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贾伟求援_铁老大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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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贾伟求援(2 / 2)

“现在?”倪思源愣了一下。

“对,就现在,没办法了,急死了,老弟,我派车到什么地方去接你?”不等倪思源有更多的反应,贾伟又急切地说道。

“可是,我还有一点事没办完啦,等一会再来不行吗?”倪思源一下没答应,他想先找叶梦琦。

“不行啊,我的院子起火了,要救火,十万火急,这个忙你一定得帮,我们兄弟一场,就看你今天了。”贾伟一下就把话说死了。

倪思源颇感诧异,忙问:“什么事啊?你火烧屁股似的。”

“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见面再说吧?你从哪个方向进城,我在哪里等你?”贾伟真像是火烧眉毛了。

看到贾伟急到这个程度,倪思源知道不去不行了,只好照实告诉他:“我从318国道进城,你在人民路立交桥等我就行了。”

“那好,我派小张过来,用桑塔拉接你,红色的,2000型,就叫他停在立交桥下。”贾伟提醒道。

“好。”倪思源挂了电话,一车人被他吵醒了,梁希皮听到他又有约,便关切地问他:“倪记者,你的事蛮多啊,不休息一下再去?”

“不行啊,他们急着要我赶过去。”倪思源回答道。

梁希皮眉毛一立,问:“谁呀,这么急?”

“客运段,贾伟。”倪思源道。

“贾伟还能有什么事?穷得拉稀,几辆绿皮子,都快老掉牙了,人家都上动车组了,他还连空调车都开不起,还咋唬啥啊?”李锦松睡眼朦胧,一边揉眼睛,一边道,看来,他对客运段有点看法了。

“要不,送你一下?”梁希皮问道。

“不用,贾伟会派车来,不要你们再绕圈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倪思源站起来,一边整理行装,一边对梁希皮说。

梁希皮站起来,想帮倪思源搭把手,看了看又帮不上,嘴里嘟啷道:“我们没事,早就习惯了,关键是你,还要写稿子。”

倪思源明白,梁希皮嘴里讲关心他,其实他更关心的是他要写的稿子,他苦笑了一下,对梁希皮道:“稿子我会尽快地写了发出去,主题是银都局雷厉风行,执行上级指示不打折扣,通过局工作组现场办公,j省电煤运输问题已妥善解决了。”

“到底是大记者,”梁希皮异常高兴,抬起巴掌,在倪思源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连连道:“点睛之笔,点晴之笔,这就全靠你啦!”

“没问题,你放心,稿子一定会发。”倪思源胸有成竹。

“主要是让陈局长、吴书记放心,他们放心了,我们这趟就没白忙乎了。”梁希皮笑道。

正说着,面包车到了立交桥,倪思源远远地看到,客运段那辆红色桑塔拉已停在桥下了,他站起来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立刻上了桑塔拉,直奔客运段。

银都客运段在银都市的东南郊,与银都车辆段相邻,与银都站却相距五公里,下辖10个车队,每天开行的列车几乎覆盖了大半个中国,路风问题成了压在客运段领导肩上的一块心病,因为路风不好,会被一票否决。如果发生了“捅天冒尖”的事,轻则调离工作岗位,重则降级撤职,弄得不好,整个客运段一次就会被扣掉职工工资总额的1%或者%2,扣减奖金总数会高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

桑塔拉直驶客运段大院,在办公楼前停下,倪思源钻出汽车,贾伟早在旁边等着了,一把拉住倪思源,大声道:“欢迎欢迎,真对不起,半路就把你截来了。”

贾伟看上去也就三十八九岁的样子,可实际年龄早就过了40岁,大概是在女人堆里混多了的缘故,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外观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身上还散发着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搞客运的人和搞货运的人就是不一样,如果让岭南站站长李富贵往他旁边一站,那肯定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贾老板,有什么事?这么急?”客运段的职工常年在外闯荡,时兴喊“老板”,列车员叫列车长“老板”,列车长喊车队长“老板”,车队长当然喊贾伟“老板”了。倪思源知道这些规矩,也就跟着喊起来了。

“别别别,折杀我,你就叫我老贾吧。”贾伟连忙道。

“你还老贾(假)?小贾(假)还差不多,小贾(假)还可以改一改,老贾(假)就不能改了。”倪思源打趣道。

“改改改,你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贾伟没功夫跟倪思源开玩笑,一把接过倪思源的包,边说边走,径直把他带到了自己二楼的办公室。

倪思源是贾伟的常客,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倪思源常到北京去开会,只要贾伟有空,一定会亲自到站台上去接送,一路上都叮嘱列车长要照顾好,卧铺安排是没得说,有时候列车长还把饭菜送到铺位来,有几次弄得倪思源都不好意思了,可列车长就只说一句话:是贾老板关照的。贾伟有难,倪思源当然得帮忙。

进得办公室,俩人都还没落座,贾伟就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麓水日报》来,递给倪思源,道:“捅天了!”

倪思源没吱声,顺着贾伟手指处,看到了一个花边围着的豆腐块,豆腐块的题目是《请看“铁老大”的“嘴脸”!》文章的排版和普通读者的投诉没有两样,所不同的是黑体字标题下,还有一行小宋体字:“本报记者方明。”文章的结尾处还有一行小字(下转二版),哦,二版还有,还不是个豆腐块。

倪思源不再往后看了,道:“方明上了你们的车?”

贾伟道:“是的,这个王八蛋,上车没有跟我们打个招呼,他没有买票,从临湖站上车,列车员要他买一本杂志,他掏出十元钱,买了一本就上去了,一本杂志9.8元,列车员没找零,他心里就有气了,上车后跑到各节车厢,清点买杂志的人数,三节车厢有105人看杂志,他就以这个数字推算全列车,说是列车员强买强卖书报杂志上千份,实际上,有的杂志都是旅客自己带上车的,车上怎能卖到这个数?他把碰到的事情都扯到一起了,说我们一心只赚昧心钱,不拖地、不送水、不开厕所门。吴书记看了很生气,在报纸上做了批示,我们把那个列车员拿下来了,了解了当时的情况,据这个列车员讲,当时他身上确是没零钱了,给他书的时候还跟他说了一句,可开车后,这个列车员就把这事忘记了。”

“这不是2毛钱的事,是他心里有气,列车员不该在门岗卖书报!”倪思源直言道。

“就是这个问题,段里已经三令五申,不准站门岗卖书报,可这些人就是图省事,站在门岗也不问一问,见人就递一本,造成旅客心里不平衡,以为是不买书报就不准上车,实际情况不是这个样,列车员根本不敢这样做。”贾伟道。

“可事实已经造成了,影响也出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倪思源也不转弯抹角了,开门见山地问。

贾伟叫来办公室一名干事,给倪思源斟上茶,又在倪思源坐的沙发旁摆上了几样水果,点心,贾伟坐到了倪思源的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听说这个人刁得很,他对铁路不满意,我们党办的宣传干事到报社去找他,他见都不愿见,如果他还要继续搞,还不知他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影响大了,我们就没法向上面交待了。”

“这个人是《麓水日报》政法部的,有点狂,部主任他都不放眼里,有事直接找总编,部里有时也拿他没办法。”倪思源介绍道。

“我听《麓水日报》朋友讲,说你跟他的关系不错,是老同学,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请你出出面,跟他联络一下,不看僧面看佛面,看能不能让他帮助挽回点影响,你说,这样行不行?”贾伟问。

“报纸发了,已经造出的影响是收不回来了的,他写的东西没有大的失实,报社是绝对不会搞更正的,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问题,《麓水日报》是j省省委机关报,比较牛,这点我是知道的。”倪思源又解释道。

“我不要他搞更正,关键是他的数字不准确,夸大了几十倍,报纸一登,税务局就找上门来了,要我们补税,你说冤不冤?工商局的人找上门来,要我们办执照,文化局的人要我们办文化经营许可证,你说,这一篇狗屁文章,就给我们惹了这么多麻烦,这还有什么搞头啊?”贾伟一脸苦像,愤愤道。

“没什么搞头,你就不要搞了嘛,”倪思源劝道:“列车员搞销售,本身就有难处,他们又要搞卫生,又要管安全,还要卖书报,一心三用,是难搞啊,你就让他们站好门岗,保证安全,安安稳稳过日子,这比什么不强啊。”

贾伟道:“你老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车上销售不搞了,我一年的工资缺口到哪里去补啊?这两年,服务要上档次,成本却年年减数字,以前我们靠车补收入提点钱,可今年局里搞双增双节,又砍了我们一刀,车补收入留利提成由以前的9%降到了5%,一下少了三分之一多,损失2000多万,职工人均减少600多元,工资缺口也是500万,两项相加接近3000万,多经收入又没有来路,要弥补今年留下的几个洞,全靠车上销售这一块,若工商税务再把这一块堵死了,全段职工人平就要减少收入1000多块钱,到时候,职工还不骂我祖宗八代啊?”

“你的工资缺口有这样大?”倪思源问。

“我还只有4000多万,有的站段缺口更大,都要自己补。”贾伟道。

“全靠自己补?”倪思源又问。

“自己不补谁给补?不补你就没得发!”贾伟一点不含糊,实话实说。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多经能补这么多吗?工资是进直接成本的,直接成本都保证不了,还搞什么扩大再生产啊?”倪思源若有所思。

“你以为现在的站段长好当啊?上面是爷,我们是三孙子,可职工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每月多发100把块钱,他可以当面喊万岁,你如果少了他几十块,他就要操你祖宗八代了,话又说回来,现在列车员的工资本身就不高,再一扣,确实就可怜了,有的人一月等不到一个月,你还能扣他的钱?”贾伟又道。

“我帮你试试,可这事我没底,好久没跟他打交道了,不知他还是不是和以前一个样?”倪思源回答道。

“不就是几年没跟他打交道吗,但他还是认识你啊,这总比我们强,我们请他,他理都不理!”贾伟道。

“我试试看。”倪思源回道。

“只要你答应帮忙,我相信你老弟会有办法的,我跟你交个底,面子由你出,里子我承担,必要时搞点感情投资,不要你老弟掏腰包,需要多少就用多少,你要车,我给派,只要你把这个堡垒攻下来,一切我都认了,行不行?”贾伟又道。

倪思源点了点头。

贾伟高兴了,一把扑了过去,要跟倪思源拥抱一下,倪思源却趁势往后退了一步,贾伟没够着,他身上的胭脂气太浓了,倪思源不愿闻。

贾伟又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在倪思源的肩上拍了拍,道:“老弟,你帮了我的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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