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了,我们学校星期天还军训,练的比平时还长,真累啊,今天这章少点了,明天还要继续去,啊,我要疯了!不说了,大家还是看书吧)
黄素不愧是阳谷县里的名医,一副药下去,春梅第二天便见好,早上起来竟嚷着饿,很有精神头地喝了小半碗清汤米粥,令乔老爹与郓哥儿宽心许多。
郓哥儿练枪回来,亦没出去卖他的雪花大白梨,只陪春梅说话,让她宽心,只为她可早日康复,这小妮子小小年纪,便已阅尽人生悲苦,实在可怜,让人忍不住抚慰她,不欲令她受半点委屈。
何况现下家里暂时也算是衣食无忧,郓哥儿自也不必忙着日日奔波。
中午时候,黄素的小儿子跑来送药,乔老爹自去煎药,自留下三人在屋里说话。
三人算是同龄人,说话自然无所顾忌。
郓哥儿一见便宜老爹出去了,便笑道:“黄家这位小哥儿,昨天因为舍妹病倒我心乱如麻,举止失措,招呼多有不周,今日又麻烦你往来奔波,实在有劳了。”
人家为自己未来老婆跑前跑后的,物质奖励咱舍不得给,精神赞扬总没问题吧?
黄家小子却嘻嘻一笑:“郓哥儿,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太矫情!哦,就你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不能古道热肠救死扶伤?你听我说……”
春梅“叽咕”一声笑了出来,显是被这小子的油嘴滑舌逗到了。
郓哥儿则呆看着黄家小子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吐沫横飞好似金鱼吐泡泡,心道这位是打哪儿跑出来的?
兄弟,我和你很熟吗?
看看这搭讪架势,脸皮怎么比阳谷县的城墙还厚啊?还古道热肠?你跑跑道热得一身汗,就古道热肠了;还救死扶伤?貌似那是你老爹干的事儿吧。
看看黄家小子滔滔不绝,大有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郓哥儿赶忙截断道:“黄家小哥儿,是兄弟我错了,我就不该把你当外人。”
黄家小子哈哈一笑:“这就对了嘛,日后小弟到你这儿去玩,你家大门一定要随时为我敞开,那便对了。”
郓哥儿翻翻白眼儿,敢情这小子是一狗皮膏药自来熟,怎么着?这就算是赖上自己了。
这人一被雷倒,脸上肌肉可就僵硬了,郓哥儿脸上有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欢迎欢迎。”
黄家小子大概自我感觉良好,立刻拱拱手,假充斯文装客气道:“一定一定,若是拒绝了兄台的盛情美意,那便是我不识抬举了。”
郓哥儿有点无语,侧头看看春梅,却发现这小妮子一脸促狭笑意看着自己,显然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春梅却黛眉微蹙,轻吐丁香,在那如玉娇颜上绽放出一点粉红花蕊,在两瓣儿胭脂薄唇上淡淡摇曳,看得郓哥儿心头一颤,几乎心神迷失,荡漾在春梅那不经意的少女风情中。
不行,我得维护正人君子的形象。
郓哥儿赶忙转头,看向黄家小子,听他白话,面上表情很是聚精会神。
说心里话,郓哥儿对这小子并不反感,相反还有些许欣赏,须知惹祸和别的事情一样,那也是要讲究天赋和境界的,但凡孩子没有不闯祸的,可一般孩子,那都是在人前往死里傻疯,出了事情立刻干瞪眼,只会耷拉着脑袋等着挨训,这样的孩子没担当。
但眼前这个黄家小子明显不同,这小子聪明绝顶,只不过是因为精力多到无处发泄,才会在人前耍宝,并非没有头脑的人。这样的孩子做事情有自己的信念,自信自己不是胡闹,若是引导得好,将来是会有大作为的,就比如说曹操。
想想自己即将远行,虽说今后不大可能和他有交集,但这个朋友还是很值得结交的。
黄家小子显然对郓哥儿亦很是欣赏,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郓哥儿道:“我真是服了你,我拿镜子照先生的秃头那招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当初我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郓哥儿一听,明白了,敢情这小子今天这么上赶着自己是因为黄素回去多嘴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可这事儿自己没法说,难不成说老子是穿越来的,你小子这套小把戏后世也有人玩?
唯有故作神秘:“这有何难?想当然耳。”
黄家小子叹息道:“我就说嘛,天底下终会有非凡人物,与我所见略同,否则我又是何等寂寞?”
郓哥儿啼笑皆非:想出这么个捉弄人的损招儿就算是非凡人物了?这小子莫不是觉得自己乃是天字第一号大瓣儿蒜?
黄家小子见郓哥儿一脸的不以为然,奇道:“莫非你觉得这事情微不足道?这可比你与武都头为除西门庆定下的稳军计难猜多了。”
郓哥儿被黄家小子说的心头一震,看看黄家小子,一脸的若无其事,好似方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般,连忙掩饰:“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过就是做了个旁证罢了……”
教唆杀人到什么时候都是重罪,没看见王婆都要被千刀万剐了吗?自己可不想与王婆面目全非地骈死于断头台上,让老鹰叼肠子果腹什么的……这事儿打死也不能认,和一个小毛孩子不能交浅言深,这太过冒险。
黄家小子“嗤”了一声,摆摆手打断了郓哥儿的说词:“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那西门庆也算是阳谷县一霸,爪牙众多,头脑灵活,身手不错,要除掉他,……嘿嘿,别看咱们武都头打老虎是好手,可这虎口拔牙的活殊为不易;那何九叔老于世故,见人三分两面话买好,岂不左右逢源,两下里推脱?最后还不是把你推到前面顶缸?武都头在阳谷人情地理不熟,没个人看破武都头布局、为他出谋划策就能顺顺当当杀死西门庆?退一万步说,你敢帮忙,这可并非仅仅出于义愤那般简单吧?你这是好眼力啊,这份儿看时机的火候也算得上妙到毫巅了,智勇双全,仁义在肩,啧啧,黄某人好生佩服!何九叔从县衙回来,便到处喧嚷他如何义气深重,满街上不明道理的糊涂蛋都像见着凤凰蛋似的高喝了他一声好,可他那话里露了底啊:他不是门面大德望高吗?可那武都头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弟,没他什么事儿,这算哪门子道理啊,这里面的道道儿有何玄妙,那还不是秃子头上放虱子,明摆着吗?怎么着,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很难猜吗?”
这小子不简单!郓哥儿心里有点冷。
能一眼看破武松当初的打算和自己在这局中的作用,这份揣摩人心的手段眼光委实令人心惊。
这小子才多大?
黄文嘉咧了咧嘴,心道火候够了,装出莫测高深的样子是很辛苦的,别看就这么一会儿,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再玩下去连自己都觉得虚伪,便嬉笑道:“不过武都头有点拘泥世俗观念了,天道不公,他才一怒拔刀,奋起杀人,说到底也是藐视王法,既然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自在做到底,远走他乡,做个天不收地不管的逍遥人儿,岂非更好?他这性子只怕日后还要遭难,只恨这等英雄人物无缘相见,否则我必会把这一番肺腑翻出腔子来和盘托上。”
话说到这份上,郓哥儿也就觉得没法再把人家当小孩儿,这位可不是两块儿糖就能打发回家的开裆裤鼻涕虫。
他倒不担心黄家小子去告密,既然人家摆出了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诚架势,那就是向自己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