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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山鸡他们三人还在挑灯夜战诈金花,因为钞票早在两天前就进了引诱他们女友变成购物狂花的奸商的腰包,所以他们的赌注是脱衣服,三个人的衣服没有一个人完整,或多或少都已露肉,其中老虎已脱到接近限制级。
大冷天,几个大男人玩脱衣服,十足神经病!
宝贝宝贝,三缺一,快来快来,我们改打升级。
老虎见到我像见到救兵一样,立即把手中的三张扑克一丢,就跳下床来拉我,他接近赤裸的身体在寒冷的冬夜里不由自主地有点发抖,像一只刚剥皮的猩猩。
我一把甩开他的爪子,恶狠狠地说,死一边去,老子没兴趣!
老虎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你如果第一次没有让他死了这条心,他会一个晚上让你不得安宁地反复邀请你。
宝贝是我在这间宿舍里的绰号,前面说过,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一个绰号,绝对没有人能容忍我没有绰号的状况拖过中秋。中秋前夕他们专门就我没有绰号的事情开了一个会议,最后以三票通过一票坚决反对的压倒性优势通过了贱客的提议:签于我的名字里有一个阳字,最直接的绰号就是阳具,但叫起为不雅,并有碍于它的广为流传,于是改叫男人的宝贝,简称宝贝。幸好这三个家伙的工作岗位属于惰性岗位,平常不可能与太多的人接触,才使得我的绰号还没有大面积散播。
贱客看我脸色不善,操了一声,对着老虎吼,你他妈的耍什么花招,别以为丢牌这一局就不算,过来过来,这次又是你最小,该脱内裤啦!
老虎被我一句话噎得要死,回头冲贱客虎口大张,操,凭什么说老子的牌最小,
山鸡一把搅了牌,说,算了算了,太晚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来,改喝凉水。老虎关灯,大家休息!
老虎啪地一声关了灯,还在碎碎念,今天差点被你们脱光光,老子明天要灌你们个五马分尸!
黑暗中贱客说,你狗日的厉害,灌凉水可以灌得五马分尸。
山鸡忍住笑说,老子明天灌你个满清十大酷刑!
老虎啊了一声说,灌水银吗?对哟,满清十大酷刑里面的那个从头顶上挖个洞然后往里面灌水银的方法很有趣嘞,那个人还能从人皮里面跳出来。
贱客骂道,有趣你个头,我操你马子,你想弄到大家睡不着哦!
老虎说,为什么睡不着?
山鸡说,他作恶梦啦!
老虎说,为什么作恶梦?
山鸡开始骂人,你他妈的真的二百五哦,他怕别人半夜来索命啦!
老虎显然患了女孩子们一般都有的“打破沙锅纹(问)到底”的毛病,还有“青年痴呆症”,进一步追问,为什么他怕……
山鸡就开始叫救命,老虎,我诅咒你马子明天甩了你!
老虎具有坚韧不拔的优点,继续纠缠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他怕别人半夜来索命?
山鸡一阵哀嚎过后投降,说,他前任马子前几天给他在车间的厕所里生了一个……
咣当----啊----砰----一阵混乱。
老虎急忙打开了灯,室内顿时真相大白,真相大白的意思,一是光线大白,二是那一阵混乱的声音也让人大白于灯下。
“咣当”是贱客砸出去的茶杯盖响,“啊”是山鸡被茶杯盖砸中头部的惨叫,“砰”的一声是山鸡抱着头滚到地上。
贱客站在浴室门口,像一只斗红了眼的公鸡,手上还有一支牙膏,像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一样蓄势待发,但他说的话就没有李寻欢那样彬彬有礼了,你他妈再说一个字,老子今天就用这根牙膏进你后门!
老虎捡起茶杯一看,操,为什么是我的茶杯?然后走过去夺下牙膏,操,牙膏也是我的,还要用来进他后门,今天为什么这么倒霉?
电灯重新关上,黑暗重新铺天盖地袭来。
就像前几天的流言袭来一样突如其来,隐约听说工厂有人在厕所里发现了一坨血肉模糊的东西,据有经验的清洁工阿姨说是个快成人形的死婴,以为是流言,原来竟真有其事,而且还是贱客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