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的年轻人似乎对老者的话没有兴趣,也是懒得去理他,在刑场上谁敢胡言乱语,所以年轻人根本就不想跟算命的人说话:“你以为你是神仙啊!”年轻人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句,如果耳朵不是灵敏的人,应该是很难听到的,可是对于红云青天来说,再小的声音他一样也能听得到!因为归心大法就是靠一种不一样的灵感与敏锐来获取周边的动静的,何况还是人在说话呢!
“不信啊,其实我就是一个神仙呢,看来你是与我无缘啦!”红云青天感到很婉惜,因为他正看中了这位年轻人的强壮体魄,是一个练武的身体,可是年轻人并不相信他!
“这就怪了,走开了这么远还能听得到,我可是几乎在心里想的啊!还有什么大戏看啊,不就是两人被斩了吗?!”年轻人确实感到有几分好奇,此人一定是内力深厚,本想上前拜见这位老先生,可是红云青天此时走得不见人影了!
当谭志明来到监斩官面前时,第一句话就是查问了死囚的档案:“我必需重新提审这两名死囚!将他们的案卷调来!”谭夫人也紧跟其后,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她又无法将刽子手里的刀夺去。她无法看刽子手那种凶神恶刹的样子!
“可是谭大人,此案已经定案了,为何还要翻案呢!连死囚本人都签字画押了,难道这案还有悬疑之处吗?”这吴县令此时可就有些纳闷了,这明明是上面已经明确了案件,为何到临斩之时,又生出这么多的枝节呢!
“那你知道这妖面神七是哪里人?难道他的名字真叫妖面神七吗?目前在所有名册中能找出一个叫妖面神七的人来吗?再说了,他的背景你们了解吗?如果一个死囚连身份也没有弄清楚之前是不是不能斩立决?!”谭志明明知这两个死囚的身份有些不明确,这当然他是清楚的,要不听到夫人的话就前来阻止!
“那谭大人的意思是。。。。。。?”吴县令显然不能一意孤行,再说了,在巡府大人面前他也只有服从命令的份!
“此案押后重审,将两名死囚押入牢中,待秋后再行处置!”这很明显,谭志明是想将此案拖延下去,以便让他弄清楚关于妖面神七的身世,如果真如夫人所说,那妖面神七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亲生骨肉,谭志明在心里庆幸:幸亏知道得早点,要不然就来不及了,看来此二人真是命大啊!
“谭大人,秋后处置?这有点不符合规矩吧!如果今天此二人不杀,恐怕不好向司礼监交待吧!这可是关系到吕公公的事噢,当案情被定下时,吕公公也早就发来六百里急报来鼓励本县办案神速!如果真如谭大人的意思放了人,待秋后再行处置,只怕我有点为难了!”吴县令当然也要服从司礼监的意思,哪敢得罪司礼监的人呢,更何况他们杀的是吕公公的人,这事恐怕就有点不好办了!
谭夫人当然来到刑场第一件事就是马上去认清楚即将被砍头的那位男子,因为那条红色画卷就是从他的囚车里飘扬出来的,显然这条红色画卷的主人只可能是他的,显然谭夫人也不可冒然前问,但他相信拥有这条红色画卷的人一定是他的当年丢下的儿子,看到被铁链绑起来的男孩,谭夫人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于是谭夫人拿着画卷前来问妖面神七:“这条画卷是你刚才掉的那条画卷吗?”谭夫人此时既紧张又有些感到很为难,如果真是她当年丢下的儿子,她又该怎样解释呢?心中乱得如同一团麻!
早已心灰意冷的妖面神七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连头也懒得抬起来,看也不看一眼。妖面神七哪里还会想这个啊,因为他早已为这丁点的希望都失去了信心,就算自己的亲生母亲前来又能如何呢!
遭到冷落的谭夫人并没有懈气,拿着那条红色画卷手也开始抖了起来,显然是有点激动了:“孩子,你再好好看看,你知道吗?我为了找这条红色画卷,我已经找了快十多年了,是我的狠心那我的亲生骨肉遭受了多少人间疾苦,我没有其他的奢求,只希望他能原谅我,哪怕只看我一眼,我也就满足了,我不配做他的娘亲!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都是当时我的情境让我狠下了这条心!”谭夫人伤心难奈,他拿着那条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画卷,因为她可以确定,那画卷上还有她当时留下的血迹!是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写下了一句话!可是字面相当模糊了,可再怎么模糊在她的心里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儿啊,为母的无能!希望会有好心人前来相救!母亲血书一封奉上!
妖面神七仍然埋着头一声不吭,快到执行死刑之时了,可是谭大人的阻拦吴县令不得不拖延时间,正当谭志明急急地查找档案时,从菜市场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由于距离较远还无法看清楚来者是谁?不过凭此人的马就能猜测到几分一定是京城里派来的人,身上穿着黄马褂,只有圣上看重的人才会有这身装饰,不过随着距离的靠近,这人显然是很清楚了,他就是镇抚司派来的人,径直朝刑场奔驰而来,不会是为了别的事,京城也是怕此案有诈,所以特意委派镇抚司的人前来监斩!
原来此人就北镇抚司的马骏,此人功夫了得,一直就是京城里的锦衣尉,而嘉靖有事一般也秘密调集马骏单独前去面见!所以马骏的到来不仅仅是代表了朝廷之意,看来也是圣上之意!马骏一下马就拿来圣旨:圣上口谕,众人听旨,由于龙门县一案牵涉到此次官银一案,凡与严氏有关的所有官员一律停职,不得参与地方任何事务!在此之前已定案的,一律按之前处理,不得延误案期,可以执行斩立决!
“谭大人,看来在下也只好按圣旨办事了!此案不能再拖啦!”吴县令看了看谭志明,他也很感到无奈道。其实吴县令早就想将此二人送去西天了,只是谭志明的出现,才让时间给拖延了下来!
马骏的到来自己然给滴血娇娃与妖面神七带来的绝望!此时不管是谁来,都无法救她们两人的命!谭夫人听到圣旨后,一下就晕倒在地上,此情此景,无任是谁也会为此动心的,更何况妖面神七真是谭夫人的亲生骨肉!
正当谭夫人倒地一刹那,妖面神七猛然抬起头来,看了看握在她那手中的红色画卷,那般凄凉悲痛的母子之情猛然涌上心头:“娘亲——”这可是妖面神七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呼喊!声音中夹带着几分嘶哑,几分悲哀,更带着多年的期待之情,全部在一声娘亲里倾泄出来!
正处于晕迷之中的谭夫人当听到妖面神七的一声呼喊时,在朦胧中似是而非地感觉到了亲情的呼唤,微微的睁开双眼,模糊之间看到了自己多年所丢弃的骨肉终于认她为母亲了。绝望之余既是惊喜也是痛心疾首啊,因为毕竟儿子的死刑之定,无从更改,可是再上圣上的旨意,如此的结局已无法挽回!
“娘亲——!做儿子想母同样是艰辛啊,从那天离开母亲的怀抱后,便一个人孤苦无依,可是娘你也太狠心了,那么寒冷的冬天你也忍心将我抛弃在路边!幸而有师傅的相救才得以活到今天,虽然我没有得到多少,但至少让我懂得人世间的许多艰辛与痛苦,多少年来我一直将这条红色画卷珍藏在我的最保密的箱子里,几乎无人动过!可直到今天如果真是无法与自己的亲人见上一面,就算我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还是在找我的亲人啊!”妖面神七藏在心里的话一直就没有痛痛快快地倾谈过一次,如今自己已经面临死亡了,见到了亲人时就该好好地倾述一番了,人到死时方知生命的可贵!
可是此时的谭志明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男孩是他的亲生的骨肉吗?如果真如夫人所说,那么这条红色画卷又是谁呢?如此珍贵的画卷到底又是来自何人之手呢!看到夫人如此的痛不欲生,谭志明也是心如刀绞啊!无任此男孩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都觉得没有什么要紧的啦,因为妖面神七即将被砍头了,在这关键之时,他这位所谓的巡府大人却帮不上一点忙,更是说不一句话,真是窝囊废,做了一辈子的窝囊官了,看来这窝囊官也到了尽头了,因为一直以严氏父子为靠山的官职早就已经成了空壳子了,严氏的倒台,自然会牵涉到他的官运。
妖面神七的一番苦水,让在场的人为之震憾,原来这他身上还有这么多不寻常的事,早年失去母爱的人,其性格上自然要比常人冷漠得多,不过这么年轻就犯上如此重大的罪恶,又有谁能救得了他呢!
“时辰已到!开斩——”吴县令声嘶力竭道,在写好两人名的生死牌子画上两个叉,狠狠地朝地上扔去!
听到县令的命令后,刽子手们迅速拔掉两人背后的牌子,正举起那明亮而又十分锋利的大刀,似乎顷刻间就会夺走两位年轻的生命!
“放手,谁敢动手,我首先要了他的脑袋!”这声音如同天空一阵响雷,将正要开刀的刽子手一下就呆在了那里!此人从菜市场那栋最高的屋檐上飞奔而来,他就是刚刚赶到的辣手郭青!
辣手郭青只是轻轻一指,就将刽子手中的刀凝聚在手中,一动不动的,弄得吴县令也惊惶失措,真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两人的确是犯了死罪,这是明确的事实,杀人偿命也是天经地义!可这前来相救的又是谁呢?吴县令当然不知道什么辣手郭青,并且对于红巾帮的人他只是听说过而已,其实就算对于红云青天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别人说起在龙门县附近有这么一个帮派,并且帮主称为“红云青天”!
“刑场是十分庄严的地方,如今有圣上旨意,谁敢前来挑衅!快快住手,否则唯你是问!耽搁了时辰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多少年来只有人劫持冤案刑场,还没有人前来劫持早已定案,这原本就是无可辩解的死罪!”吴县令也声色俱厉道。
可是不管吴县令如何地解释,辣手郭青根本上就没有理会他,只是从屋檐上飞跃而来,将刽子一掌击倒在地!正欲解除两人身上的锁链时,红云青天早就在一旁忍无可忍了,一个剑步疾速而来,迅速挡在了辣手郭青面前:“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可是今天你想救出你的两个畜牲徒弟,恐怕得先问我答不答应你!你要知道乔家大院三口人不可能就这样白白送命吧!现在只能怪你这师傅教导无方了,平时也不知你跟他们传授一些什么道理,真是可惜啊,跟上你这样的师傅,你这不是在收徒弟,而是在用他们的命换来你的荣华富贵!你可真是狠毒啊!看着这么两个年轻的生命这样夭折,你不觉得很惭愧吗?”
红云青天当然不会给辣手郭青留什么面子,直截了当地数落他的丑恶!
辣手郭青此时显然已被红云青天激怒了:“红云青天,你不要在此胡说八道,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妖面神七可是我从小就抚养成人的,如果我真如你所说的这么狠毒,当初我就不会救下他?!别在这里把自己说得比谁都好,可是你不是一样收留徒弟为自己的扩大势力吗?你别以为红巾帮内的所有兄弟就真的这么信奉你的!要不要将红巾帮的弟兄叫一个来问问啊!”因为辣手郭青早就知道颜玉卿就是红巾帮的唯一判逆弟子,当红巾帮正要处置颜玉卿时,此人却就在天鹰山消失了,也不知投入了谁的门下!
红云青天的到来,使得刑场的秩序一下井然有序了,在红云青天的点穴功之下,两名刽子手又重新举起了大刀!此时吴县令喝令道:“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