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赎_阴冷之城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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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救赎(1 / 2)

救赎

桦近似于疯狂地夺下了我手中的水果刀,哭喊着冲上去用刀子穿刺着警长的身体.那是一种擦擦的声音,鲜血溅了她一脸,一身.我对这个衣冠禽兽的恨绝不比白桦的少,但我必须控制住她的情绪,否则她很有可能伤到自己.

我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获得了这样强大的力气,我无法控制住她.挣扎着,努力想要挣脱我的束缚,但我的手腕和右腿却阻止了我的动作,我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啊,正宁!”桦丢下了那把刀子,在她转过头来看我的那一瞬间,一定是发现了我那因为要挣脱绳子而被褪下皮肉几乎要看见白骨的手腕和在车祸中被撞坏流血的腿.

我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但这却是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痛苦.白桦几乎是爬到我身边的,她的表情痛苦而充满了爱怜,眼泪流淌着,我知道她实在是不忍心来看我的伤口.

她的手颤抖着,温柔的,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皮肤,从胳膊上一直滑到伤口的附近,说:”你伤得那么重,你不应该这么努力的.”

“我没能好好的保护你,”我说,”你不知道当那个变态用刀子把你的皮肤割开的时候我有多么懊悔.我知道我有多么的无能,无论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好好地保护你,我的心如刀绞.”

她的额头碰在我的额头上,用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对我说:”正宁,为什么你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糟,为什么你总是认为自己不够好,总是要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可我总是没办法给别人以安全感.”我说.

“正宁,安全感是什么,像倒在地上的那个禽兽那样的就叫有安全感吗.”她的脸离我更近了,我能够嗅到她的呼吸,让人心醉的感觉,”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依赖你,和你在一起,我感到无比安全,这个世界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几乎都无法听清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像个被委屈的孩子一样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我无法想到桦的真心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些手足无措.

“有时候我真得很讨厌自己,很恨自己.”桦幽幽地说.

“为什么”

“不要说了.”

她的唇已经轻轻地贴在了我的唇上,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发生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之下.世界看起来要毁灭了,警长的尸体就躺在我们身边,隔壁的屋子里还有两局被剥去了皮肤的干尸.

我们的唇互相吻着,各自的伤痛几乎不允许做出更多的动作,我们以一种古怪的动作吻着,伤痛和这地狱一般的环境并不能影响我们的热情.然而,更多的,我却感受到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未来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也许这就是世界的尽头了.看着窗外飞洒着的那些东西,或狂乱或虚弱到无力行走的人或怪物,我们就像迷途的羔羊一样手足无措.

“正宁,我们会死吗”桦突然问道.

“不会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到光明,但我必须这么说,”你看我们并没有被感染,或者是被融合,只要我们好好地活着,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和我们一样不会融合,我相信这雪不会下太长时间,等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会再次重建家园的.”

白桦来到窗前,窗外的世界就是一派地狱的景色,没有一丝的生气.

为什么人类会遭受这样的劫难,劫难从何而来,又什么时候能离去.这个地球上究竟还有没有和我们一样的活人,我们究竟是否孤独.军队会来救我们吗,像营救灾民那样的来救我们吗.这个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即使他们没有被融合,任何交通工具随着这些怪雪的持续都将变得分崩离析.这样持续下去,一切我们所能见到的东西都将被改变,建筑,食物,交通工具都将不复存在,统统变成那些雪花一样的东西.

即使我们没有被融合,没有被怪物杀死,那么我们仍然会被冻死―因为所有的屋子都会崩裂;我们仍然会被饿死,因为所有的食物都变坏了,已经不是那种能提供给人类以能量的蛋白质,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真的就是现代科学所研究出来的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球这样的世界吗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雪,它们究竟来自哪里,难道真的是天使撒下的花瓣吗

也许一切根本就是不真实的,也许我们所有人实际上都生活在某种虚幻的世界中,就如同黑客帝国那样,每个人都是不真实的.

“不要再这样不配合了,你无能为力!”

是那个苍老的声音,那个又老又胖的人的声音,我为什么能够听见他的声音,而且是如此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

“为什么你始终不能正视你自己,为什么你总是不敢面对,你应该勇敢地站起来!”

满腔的愤怒,我是满腔的愤怒.我不顾手臂的痛苦,在空气中使劲击打着,企图把这个声音彻底赶走,这声音像苍蝇一样地找人讨厌.这是梦里的声音,这是不真实的声音,我是我,我永远也不会被别人所左右,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停止你那些愚蠢而可笑的想法吧,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滚开,混蛋!我不是自欺欺人,我有能力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有能力挽回的,只要我足够小心一切都是可以避免发生的!”

“孩子,你无法避免,就像那些鱼一样.”

“什么鱼,我不知道什么鱼,滚开,你马上滚开!”

“配合我们的关键,是你一定要摆脱这些阴霾,正视现实,孩子.”

“滚开!!!”我狂吼了.

那个声音消失了,像只被拍死的苍蝇戛然而止的嗡嗡声,我感受到了一丝快意.

白桦一脸迷惘地看着我,说:”正宁,你在跟谁说话”

她的手里面拿着一卷医疗药品和绷带,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但我刚才发狂的时候她应该不在我身边,这就够了,总算还不至于吓到她.

“我想我刚才失控了,对不起.”我说.

白桦什么都没有说,低垂着眼睛,默默地把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在我的手腕上.她每缠一圈,受伤的胳膊所传递给大脑的剧烈疼痛都使她颤抖不已.尽管强忍着疼痛,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落在那雪白的绷带上.那是多么白皙美丽的手臂,被割掉的那层皮肤裸露的地方像散发着妖艳气息的花瓣,凄惨而恐怖.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说:”你应该先给自己打绷带.”

“不,你的伤口太深了,而我的只是皮外伤.如果不赶快给你包扎的话,流血过多就危险了,我决不让你死,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如果没有了你,整个世界就夸塌了.如果可以,我宁可代你去死,这样至少还有你在守护着我.”

眼泪滴落在绷带上,化为一道美丽的湿痕瞬间消失,正如我逐渐消散的信心.

世界的尽头在哪里…

世界的毁灭让我知道桦对我的爱,但我却预见不到任何光明的未来.

要冲到屋外去吗,即使那些恶心的怪物没能夺取我们的生命,但我们究竟要走向何方

继续陪着警长的尸体留在屋子里,我已经看到粉红色的东西已经沿着窗户的缝隙弥散进来,爬满了整个天花板和墙壁.被融合的残渣毫无规律的脱落下来,我不知道这房子还能支撑多久.

我随手拿起了警长的收音机,里面除了一阵嘈杂的电波声之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二十四小时不到,这个世界已经死亡了.

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就这样抱着桦平静地等待着救援,或者是死亡的来临.我相信此时此刻她会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然而事情往往不能像我们想象中那样朝着相对美好或稳定的方向发展,我看到警长的尸体稍稍挪动了位置,从血迹上来看,他的确挪动了半米!

“桦!”我警觉地说,”那个变态的尸体挪动位置了!”

桦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说:”可我们都没有动他,难道他还没死吗”

“你在那里呆着别动.”

我说着,拿起了水果刀缓慢地向血泊中的尸体走去.我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小心地观察着那张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突然,它开始发泡了.

对,是开始发泡了.

大地突然颤抖了起来,随着每一次颤抖,我都能听见恐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可以判断出那一定是个异常庞大的家伙.脚步声每响起一次,警长的脸,躯干,四肢等都从皮下如同被灌入大量空气似的鼓起了无数个气泡.不,也许那不是气泡,那些泡泡里面似乎盛满了油,一种和粉红色菌丝混合起来的油.

警长的身体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迅速膨胀至原始体型的几十倍那么大,那些膨胀起来的气泡和蟾蜍身上的突起非常类似,中心点的孔洞里面纷纷有参杂着粉红色菌丝的东西像从牙膏里面被挤出来一样的流淌着.

过度的膨胀使警长躺着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他突然转过身,用那一对隆起的,流着粉红色脓油的眼睛盯着我们.他的确是在盯着我们,就像是被重新赋予了生命一般,眼神中充满着愤怒和不甘心.

桦再次疯狂起来,冲着他大喊道:”你已经死了,你死了之不知道,你的变态欲望没有得逞,而且你死了,你再也不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些什么了!”

“是吗”那具起泡尸体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话,是用一种轻蔑的口气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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