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陷城(3)_颠覆神雕侠侣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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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陷城(3)(1 / 1)

一会儿的工夫,彭山便走下楼来,但并不停留直接下到城头去了。这一次却等了小半盏茶工夫,他方才从楼下上来,身后跟着候、林二人,那名刚才去楼下候人的亲兵却走在最后,肩头扛了个黑布长囊裹得十分的严密,想来便是那条马腿了。

彭山走到王义跟前道:“楼上唯剩三五小校,尽在节堂之内,房门紧闭故此未见烟起,我已传了将令,他们自会遵从。城上士卒适才见得烟起倒是有些惊惶,有人便欲上楼前来查探,幸得这位兄弟,”他说着指了指那扛马腿的亲军“将他们拦了下来。”

那亲军听了得意道:“那些个腌货见你拿了口大锅上来,楼上又冒起了烟,都道楼上正在造饭,便要上来夺口吃食,当真讨打,有我在那里守着,若还由得这班贼上到楼...”彭山拦住了他的话头道:“正是,若是由得他们鼓噪起来漫了军心却也是桩祸事,亏得有老弟在方才平息下去。”那亲军咧了嘴道:“也不瞧瞧我是谁...谁家的亲兵。”被王义瞪了一眼,后半句话却是改了口。

彭山续道:“如今既已颁了将令,彼等自当一体遵从,现下已然散去,这倒无须担心。不过却另有一桩事情,适才我在人群之中见有一个熟人,却是东墙(指南城墙的东侧墙)上的,我便上前同他攀谈了几句。”他偏了下头又对着那亲军道:“便是刚才我走开去同他说话的那个。”那亲军道:“原来他是东墙上的,我却不...”后半句话硬是缩了回去,原来王义又瞪了他一眼。彭山续道:“那人对我说道,他们那边也能看到烟起,是以遣他过来询问此事。我已将他打发了回去。不过我想...”

王义见得马腿早就两眼放光,听到这里不耐道:“理他作甚,若有人再来罗唣,叫他上来见我。”

彭山道:“我想我等还是知会两边一下,否则万一惹些祸事出来,倒也不好交待。”

“我倒不信这会有何祸事。”王义口中说道,脸色却有些犹豫起来。

候适在旁听了忽然道:“王大哥,你看如此怎样?不若由小弟走上一遭,到东西二侧把这将令传了,让彼等莫要再来扰攘。”

“好倒是好,只是这路上来来去去怕不有十里上下,老弟若是去...还是让这两个家伙去吧。”说着王义便用眼去看两个亲军,那二人脸上顿显不豫之色。侯适见了便道:

“还是小弟去吧,小弟同两边墙上大多将官都有些交情,此去倒也方便说话。”

彭山也道:“这倒是,王兄你莫看他样子象个病鬼,在东墙上可是勇名在外,响当当的人物。”

“只是如此实在委屈了侯贤弟,我等在此饮酒吃肉,贤弟却在外奔走,为兄心里可是着实的过意不去。”

侯适笑道:“不瞒大哥,其实小弟来时曾吃得宵夜,如今肚里并不饥饿,走上几步还能消消腹中积食,却是公私两便。”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贤弟了。”王义道,接着又指着两个亲军:“只恨这两个家伙委实无用,平时只是好吃懒做,又一向口无遮拦,放了他们出去必定惹祸,若非如此哥哥我是断断不敢劳动老弟大驾的。”

“区区小事,哥哥却是过奖了。”侯适道,说着便从彭山手上接过了金牌,作了个旁三揖1,便向楼下行去。

侯适下了楼,便对着一名负责城头值夜的头目晃了晃手中的金牌,喝道:“金八儿,你且过来。”那金八儿却瞪了他一眼,慢腾腾的挪了过来。侯适也不着恼,他知道这些城头上的军将很是气不忿他们这几个拿着令牌作威作福的家伙。待得金八儿到得跟前,他又从腰间摸出一块圆形铜牌,说道:“你看仔细了,这是我的信牌,过会儿有东一字号队的弟兄奉命过来值守城楼,这块牌子便是信物。同他们交接完,你便可带着人下去歇息了。”金八儿听见有得歇息倒也口中称喏接了将令,只是在侯适转过身后狠狠的啐了一口在地上。

侯适下了城头走上东墙(南城的东侧城墙),一路行来只见女墙下面到处都是缩成一团在那里打盹的兵士,有怕冷的更是几人一起抱成了个团。由于非战时城上不得举火,黑夜中看不真切,侯适脚下时不时绊到个软绵绵的东西,都是些睡熟了滚到路中间来的士卒,被踩到了大多只是哼一下声,有醒过来的便往路边挪挪身子继续睡。自上个月十一日蒙宋联军全力攻城起,这些军队便食宿在城上,夜间忍饥受冻又冷又饿,白日里还要拼尽全力同敌军攻守,到得今日大多已是行尸走肉一般,兵心士气也是低到了极点,一次夜袭只怕就能破城。2

走了有半里路,差不多到了东二字号队的地界,侯适这才遇到一队巡卒。一个小校带着五、六个兵,见到他走过来也不上前盘问,眼睛空洞洞的盯着前方一付视若无睹的样子。侯适拿着金牌在那小校面前晃了晃,他眼神才回复了一丝神采。侯适停下来向小校讨要了一支火把,然后继续向城东行去,在起步之前,他回头朝金字楼方向望了望,二楼上只能隐约见到两点火光,至于烟柱,沉沉夜色之中,怕是走出三十步就看不见了。

侯适是东一字号队的第二将,负责驻守南城与东城交界处的角楼。他这一队的队长姓周名默字公茂也非官吏出身,同侯适甚是熟稔。刚到得本队辖地,侯适便看见周默亲自率队在那里巡城。他远远的便叫道:“公茂哥哥,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这些巡城的活计交由小的们便行,何须亲自出马。”

周默笑骂道:“你这泼才倒是逍遥,我便是四下里寻你不着,这才不得已劳动老胳膊老腿亲自出来巡逻。你快快给我从实招来,却是去了何处快活,到此时方回,若有半句虚言,仔细我大刑伺候。”

侯适闻言亦笑道:“老哥哥,你却是冤煞我了,我实是公务缠身,故而此时方回。若是不信,有此物为证。”说着他便将手中金牌递了过去。

周默见了此牌连忙正了神色道:“这大信牌是今夜的令牌,敢问贤弟可是有将令要传吗?”

侯适道:“也不是甚么大事,适才正对城门的宋军营垒中隐隐有兵马移动,故此留守王将军命我调集些人马增强金字楼的守卫。此番我来便是调动手下本队兵马先去金字楼防守,然后再去东城、北城借些人马回来。我走之后角楼无人驻守,还请哥哥帮忙调配些人手前去守卫。”

“贤弟客气了,这本是我份内之事。军情紧急,贤弟自管先去调了兵马增援金字楼,我这里自会调配军力,稍后便会入驻角楼。”

“如此多谢哥哥了,我这便去角楼调兵,而后我还须去东城、北城,哥哥却是不必等我了,自管安歇便是。”

“如此甚好,贤弟一路好走。”

“这便告辞了,哥哥保重。”说罢侯适拱手作别,径向角楼行去。

入了角楼,侯适便召集起人手,选了一名头目出来带队,将那枚圆形腰牌给了他,命他前去金字楼交接。待得众人走后,侯适进到自己房内,拿出一根粗绳,又寻了一捆细绳缠在腰间,然后便上了楼顶。顶楼之上,也有一架三弓床弩,朝向东南。这种床弩十分的巨大,长二十四尺(7.6米),能射五百步(750米),原需百人方能操纵,现用绞车张弦,也需二十八人操弩。此弩床架四脚皆为铁铸,床后部装有两部绞车,每部绞车左右两端各有一个绞盘,每个绞盘可供七名壮士同时绞弦,床上安有巨弓三张,两正一反,当中一张弩弓之上装得有弦,此弦用钩索同绞车的绞绳相连,弦下有槽能容巨箭,伸出女墙几达六尺3。

侯适来到弩旁,伏身把粗绳绑在连接钩索与绞绳的铁环之上,再将粗绳穿过绞车的转轴绕了一圈,然后将此绳沿着箭槽垂到了墙外。接着他走到女墙旁,右手一撑双足用力,身子便蹿到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向城外飘去,下落数尺后,左手略一舒展便握住了粗绳,双手交替数息之间就到了城下。立定之后,他将粗绳的末端打了个结,又从腰上解下细绳拴在结上,再用力拉扯了一番看看有无松动。确认一切完好之后,他向外行了几步,猛的一拉粗绳,只听城上咯吱吱一声响,这合百人之力方能张弦的三弓弩竟被拉得有些松动,将手一放那粗绳便向城上射去,待得绳索的末端堪堪过了城头的时候,手中细绳微一使力,啪的一声轻响,那粗绳便落入了城内。静立片刻,在确定城上并未发觉后,侯适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把细绳末端绑在一块石头上放到了墙边,黑夜之中这样的细绳城上根本不可能发现,至于粗绳是否会挂住什么东西以后无法拉下来,或者粗绳落下的位置不好恰巧被人发现等等,这种事情就只能凭运气了。

1旁三揖是一人对许多人笼统地作揖三下。

2历史上真实的是:宋军在第二天(正月初十)便是攻破南门入城的,当时南面守者弃门,南城几乎是一鼓而下。

3普通三弓床弩能射三百步(460米),要70人操弩(没有绞车)。三弓床弩是靠三弓合力来发射弩箭的,最后一张弓与前两张弓安置方向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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