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杨子风、赵情、耶律裳他们悄悄的走了，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八姐虽然留了心，但是现场人太多，又过于混乱，也没有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这场闹剧平息后，估计东京要安定好长一段时间，这可不利于杨子风的行动，八月十五眼看就要到了，杨子风不免有些急躁，他自身也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环境越乱越好，到时好浑水摸鱼，另一方面又不忍杨家受到伤害，所以现在有种吊在半空中的感觉，不上不下，甚难抉择。

杨子风他们回去以后，耶律裳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未平息的小心肝马上又被赵情无情的给吊起来了，本来她以为赵情早上说去倚红楼只是随心之言，并不会真正的去实行，谁知道赵情并没有忘了这件事情。晚上，请安后，赵情就催着去倚红楼。杨子风开始跟耶律裳的想法一样，都以为她是闹着玩的，直到赵情开始用自己的眼泪发动攻势，才觉得赵情是来真的，不过对他来说，既然赵情已经说了，那么自己就会去做，耶律裳在旁边不断使眼色，甚至准备通知其他侍卫，杨子风眼明手快，不等耶律裳有所反应，已经先下手为强。耶律裳只好是后下手遭殃了，被点住穴道，眼睁睁的躺在公主的床上，看着杨子风和赵情偷溜出去，不过他还算有良心，害怕自己被冻着，临走的时候还把自己给盖上了，只不过盖的太密实了，连头到脚都蒙上了，耶律裳心中甜蜜的想到，哪里知道杨子风只是害怕被别的宫女发现而把她藏的严严实实。

经过白天上午来回两次的踩点，他们没有绕一点儿弯路的就来到了倚红楼。门前自有人迎接，是一个青衣小子，俗称龟奴的，很有眼色，看到一身光鲜的二人，马上殷勤的迎了上来。杨子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龟奴长得是眉清目秀，跟宫里的小太监差不多，只是要比他们多一样东西。这龟奴看到赵情后，愣了一下，显然是识破了她的女子身份，不过他本身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无非是一些小姐对青楼好奇而已，不是悍妇来寻夫的，所以也不以为意，欣然放心的将二人领了进去，里面马上有一个阿姑接了过去，看到龟奴别样的眼色，明白了这是一条肥羊，当下更是尽力服侍，以求达到“第一次不来是你的错，第二次不来是我的错”的效果。

赵情被阿姑贴在身旁，满身的不自在，看看杨子风，也在那里扭扭捏捏，看来也是青楼初哥，想到这里，心里便好受了一些。反而是那阿姑，不时的用身体的某个敏感部位摩擦着杨子风的身体某方面，同时挑眉抹眼，暗送秋波，红唇轻启，呵气如兰，杨子风一时消受不起，再加上赵情暗地里拧了他胳膊一下，竟叫出声来。阿姑暗自好笑，这两个雏儿，待会儿要好好调笑一番，她们这些生活在风尘中的女子，没有一点儿自尊，只是男人的玩物，男人什么时候需要了，便什么时候来上一次，她们人前欢笑人后哭，其中的多少心酸都合着泪水吞下肚里，她们除了追求足够多的金钱外，也渴望能找到其他的一些寄托、刺激。这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每天也有不少的懵懂之徒撞进来，于是她们得着机会，便好好的出一口怨气，杨子风和赵情两人显然已经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阿姑一招手，立刻过来一群穿的花红柳绿、袒胸露背的年轻姑娘，纷纷向杨子风涌来，久经欢场的她们都早已看出赵情是个女子，而且能到这里的女子，相信都是有一定身份的，所以她们倒不敢怎么着赵情，却都向杨子风伸出虎爪。杨子风只吓得两股战战，急于先走，奈何周围都是臀波乳浪，稍不小心，就碰着了那些姑娘的禁地，这种小意思的挑逗对这些姑娘来说，不过尔尔，不过却都顺势呻吟起来。杨子风虽然已经被完颜冰雨开了封、破了处，但怎么说也不是那种登徒浪子，好色之狼，所以显得分外尴尬和难过。赵情在一边看得是怒发冲冠凭栏处，高潮迭起心头中，恨不得把杨子风拉出来狠狠踹上一脚，再吐两口吐沫唾弃他。奇怪，赵情怎么会这么在意杨子风，难道……，不是的，一定不是的，他是我的侍卫，好歹也要有个侍卫的样子，不行，不能再让他堕落下去，我要拯救他，赵情抱着这个想法，虽然是金枝玉叶，冰清玉洁，还是义无返顾的冲进了胭脂堆中。姑娘们每天对着十位数以上的恩客，眼睛早已是磨得雪光闪亮，哪里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于是乘机在其中推波助澜，搅风搞雨，一来二去，赵情就不知所以的倒在了杨子风怀里，杨子风觉得怀中的娇躯一阵僵硬和颤抖，看看赵情，眼睛紧闭，睫毛一跳一跳的，显是非常害怕，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又不能伤害周围的姑娘，她们虽然有少许的恶意，但是并不是那种非要置人于死地的仇敌，于是暗使力气，不动声色的把姑娘们推离了自己的身体，姑娘们还想再上前，却发现杨子风的嘴角微微皱起，明白此人已经准备生气了，在杨子风略显凌厉的眼神下，也不敢造次，过一会儿纷纷泱泱的离去，同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小桃，刚刚有没有摸到？”“当然了，你见过谁能逃过我的抓*龙爪手，手感真不错，真想多抓一会儿。嘻嘻。你呢小翠？”叫小翠的姑娘只是笑个不停，却不说话，看来这个小翠占了很大的便宜，那当然了，当初在门口接待杨子风二人的龟奴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向众人表功似的叫道：“我看见小翠偷偷咬了人家的耳朵，人家的耳朵马上就红了。”“哈哈，好哇，小翠，看你平时那么老实，想不到那么大胆。”一群姑娘嘻嘻哈哈的打闹着跑了，同时不断的回头向杨子风抛着媚眼。

平时，周围的一草一动都逃不过杨子风的耳目，不过在今天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满耳都是呢喃之声，满目都是花红柳绿，而他的心神又都在怀中的赵情身上，所以没有在意到那些姑娘的话，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占了不少便宜后，会是什么心情。原来，杨子风有杨家优良的遗传，长得是一表人材，再加上经常练武练出来的健硕身躯，对这些每天只是接待一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的姑娘来说，吸引力是莫大的，有便宜不占，一辈子遗憾，这些姑娘调笑杨子风是假，暗占便宜才是真，正可谓明修栈桥，暗渡陈仓。我们可怜的、可爱的主人公杨子风就这样可恨的、可恶的被玷污了。

“她们走了，”杨子风在赵情的耳边小声说道，看到赵情红红的，尖尖的小耳朵，忍不住咬了一下，“啊，”赵情的身子猛抖了一下，眼睛闭得更紧了，过了一会儿，耳朵挑了挑，想是在探听周围的情况，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勾引杨子风再咬一口呢，然后微微的张开双目，却看到杨子风的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一眨都不眨的，吓得一激灵，缩进了杨子风怀里深处，他的怀里好温暖，赵情的心中情不自禁的泛起这种感觉。两人执手相看对眼，一时忘了周围的一切。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眼前的灯红酒绿越来越淡，最后是静静的，静静的。

小翠在阿姑的吩咐下，过来领杨子风他们入席，看到的却是杨子风和赵情在含情脉脉，互送秋波，心中一时气愤，于是在他们耳边大叫了一声，杨子风何等人物，耳聪目明，六识剔透，虽然在和赵情玩深沉，但是也没忘记注意周围的环境，他早就发现了小翠，不过却不忍心推开赵情，正好借着小翠的招呼，唤醒赵情。赵情回过神儿来，看到小翠正暧昧的看着自己，脸渐渐的泛红了。

“公子，请跟我来，”小翠在称呼上把赵情给忽略了，她心里有些妒忌赵情的，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杨子风相比，是天壤之别、云泥之渊，而赵情和他却正是般配，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想法的，但还是领着两人进入了雅间。为什么杨子风不说，阿姑就自作主张的把他们安置在雅间，在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阿姑好眼力，看出他们带着与身俱来的一种贵气，让人不得不相信他们的消费能力。

在雅间坐定后，过来了两位小姑娘，年纪大约只在十四五岁，绝对不过十八岁，让男人看到不免有种想犯罪的感觉。一个身着绿色抹胸，一个身着红色抹胸，外面披着透明的白沙，赵情一时看傻了眼，这种暴露的穿着是她从未见过的，也是不敢想象的，尽管她们穿着很惹火，但是相貌和气质却透出一种清纯，妖媚的打扮和婉约的内在，形成一种奇怪的矛盾调和，但也正是这样，却更加吸引人。这两位姑娘与刚才外面的相比，如果说外面是浓妆艳抹的牡丹，她们则是清水里托起的芙蓉，看杨子风刚刚的表现，就知其不但是初哥，而且是那种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世家子弟，对这种人，阿姑知道，他们因为在家里一直被压抑着人性，往往都会有暴力倾向，所以出来后，原形会毕露，而在青楼里，只要有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激发了这些人的犯罪欲望，而这种清纯的小姑娘，正是很好的玩物。阿姑对这些人的了解无疑是很深刻的，只是这种深刻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人的血泪，又有多少人去探究过。

这种公子哥，那些风骚发浪的婆娘是讨不到好处的，而这些受过青楼特殊启蒙教育，清纯可人的小姑娘，则甚合他们的胃口，而且这阿姑出手也大方，明知道赵情是女的，还是送来了两个清倌儿，看来是要杨子风一个人享受了。小翠也没有离去，原来她只是这里的丫鬟，而不是卖身的姑娘，所以要留在这里，做些斟茶递水的工作，想不到她也会占杨子风的便宜。小翠哀怨的看着如此般配的两人，杨子风却误会了，以为这小姑娘在向自己讨小费呢，虽然杨子风对青楼中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看到小翠楚楚可怜的表情，心里还是软了一下，大方的拿出一锭银子，准确的抛在小翠的手里。这锭银子份量不轻，足有十余两，够一户普通人家一月的生活了，任何一个一月只有一两俸银的丫鬟得到，一定欣喜如狂，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杨子风其实什么都不懂，只会人云亦云，小费都给的这么阔绰。小翠看着这锭银子，心中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心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没有落下来，把银子紧紧攥在手里，狠狠的瞪了杨子风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再不作声。虽然她清楚的知道杨子风根本看不上自己，但是平时仍不免做一些灰姑娘一步登天的梦想，不过杨子风这一锭银子，彻底的打碎了她的幻想。

前奏已经结束了，开始进入正题，至于这个正题是该如何进行，杨子风就不得而知了，人家也是第一次嘛。在普通的房间里，相信现在应该进行传说中的造人运动了，在这高雅的房间里，又该是怎么样的呢。两位姑娘很有些素养，先向杨子风道出自己的名字，是艺名，一为荷露，一为荷香，荷露擅长弹琴，荷香擅长吹箫，声色犬马，色前通常要有音来挑拨的。

两人合奏了一曲靡靡之音，听得赵情心神晃动不止，杨子风却没有丝毫反应，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外因能影响着他了，然后就见两位姑娘一左一右的坐在杨子风身边，屁股一扭，把赵情挤到了一边，杨子风虽然是温香暖玉在怀，不过感觉却像抱着两个随时会爆的霹雳雷珠。为何，赵情在旁边正用眼睛剜他呢，看你，看你，看死你，杨子风的养气功夫可以说不亚于自己本身的武功，但是面对赵情那独一无二的目光，心中还是惴惴，手也开始不动声色的和两位姑娘划清界限。两位姑娘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不去点破，依旧不屈不挠的骚扰着杨子风，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左边的姑娘身上披的薄纱欲坠未坠，露出半边雪白的酥胸和一条红红的布巾，想来是肚兜的边角。杨子风赶快眼观鼻，鼻观心，进入入定状态，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心中暗自吟道。赵情哪里知道杨子风心中所想，只是看到杨子风色咪咪的在享齐人之福，心中怒火一波高过一波，气坏了肝，气炸了肺，气晕了头，便要掉头还走，却又有些舍不得杨子风。而且她觉得自己并不比这些姑娘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只不过穿的衣服比较多而已，为何杨子风就没有色咪咪的看着自己，心中着实纳闷。赵情有心与两位玉人较量一下，也想提醒杨子风不要忘了旁边还有一个自己人，于是拿起她们的古琴，轻抚起来。

一曲清心普善咒淡淡的传来，一丝一丝的消散着房间内那种淫糜的气氛，杨子风听到赵情弹奏的曲子，心中已是明白赵情的心意，于是起身，便要离去，青楼的女子都是要看人脸色行事，眼见此种情形，知道已经过火，迅速收敛起来，作出一本正经状，赵情还未体验够生活，本也不想离去，只是提醒他们莫要太过于放浪形骸。

杨子风看了看时辰，不早了，于是向赵情使眼色，是否该回宫了，赵情却有些意犹未尽，她看出两位姑娘也是有些水平的人，于是拉着她们说话，把杨子风落在一遍，以示对刚才冷落自己的报复。赵情出身宫廷，知晓甚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通，唯独对这人文，了解却是不多，而且，大都是阳春白雪之类，常常有种曲高和寡的感觉，而两位姑娘出身低下，市井之事，自是知道不少，恰好弥补了赵情的下里巴人之憾，她们知道赵情身份高贵，曲意逢迎，把个赵情哄的异常开心。

杨子风讪讪的看着三人一会儿就混了个娴熟，而小翠也不屑于理他，况且两人之间也无共同语言，一个人在旁无所事事，一时兴起，竟然听见隔壁说话的声音，本来这里的雅间隔音效果不错，不然干事的时候岂不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但是现在杨子风没有事情做，注意力便开始转移了，虽然隔壁已经在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难不到杨子风的。杨子风注意到隔壁，并不仅仅是无聊，而是因为隔壁的声音是白天听过的，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正是在酒楼遇见的那四个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