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要去朔方应聘,真是巧呀。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去哪个公司?”
“我是学土木工程的,去天造工程设计有限公司,好像是家新成立不久的公司。”
我实在忍不住喜悦:“再巧了,我们既是同行也是同路,而且是同家公司。那公司在古洋的分公司我去过,条件还算可以,朔方总部会更好一些。”
戴钰莞尔一笑:“真是太巧了,也好路上有个伴儿。”
“戴钰,你这是换工作还是?”
戴钰忽闪闪眼睛:“毕业之后有过一份工作。去年10月份时父母要我回家来考公务员,本以为可以考上,结果差了几分,所以现在要重新找个工作。你呢,你为什么呢?”
戴钰的声音轻柔亲切,有一种“自家姐姐”的感觉,不由我不心醉:“啊,啊……我呀。说来话长了,路上慢慢说,该剪票了,走吧。”
车上的人依旧很多,大部分都挤在门口不往里走。不一会儿,居然有了座位,我赶紧把座位放倒屁股下面藏起来,随即替戴钰占好座位。戴钰款款落座,好奇地看看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呀,听我慢慢给你说+-*#¥%……”
戴钰眨眨眼,同情似的叹息一声:“听说你们那班是‘校园市场’,真是难为你了,能说来听听吗?”
我走出刚刚的回忆,又陷入更早更痛苦的回忆:“说来也怪,咱们学校入学时每个班级都是按成绩进行龙摆尾式的分班方法,按理说每个班级的学苗都是均等的,但是我们班级有一些成绩还算不错而初中时就调皮的出了名的学生,更巧的是我们的班主任是个新手,丝毫没有管理班级的经验,结果调皮对无知,造就了一个全校最乱班级……”
戴钰歪着头听着,好像在体味其中的奥秘。生活中有太多不惹人爱的巧合,这些巧合碰到一起就变成了无奈,好像是一种冥冥中的安排,想摆却也摆不脱。
戴钰拿出苹果和桔子,剥开一个桔子,送到我的嘴边。我受宠若惊,连忙接过桔子放入口中。有人说笑的时候,时间也撒着欢儿地飞逝,转眼间列车稳稳地停在了朔方车站。我和戴钰下了车,汹涌的人潮将我们冲出了车站。站前广场上人头涌动人声鼎沸,拉客的、卖报的、接人的、问路的,此起彼伏相互交织,让人听了看了便不想多待。
我和戴钰迅速脱离喧闹的广场,寻寻觅觅寻到天造总部。天造的总部是在一家写字楼的顶层,和分公司一样的冷冷清清。一个自称是人力主管的少妇接待了我们,她叫白兰淑。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性加入了我们的谈话。白主管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行政副总范总。”
不等我开口,范总豁达一笑道:“你叫陆一梦吧,我听魏总提过你。怎么不愿意在古洋,跑这儿来了?”
面对如此精于世故的老总,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傻呆呆地陪笑。
范总毫不介意,续道:“你来这儿也是一样,我们的员工都被派到全国各地,没有在本地工作的。到时候我把你们派到南方,在北方待着有什么出息,正好你俩有个伴儿,多好。”
呀!我还没谈条件,范总却已经地把我发配到了南方。我的头脑不禁一阵混乱,事先想好的问题一下都被噎了下去。
我看看戴钰,戴钰对我笑笑,好像是在脉脉地鼓励我。我信心重拾,稳了稳神:“范总,公司能提供什么样的条件和待遇,为什么非要去南方工作?”
范总从容淡定,侃侃而谈:“咱们北方没有什么工程可做,南方的建设非常的繁荣。你老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南方环境特别好,你去南方见见世面,保证你去了就不想回来。在南方工作,公司给你们租房子住,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住着多舒服,可能比你家里的条件都好。我们提供的工资都是按照国家标准来的,1000块,外加异地工作补助每月1000块,再加上450块的伙食补助,还有阶段奖金,试用期以后公司给缴纳保险。白天上班,正常休息。条件可以说是不错,你俩还犹豫个啥,赶紧签合同吧。”
范总醍醐灌顶,听得我如痴如醉,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那美好的生活……我和戴钰相视一笑,达成共识。白主管取来劳动合同,我仔细翻看起来……其中虽也有些不尽人意,但总体来说是一份比较贴心的合同,看来公司还是比较有人情味的。两笔一挥,我和戴钰一起卖了出去。
范总接过合同,开心地笑了:“白主管马上会给你们订票,你们准备准备,3天之后启程,还有两个新人和你们同行,这是他们的姓名和联系电话。”范总递过一张单子,“到时候你们四个人一起走,多好。”
自从离开方壶,至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旧同事们一定认为我是泥牛入海一去无信。同事们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感到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会还钱。这份工作一个月可以给我2450块,1000块应该足够生活了,再剩下1000多块,两个月就可以还债了。
回到家中,我告知爸妈我又即将远行,并且有异性校友相伴。爸妈稍感欣慰,勉励道:“儿子,这回你可要好好干,勤快一点儿,与同事多沟通,尤其要与领导多沟通。你干工作可不能一个劲儿地闷头儿干,要让别人知道你在干什么,尤其要让领导知道才行。”
“爸,妈,你们放心吧。这回的工作不错,条件也不错,我会好好干的。”
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儿子,这回又跑那么远,过年还能回来吗?”
“妈,你想那么多干嘛。现在还没去呢,你就想着过年回来了。再说了,过年回不来就回不来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