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舍便造人_深谷为陵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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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舍便造人(1 / 1)

我背着、拎着、拖着行李们,这次还多了戴钰,也多了心喜。我俩上了车,车上的每个人也都洋溢着笑脸。安置好行李,我掏出手机,拿出另两个旅伴的手机号码。我突然发现对面铺位的一个姑娘和范总描述的有些相似,我说:“姑娘,你是罗云吧。”

姑娘抬起头:“对,你是陆一梦吧。挺巧,我们的铺位挨着。”

“幸会,幸会,这是戴钰,还有一个叫郝帅的在哪儿呢?”

罗云张望一下:“他好像在别的铺位呢,一会儿开车了再联系吧。”

逆着人流,一个身穿白色棉服的小伙儿走了过来。小伙儿眉目俊朗、肤呈麦色,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财气。我与小伙儿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伸出右手握在一起。

郝帅说:“你们三个挨着,就我一个在那边,无聊。”

“是啊,这票怎么没买到一起呢?还好也在一个车厢里面。”

罗云说:“这票不是一起买的,范总说你们两个是一起的,就留给了你们两张挨着的票,剩下的两张我和郝帅一人一张。”

罗云家在巴蜀地区,是布依族人,浑身透着浓郁的异域风情:一双大眼睛,嘴唇更是和舒淇类似。她原是东郭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的员工,令人羡慕的电气工程专业,工作三年有余,是名副其实的前辈。由于工资待遇下滑,遂跳槽。郝帅是我下届学弟,现在算是学以致用带薪实习。他坐到窗边,做少男隔窗憧憬状,两耳塞上耳机听起了mp3。我想起行李里面还放着的半块砖头似的节节升复读机,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我没有带磁带。

戴钰突然问我:“你肚子饿不饿?”

我原本没有任何饿意,经戴钰这么一问,再看看时间,胃肠竟自动轰鸣起来。

戴钰粲然一笑,又连忙用手挽回淑女的名分。我看看罗云:“你饿了吗?”

罗云说:“我不饿,上车之前吃过饭了,我吃点零食就好了。”

“一梦,我们吃饭吧。”戴钰站起身,欲取下行李。

我抢先一步,从行李架上取下戴钰的行李,再拿出自己的干粮袋,拣出我的老伴儿方便面,另加小伴儿――脆肠和榨菜。戴钰拿出牛奶、烤肉和精品蛋糕。面足汤饱之后,戴钰递给我一个光鲜的苹果,我把它吃了个高兴。车厢里各种味道此起彼伏,就属黄瓜的清香最为宜人。

晚霞逐隐,星斗倏忽。车厢里的气味渐渐收敛,喧闹的人声慢慢止息,唯有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单调咕咚声依旧沉着冷静。时不时走来推车叫卖的列车售货员,力求在旅客完全歇息前完成车长今天下的定额,一切声音彷佛都是催眠曲。片刻之后,灯火俱息……

初升旭日的光辉拂去列车身上积累了一夜的寒冷与孤寂,枣肠一般的车厢里也活跃了起来。“前方到站是本次旅行的终点站――北京站,各位旅客……”我们四人跟随接站的田主任走进一家小饭店,大厨身旁挂着的烤鸭黄滋滋的,看了就馋人。再看旁边的价格牌,“68元一只”!我咽下口水,吃掉一屉包子,一个煎蛋,一碗粥,外加一碟咸菜。田主任交给我们车票,随即消失进茫茫人海。

拿到车票一看,又是三个挨着,一个单列,而且是隔了几个车厢。我大义凛然地抽出单列的车票:“这次我自己睡吧。”罗云和戴钰笑笑,郝帅坦然接受车票。登上彻底南下的列车,一场真正的长途跋涉即将开始。

我安置好行李,坐到窗前,等待开车换取卧铺卡。月台上行人穿梭往来络绎不绝,售货员叫的也分外乐呵。就在我眼前,一个美女紧紧搂着一个帅哥的脖儿,双眼如桃花带雨,嘴里不停地吧,身旁的一只大皮箱也有些失落。帅哥有些黯然,静静听着美女吧。汽笛一声长鸣,美女被列车员拽上了车。帅哥追逐着缓动的列车,突然跌倒,伸出手高呼:“小美――我会等你回来的――”

我想起毕业时庞嘟嘟为我送站的那一幕:他晃动着肥胖的身体,“梦哥,你一路走好――”可我这一路走的并不快活……

“真是气死我了,居然有这种损贼,简直都损出花样来了……”隔壁铺里一个大爷看来很是生气,不住地拍案捶胸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大妈坐在大爷身边不停地劝慰着。

大爷对面的一个男人对大爷的话似乎有些兴趣,欠身凑近了大爷:“大爷,什么损贼?损出什么花样来了?”

大爷咳了两声,定了定神:“我家是农村的,前阵子总感觉胃肠里叽里咕噜的不舒服,我们村的兽医说让我去北京验验大便。我百里迢迢地带来了大便,不成想下车时却被小偷给偷了去,倒是把钱包给我留下了。我也不能白来北京一趟啊,我和老伴儿就去大医院了,结果大夫抽了我一管子的血,说没什么事儿,是轻微的食物中毒,多余百里迢迢带来大便了。你说说,这贼都损出花样来了不是?”

听了大爷的讲述,那男人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我也憋不住笑意,拿着卧铺卡赶紧去找戴钰。

“俩王,我又赢了。”郝帅矜持地笑笑。

戴钰看到我,说:“来一起玩儿啊。”

“你们玩吧,我不会玩牌。我给你们讲一个损贼的故事吧,你们边玩边听。”三个人继续抓牌,我强忍住笑意,“话说一个老汉带着五谷轮回之物……”

“哈哈……”凡是我的音量所能达到的范围,尽是一片笑声。戴钰憋红了脸,罗云笑差了气,郝帅则笑出了与年龄不符的一脸褶子。笑过之后,我们并不对贼的“损”感到不齿,而是对贼拿到那东西以后的表情分外的感兴趣。说不定那贼会立即改邪归正,老汉舍便造人,也是一大创举。

三人元气渐渐恢复,也没了玩牌的兴致。罗云拿出mp3,静闭双目哼起歌曲。郝帅抽出一根“蔓莎牌”香烟,从腰间取出一个金色的“贼破”打火机,点烟的样子帅的一塌糊涂。戴钰坐到我的对面,望向窗外的田野。

天黑了,天亮了,天又黑了,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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