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又流泪了?”富察佐腾穿着寝衣,在床头坐下,伸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烛光下,他的眼中闪着醉人的温柔。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烦闷。”我微微摇了摇头,心口有一股暖流淌过。
他眸中露出一丝笑意:“孕妇心情烦闷是正常的,不过也别总是落泪。若咱们生个女儿,那还不成了泪美人了!”
我破涕为笑,先前阴郁的心情在他诙谐的言语下舒畅了不少。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到他肩上:“腾郎,你爱我们的孩子吗?”
“这还用问!当然爱!”他轻抚着我一头披散的青丝,动作温柔,眷恋。
“那你会不要我们的孩子吗?”问出这句话,我不由缩了缩身子。弘历认为暮雪怀的孩子是反贼余孽,那他若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是否也会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们的孩子?
“瞎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有父亲不要自己的孩子!”他语带责备道,“若再说一句胡话,我可生气了!”
我稍稍抬起头,看到他愠怒中透着深深怜惜的眼眸,心不由宽慰了几分,冲他展颜一笑:“夫君!为妻错了!”
“你呀!”他宠溺地轻勾一下我的鼻间,“对了!我拿样东西给你!”说罢便松开我,起身走到衣架边摸索了一阵,方回到我身边,手中已多了一支紫玉簪。
“这……”我惊讶地看着他手中那支完好无损的紫玉簪。这支簪子不是被西林觉罗宛儿摔碎了吗?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怎能随随便便被摔碎!我在京城边郊的一家玉器店找到了一名砌玉高手,让他想办法补上了!你看!是不是没有一点裂痕?”他兴奋地解释我心中的疑问。
我接过他手中的紫玉簪,一时感动地无以言表,只有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泛滥。
“你别哭啊!我这么做是想让你开心一下,不是想让你哭啊!”他手忙脚乱地替我抹泪。
他愈是这般,我的泪便流得愈汹。陡地,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轻柔地吮吻着,一手托住我的后脑,一手轻抚着我的脊背。
我在他的亲吻中停止了哭泣,安心环住他的脖颈,温顺地回吻着他。他呼出的气息令人迷醉,他口中的味道令人贪恋。
他带着我倒入床中,动情地亲吻着我。良久,灼热的气息才稍稍退开,他用压抑着欲火的嗓音对我道:“早点歇息吧。”
我早已被他的吻撩拨地意乱情迷,环着他脖颈的双手仍不肯松开,迷蒙的眼望向他,带着浓浓的渴望。
“离儿……”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喉结一动,咽下一口唾沫,强自镇定道,“大夫说你胎象不稳,我怕伤到孩子……”
“已经调养了好些日子……不碍事的……”我潮红着脸,微微喘息着。
他迟疑了片刻,终是敌不过我的娇态,倾身吻住了我,双手亦轻柔地褪去我的衣衫……
我红着脸躺在他怀中,想起他方才的温柔,不由露出一抹浅笑。与他欢爱数次,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甚至连我的小腹都不敢碰得过重。
“孩子,你看见没有?你额娘就是个小妖精,把你阿玛吃得一干二净!”他轻抚着我微隆的小腹,喉头溢出笑意。
我嗔他一眼,打掉他的手:“孩子,你阿玛才是个大豺狼!”
“是吗?我听听孩子怎么说!”他故作正经地将头探向我的小腹。
我笑打他一下:“才两个多月的身孕,你听什么呀!”
“我们父子心灵相通!你嫉妒吗?”两人笑闹着。他的真诚,不容置疑……
隔日午后,王府迎来了一名贵客——怡亲王的嫡福晋兆佳氏。她是个风姿卓越却恬淡亲和的女子,早在我第一眼看到她,我便这么认为。她一身素衣端坐在厅中,空灵地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我陪着富察佐腾走入厅中,以晚辈的身份向她行了一礼:“福晋安好。”
她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淡笑:“都坐吧,不必拘束。”
我与富察佐腾对视一眼,先后在她对面入座。我们知道她绝不会无故来此,所以都静等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