路上,李峰看着湘东春天的美景,何原、陈然等人拿相机拍照,路过湘江大桥时候,大家看着宽阔的江面,啧啧赞叹,李峰自看了几次长江后,再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大江。一路遇山遇水,真正的回归到大自然里。
中午十二点左右,到了衡山,王老师宣布,大家先到处转转,在下午五点生活做饭没,凌晨起来去看日出,宣布解散后,多数学生一溜烟跑去登山,李峰也信马游缰,沿着阶梯盘旋上山,沿途草树繁多,也说不出名字来。有人说这是茶树、那是木芙蓉,还有兰花,李峰才摘几朵来看看。想起金庸的《笑傲江湖》来,李峰就哼哼起来,和江苏的余右山聊起五岳来。有女生也豪迈的唱起《沧海一声笑》来,真的有种清风盈袖、去国怀乡的意境。
一直登临天柱峰顶,众目游移,指看远峰。女生们在合适的景点处拍照,男生们则评点衡山的好处,怀吊古人。李峰举目四望,想起八达岭来,一对比,感觉八达岭雄浑险峻,给人一种戍边卫国的壮怀。而衡山这里则是云雾飘渺,草木繁盛,青翠欲滴,是隐居看险的去处。之后班长吴雨春招呼大家下山,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约莫下午五点,男生支起灶台、点燃烟火,一个浙江女生、一个四川女生切菜准备掌勺,更多人是去捡烧火的枯柴。李峰在山谷里边拾柴边看溪水、群山,更是一种与世隔绝的幽静。一会,煮米、烧菜、做汤,大家拿着小碗盛菜,是五香空心菜、油淋芽白、清炒苦瓜等菜,等女士们矜持的夹完菜,男生就七手八脚夹菜,好不热闹,其实大家也不缺这顿,更多的是营造一个热闹喧腾的氛围。掌勺的两个女生很开心,多炒了几个小菜。李峰看大锅煮的是西红柿鸡蛋汤,里面菜也很多,不一会就把饭菜汤都吃光。这顿野炊让李峰觉得很过瘾,男生们也夸女生的手艺很巧。之后烧起牛肉串、地瓜来,边烧边聊天打闹。
周围是山水,手里拿长竹签烤食物,很有意思。李峰、小袁、王中华、何原等一个寝室的又凑到一起,边烤边洒调料,那边女生送来一袋孜然、辣椒、胡椒、味精、盐,牛肉烤得滋滋冒油,土豆、菌类也烤得七八成熟了。湖南所谓菌类,就是俗话说的蘑菇。李峰咬一口烤土豆,觉得牙被烫的受不了,张着大嘴直吸凉气。小袁、陈晨、冯泰来都很有办法,粘着小碟芝麻油吃,而且没有李峰那么烫。一边吃一边喝雪碧、可乐,真是怡然自得。不一会,女生们又送来田鸡肉、蟮肉,李峰觉得害怕,但是看别人吃得满头大汗,自己也拿几条串起来烤。这一顿吃得一个个走不动路了,这才作罢。把火源埋起来,大家合衣而卧。5月的湖南,天气已经闷热了,所以休息的人不会感冒了。李峰来到小溪边捡石头打水漂,看着夕阳落下,余辉洒下,小熄和山都披上泛红的彩衣,之后渐渐成了黑色的轮廓,江山如画,水边走走,悠哉游哉。
前半夜,满天繁星,大家披着衣服指看北斗,不一会都睡着了。虽然火源渐渐熄灭,但是地皮很温暖,所以在附近裹着报纸、外罩之类的睡,也不会感冒。王老师抱着女儿在车上睡觉。
捱到后半夜,王老师叫大家起来准备,大家沿着台阶上山,准备看日出,吴雨春等班干部要大家小心安全,不要打闹。一会到了祝融峰顶,等着日出。李峰看看四周,都是黑影,或者空虚缥缈的云雾。带着的单放机里有一首曲子,是香港吕颂贤版《笑傲江湖》电视剧里那首琴萧合奏曲子。想着那种洒脱飘逸、与世无争的胸襟。此刻看着周遭,的确深有感触。寻找七十二峰中的回雁峰,但不是很好找。
约莫凌晨五、六点的样子,只见一边的云海渐渐泛浅色。周边则是发白,而且色逐渐遍红,大家静静看着,不敢打扰东升的红日。一会,雾气开始浮动,李峰甚至认为这是高山间的流云。红日如羞涩的孩子,从妈妈怀里露出半张笑脸一样,从云海里露出小半张脸,似乎在试探一样,微微升一点,又降一点,既而又升一点,其实这是水汽上升时形成的美丽的错觉。不久,它浮起半张脸来,云海遮缭不住各个山头了,隐约能够看到各山的翠绿色。红日确定今天是个好天气,于是一努力,腾出大半个脸,苍茫的大地顿时由微冷变为凉爽,由凉爽变为温暖。舒服地沐浴在红日柔和的光线里,恍惚之间,仗剑飞袖,迎风而舞。红日继续向上爬,东方发白,晨星都渐渐退去。云海不在流动,而是披在山间,露出几座山头。这时候的世界已经不再朦胧,轮廓渐渐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对面山头山,翠柏微微摇曳。渐渐的,红日变成了旭日,周天泛蓝,大地显绿,更映衬出云海的洁白。
李峰赞叹大地的秀美绚丽,要何原选个好的角度拍照。
大家看着,也都开始拍照留影。大约九、十点的样子,王老师招呼大家下山,她的小女儿也欢呼雀跃。师生一行下山休息。
吃着带来的干粮――面包、水、牛肉干、红薯干、瓜子、九制话梅之类的,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也都玩得差不多了。汽车原路返回学校。一路上,司机播放《沧海一笑》,大家齐声唱着,李峰觉得衡山之旅不虚此行。回到宿舍,大家大都倒头便睡,因为明天是周一。
又过些日子,大家照片出来了,李峰看着自己照片,觉得不错,跑到电子9901班请赵典提诗。赵典想想,告诉他考虑考虑,一会再还给他。过了一会,赵典到4班找李峰,在照片背面提了一首七绝:
“《七绝;笑傲江湖曲》
誓若横行大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