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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忽然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似的。
我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打一通她的电话,总是在一声之后无情地挂断,再打过去就关机,从不例外。
我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一封电子邮件,诉说我的思念、痛苦、彷徨、孤独,然后发誓跟张弛的关系早已止于高考,我用上了所有恶毒的誓言,比韦小宝发誓非娶阿珂不可的誓言还恶毒一百倍。但我的邮件总是石沉大海,从不例外。
我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上qq,乞望她在线,明明知道她不太可能上线或者会重新申请一个号码上线,她头像上的花环始终像是掰掉宝石的王冠,从来没有闪亮过一次。但我还是会发出一条信息:半个小时后我会在图书管里等你到十点。因为十一点过后大部份工厂都会实行门禁管制,不允许进出,x达和x宝都不例外。
然后我就混进x达的图书馆,一边看书,一边满怀希望的等待,明明知道这种希望很渺茫,这份等待也有点头壳坏掉的感觉,但除此之外,我不能再做些什么。
偶尔会在图馆里遇到那个帮我叫过一次秋桐也住在烟雨楼的女孩子,便拜托她回宿舍的时候顺路叫一下秋桐,她每次都会欣然同意,但每一次她都会在阳台上对我挥挥手抱歉地说“她不在”,好像她不在是她的错一样,从不例外。
一周的时间在我的等待与期盼中终于过去,这一周度日如年。
周六的早上,六点钟我就在x达的门口开始守待兔。她闺门紧闭一周不出来,今天总该会去上课吧,这是我能见到她唯一的机会。
休息日的x达西门与平时比起来显得门庭冷落车马稀,“一日之际在于晨”看来永远都是中国人束之高阁的教条,一日之际根本就是在于床。
时间像将紧张惊险的动作片用慢放功能来播放的画面一样让人等得毛焦火辣,我自己都感觉得出此刻像极了那天被庄子一句评为“他恋爱了”的毛头小伙子数学老师一样一边看表一边踱脚一边东张西望。
八点整,距上课时间还有三十分钟,秋桐还是在我望穿秋水的秋水之外。这个时间是最晚必需出发的时间,从x达站到南邮学院的公交车,最少需要二十分钟,何况中途还要从二路车转到三路车。
除非她不去上课!
伤心像洪水一样袭来,她的离开是如此决绝。
哎,是你,你在这里……等她吗?
背后有人在跟我打招呼,我转过头来,那个帮我叫过几次秋桐的女孩子正满眼试探地看着我,很担心从背后认错了人。
是,是呀。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女孩子说,可是她一早就已经去上课了呀。
我心里一怔,我怎么没有看到?
女孩子说,可能是从南门出去了吧,七路车过南门。
我恍然,哦。
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说,生怕伤到人似的,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点头,有些误会。
女孩子说,只是误会吗?她有时候夜里还哭。
我啊了一声,心痛再次像洪水一样袭过。
女孩子补充说,她住我上床,其实她每天都在宿舍看书,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呆,但她每次都让我跟你说她不在。
我说不出话来。
女孩子说,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可是她现在很矛盾,你可能真的伤到她了,但你每天都来等她……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人,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