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的路上,王启明手机响了,是娄军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娄军说:“启明,本来想找机会和你坐坐,可最近一天到晚穷忙,真抽不出合适的时间。”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王启明不耐烦的说。
“咱们一起共事多年,你想想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是那种溜沟子、舔屁股的人吗?你说你今天那话说的,让大伙看着什么意思呀。你说我那会要是跟你掰斥,不是让人家看咱俩笑话吗?咱俩要是闹个大红脸,别人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再说,我真不知道这丁国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提拔我当副总,我压根连影都不知道,你老兄还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就更晕了。今天会上的事我也不知道是要演哪出戏呀!”
“什么?这么说你事先一点都不知道?”王启明怀疑的问。
“可不是吗!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也不信,搁谁都不信。但是,你想想,我要事先知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承认了又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显得我会拍马屁呗。谁还没干过拍马匹的事呀!关键我是真没拍呀!我与其现在费这么多口舌跟你解释,我事先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吗!”
听娄军真么一说,王启明真有点晕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绕不过弯来,但是确实觉得娄军所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因为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怎么也轮不上娄军当副总呀,莫非丁国华提拔他当副总还另有深意?于是他问道:“那你觉得丁国华突然提拔你是什意思呀?”
听王启明这么问,娄军知道自己的话他已经开始相信了,于是回答道:“我觉得他是想拉一派打一派。你想呀,你、赵文良、张明江你们三家在咱当地都是有根基的,唯独我们娄家现在不行。他现在把我提拔起来,无非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况且,提拔我容易,废了我也是一句话的事,要是听他话,就拿我当杆枪使,不听话,随时可以把我再拿下。但是要提拔你们就不一样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想撤你们就得掂量掂量后果了。因此,我分析这里边有高人指点他,不是孙建军,就是区长。”
王启明本来还是半信半疑,但是越听越觉得娄军的话入情入理,而且联想到会上宣布娄军当副总的时候脸上那种惊讶的表情,怎么想怎么觉得娄军所言非虚,于是对他的话不由得自己不相信。而且对娄军的信任每多一分,就对今天散会后说的那几句片汤话感觉多了一分的后悔,盘算着怎么能婉转的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于是插话道:“今天下午我真不知道当时你也被蒙在鼓里,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咱哥俩之间没有抹不过去的弯,哪说哪了。”
“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咱们哥们之间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气,没事!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散会时候误会我了,以为我成了丁国华的人了,话不说不明,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提醒你,回去问问你哥该怎么办。说来说去咱们的根在北苑,丁国华一个外人能怎么着,搞好了给自己镀镀金,搞不好他甩甩手跑了,继续回区里当他的企业公司副经理,烂摊子不还得咱担着。”
“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今天晚上就跟我哥聊聊。”
“行,那我就挂了,没事咱们多聊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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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启明到哥哥王成家汇报电话里无法详谈的详细经过。
王成听着王启明的汇报,沉默了一会儿,说:“咱分析分析,他丁国华这么做是真雄心勃勃的想把公司做好呢?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
“我觉得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考勤,岗位责任都是面子上的,即使一个小班长也得和手下的新兵蛋子宣布一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是?关键是要把警卫换掉和出售分厂,可有咱家几个亲戚呢!”王启明说。
“你的脑子就是简单,光是换警卫,还情有可原,要是把分厂的人都甩了,就事可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甭说我不同意,其他几家能同意?哪家在分厂里没有个仨香俩臭的?他丁国华肯定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敢这么做必有人在他身后指点。”
“肯定是区长呀,这还用想么!”
“说你头脑简单你还不信,就算是他姐夫,堂堂区长能管换警卫这种小事?要是连这种事都要区长拿主意,他不跟你一样了吗!”王成显然对这个兄弟如此肤浅的看问题不满意。
“不是区长难道还是陈明?不能呀,陈明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要是陈明有这个胆量,他不早就动手了嘛?”
“肯定不可能是陈明的主意,陈明这老家伙办事太软,他才不会临退休了还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呢!”
“费那时间猜这有什么用呀!知道了又能怎么着,不还是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吗。我觉得咱们当务之急是想一个对付丁国华的办法,咱们跟他丁国华生磕还是忍着。”
王成对兄弟的话本来很生气,但是一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知道还是不知道谁给丁国华当参谋现在确实没用,眼前真着急需要的是应对眼前局面的指导原则。
王启明看哥哥被自己噎住了,心里感觉特爽,因为历来每次和哥哥谈事,虽然他感觉自己的观点非常有道理,但每次都是被哥哥把自己的观点压制住,甚至都没机会把观点说出来就被哥哥给扼杀了,所以此时有点洋洋得意但又不能表露,于是连忙说:“哥,我看这阵子赵志刚表现的还可以,什么事都和我说,而且一直站在咱这边。”
“不站在咱这边的结果更惨,他们怕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抱团取暖,互相依靠呗!。这会拉他们一把对大家都有利。”王成说:“你现在给赵文良和张明江打电话,叫他们俩上这来,我给赵燕山和张子童打,约他们来打牌,探探他们的底,能一起联手对付丁国华就商量个对策,如果联手不成就各人顾各人,蝎子掉裤裆-----爱怎么蛰(着)就怎么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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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是很长,几个人陆陆续续来了,大家围在桌子边虽然谁都没说什么心里话,但是都知道聚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只等有个人----确切的说是书记王成能把话题挑开,众人再发表各自的意见,因此谁也没提玩牌的事。
王成看大家谁也不说话,给王启明使了个眼色,王启明会意的开口说:“今天我们公司开会说换警卫和处理分厂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那阵势不知道你们看出什么意思了没有?”
张明江刚想说话,张子童开口了:“我觉得丁国华初来乍到,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权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处理分厂的事,我看他也没什么准谱,可以再等等。”
“什么?还等等?刀都架到咱脖子上了,还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启明听张子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心里的不满溢于言表。
“就是,让人骑着咱脖子拉屎还等等,我看这事咱应该有个对策,要不怎么和要被裁掉的职工交代呀!”赵燕山说。
“我觉得咱们几家应该联合起来,要不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赵文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