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似乎就没顺畅过,先是在汽车上遭遇了小贩与司机的争吵,导致汽车停在半路不走了,两人叫嚣着要让110处理这事,漆贞珍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怕耽误火车,给了那女人十块钱才算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事,结果汽车在驶进重庆汽车站时漆贞珍又遭遇了小偷袭击,幸亏运气好逃过一劫也没丢失什么东西。可漆贞珍心理有阴影了,一下车见那么多棒棒(重庆体力劳动者)围了过来,吓得漆贞珍风风火火的拖着箱子一路疾走奔向火车候车室。
漆贞珍终于被人群挤到了检票口处,检完票后,漆贞珍却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被夹在了人群中拔不出来了,漆贞珍一边费劲的用右手使劲拽着箱子,一边大叫:“哎!我的箱子……你们别挤我的箱子……”不断的有人通过了检票口却没人帮助漆贞珍。漆贞珍最后终于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将箱子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火车低鸣了一声,缓缓的驶离了站台,漆贞珍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发着呆。真的就这样离开父母身边了,漆贞珍感到很不习惯,因为这意味着她脱离了父母的保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靠自己去解决了。漆贞珍给何易飞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明天下午一点十五分左右,火车将抵达北京西站,让他到时去接。何易飞很快回复了消息,说到时候不见不散。漆贞珍看着短信傻笑了半天。
经过一天一夜的飞驰,窗外的景物逐渐被一望无际的平原所代替,映入眼帘的绿色也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整片金黄色土地和一望无际的平原。已经到了北方的区域,漆贞珍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哎!大家快来看哈!18k的镀金生肖牌哈,送人、做纪念收藏都可以哈!”一列车员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一边吆喝着向大家兜售商品。
漆贞珍好奇的回过头向列车员所在的方向看去,列车员见几个乘客只看不买便继续挪步向前。漆贞珍待列车员靠近,伸长脖子打量着列车员手里的东西。
“姑娘,要买吗?选一个送给男朋友当作定情信物挺不错。”列车员发现一个潜在目标笑嘻嘻的开着玩笑。四周乘客一听都咧着嘴笑。
漆贞珍有点不好意思了,拿起一块生肖牌一边打量一边转移话题:“这个好多钱呀?”
“不贵,50块钱一个,正儿八经18k镀金的,很有收藏价值,你要是买这个送给你的男朋友,经济又有档次他一定会喜欢的。怎么样?买两个嘛?你一个他一个多好呀,成双成对是不是?”
“50块钱?恁个贵啊?便宜点嘛,便宜的话我买两个。20块钱一个怎么样,两个40。”
“小妹妹,开啥子国际玩笑哦!20块钱一个?!你有好多我要好多……你去找,只要你找得到我全包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嗦讨价还价……”
“哎呀大哥,我是学生都嘛,你晓得学生是消费者又挣不到钱,连火车票都是半价,你这个东西为啥子不可以是半价呀?你就便宜点卖给我嘛。”
列车员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说道:“不得行不得行,少了50块钱不卖,那算了,那你各人去买二十块钱一个的吧。”列车员朝远处走去。
漆贞珍本想以学生的身份把价格砍点下来,因为漆贞珍长相就是一副娃娃脸,盖过眉毛碎碎的刘海,从来没有直过微微的自然卷发,再加上丰富的面部表情,使她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绝对像是一个学生,而没人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谁也想不到这位貌似学生的姑娘早就参加工作了。漆贞珍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如果上班不算的话。所以在她身上当然看不出劳动人民所具有的沧桑,更何况漆贞珍在其父亲漆振远的影响下,天生性格就乐观,都说乐观的人不容易衰老,漆贞珍当然懂得利用自身独天得厚的优势。
此时此刻以前无往不利的学生战术失去了效果,对漆贞珍打击不小。漆贞珍没怎么受过打击,被这一刺居然学会了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她在心底揣摩列车员的话,既然是少了五十块不卖,那么估计他赚的利润也不多,不然他也不会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漆贞珍突然站起身,看着远处正向其他乘客兜售的列车员,大声喊着:“哎!同志!我买了我买了!两个!”
列车员的脸笑得灿烂得像一朵花,一手接过漆贞珍递过来的钱,一边说着:“小姑娘,算你有眼光,这可是正儿八经18k镀金的,买了保证你不后悔,而且还很有纪念价值,哎,说不定一百年后就值钱了,到时候你不是发了?”
“一百年后早就没得我了,我还发啥子财?”
“哎呀小姑娘,你看你……我只是打个比方,就是现在也还值几个钱啥,再说了,要真是一百年后值钱了,你的后代不就发财了!是不是嘛?”
“以后的事情哪个晓得呀?想那么远做啥子哦?”
列车员认真地用手摩挲着钱的纸面,又对着光线看了看,脸突然严肃起来:“姑娘,你这个钱是假钱,你重新换一张吧?”
漆贞珍看见四周乘客的眼光都转向自己,一紧张脸红得如同旭日东升,赶紧说着:“怎么可能,这钱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你别乱讲!”
列车员像是变了一张脸,冷笑着说:“这就是一张假钱我没乱讲。”
漆贞珍挤出座位站在火车过道中,手一伸说着:“这不是假钱,你把钱还给我,我另外换一张给你就是。”漆贞珍将另外一张百元人民币递给列车员,从盘里拿走两个生肖牌。
列车员并没有退钱的意思,漆贞珍急得有些面红耳赤,她不相信父亲给自己的钱是假钱,又想起这一路上出来事情就没顺过,还没到北京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等到了北京还指不定发生些什么事呢。漆贞珍越想越后怕,脑子很乱,满肚子的委屈无人诉说。这事也不能跟父母讲,讲了父母肯定会担心,他们会想这种小事都处理不了,以后在北京又怎么能自己照顾自己呢?再说了就算讲了也没用,现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你快把钱还给我!我都说了那不是假钱!你什么意思?”漆贞珍有些火,不能因为看我长个娃娃脸就觉得我好欺负吧!好歹也是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人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是不是?
“你这就是假钱,是假钱就要没收!”
“你凭什么说我这是假钱?难道就凭你个人鉴定说是假钱就是假钱啊?你快把钱还给我。”漆贞珍跳起来欲去抢,列车员犹如叛军投降把手高高举起。
“按常理只要是假钱就要没收的,你现在只要承认这是假钱我就把它还给你。”
漆贞珍长这么大就没有接受过威胁,更不会向邪恶势力低头,当然特殊情况时需要特殊对待,好女不吃眼前亏嘛,大淑女也要能屈能伸。小时候漆贞珍就敢和男生打架,最严重的一次是两败俱伤,那个男生被漆贞珍一脚从花坛上踢下并滑了数米远,漆贞珍被男生击中鼻子流了好多鼻血。漆贞珍看见自己手上抹过鼻子的手带着鲜血并没有哭,反而她认为这是代表正义的象征。现在漆贞珍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谁叫她生来就一副倔脾气,连出世都是动手术取出来的,就在漆贞珍又想发彪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临行前父亲叮咛的那几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由得强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也是,一个姑娘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这是假钱,现在总该把钱还给我了吧?”漆贞珍面无表情的说着。
列车员得意的笑着暗自得意获得了胜利,将钱递给漆贞珍,漆贞珍快速的收回钱,没好气地瞥了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