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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x达门口的用我的小灵通打她小灵通,无人接听。我接着又打,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断。我厚着脸皮契而不舍地再打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她连电话都……我的心里有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我马不停蹄地回厂取了自行车,像往常一样混进了x达。
图书馆里依旧人头稀疏,秋桐当然不在,平日里我和她坐的位置上坐了另一对人,男孩埋头看书津津有味,女孩则图书就着零食不亦乐乎,一如我和秋桐,但已物是人非。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希望能找到一个熟识的人。可惜这地方就像我初到苏州时一样,除了秋桐我谁也不认识,而我正在可怜巴巴地找秋桐。
我如坐针毡地度过了在这个图书馆里平生最难熬的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叫住一个看完书正在出门的女孩,对不起,打扰一下。
那个女孩笑嘻嘻地看着我,叫人是吧?说吧,哪个宿舍,我帮你跑一趟。
敢情她平时常常做这种事,一看我的坐立不安就知道是想要找人叫女孩子,我的脸顿时像烧红的炭,又红又烫,但还是打从心底里感激,麻烦你叫一下烟雨楼305的秋桐,谢谢。
在苏州这个地方,几千年文化的积淀,使得风流蕴藏,很多东西自然不自然的都跟了附庸风雅的潮流,明明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员工宿舍楼,却取一些诸如烟雨、听风、临涛等等江南味十足的雅号。
那个女孩子说,幸好不是得月楼,幸好我也住烟雨楼。
得月楼是x达最远最高的一栋宿舍楼,单是从图书馆走过去就要花至少七分钟的时间,还不用说爬楼,而烟雨楼就在图疏的背后,三分钟就能爬到305室。
可是三分钟也让我等得恍惚如隔三秋。
那个女孩子在阳台上冲我挥了挥手,她不在宿舍。
我呆立当地顿觉茫然无助,连谢谢都忘了说。
我知道她一定在宿舍,她只是不想见我。
宿舍楼前的花园里喷泉激昂流光溢彩,我的心里却一片灰暗,走过这里的人们都成双作对,而我却形单影只。
晚上十点钟的运东大道,行人寂寂,车辆廖廖,一辆货车从我身旁呼啸冲过,卷起三五片纸屑,扑打在我的脚下,让我从心底深处感到一阵萧索。
我推着自行车走过西延河道。
我想起她哼着的<<弯弯的月亮>>的表情,恬静而沉醉;我想起她回我那一句“metoo”的天籁之音,此声只应天上有;我想起第一次拥抱她时的颤粟,那一阵甜蜜的电流;我想起第一次靠近她芬芳的嘴唇时,好像春天迎面展开景像;我想起她一脸向往地诉说着要把她自己摆在我身旁的眼光,如一泓深深的潭水,淹没了我……
我怅然环顾,美丽的西延河,突然之间变得清冷,霓虹暗淡无光照不透黑暗的深处,柳芽初吐的柳树一如冬天的残枝光秃秃看不到一点春色。
原来秋桐不在,我的世界顿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