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刚才已经有人通传了。”
“好。”宁太后挥挥袖,对一直静立旁边的月筝道:“你先退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母后,儿臣这就退下了。”月筝听话的轻应,而后欠了欠身,看了跪在地上的映雪几眼,退出去。
她刚一退出去,“皇上驾到。”的通传声便到了,一身明黄蟒袍的连胤轩脸色阴沉走进来:“儿臣祝母后祥和金安。”
再看到跪在地上的映雪,眉头皱了一下,“母后,绾青犯了什么错?”
“她昨夜威逼阿若绮供人下毒之事是母后所使,你说母后该不该让她跪着?”宁太后脸色恢复镇定自若,点头示意苏嬷嬷将那副长卷交给连胤轩看,“这是阿若绮在出事前交给哀家的,里面都记载了绾昭仪的一举一动,包括她去德骅殿,让女官酿制杏花酒,为皇后安胎治嗓子,以及昨夜召见阿若绮……”
“母后,您果真在监视绾青?”听到此处,连胤轩的眸色更暗了层,薄唇抿起,全身流露出一种戾气,“昨夜绾青与阿若绮的对话并无第三人知晓,您可以认定是绾青在威逼阿若绮?况且,绾青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皇儿,你是相信母后,还是相信她?”宁太后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句,施施然从凤座上走下来,摆出一副慈母样:“你要知道母后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瞧着双手……”她弯身捏起映雪的一只手,指着指甲上因泡酒而染上的微微杏红,再道:“这双手差点要了绛霜的命,皇儿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是嫉妒绛霜,所以才让汀兰说谎的吗?女人的心,母后最明白了……”
“不可能的,母后。”连胤轩忙将映雪从地上掺起,搂着她,不让她因为脚麻而倒下去,对他的母后厉声道:“阿若绮的死因,儿臣已经查出来了,您不要再逼绾青。还有,您以后不要再监视绾青的一举一动,她对儿臣没有一丝异心的!”
“是吗?那阿若绮的死因是什么?”宁太后冷冷瞧着面前相依的两个人,负手起来:“这个女人的底细,皇儿你比母后更清楚,母后不想看到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而让阿若绮枉死!”
连胤轩感受着母亲的咄咄逼人,心头愈发不好受,却也只能忍着,将映雪掺到椅子上坐下,沉声道:“阿若绮的尸检确实没发现中毒迹象,可是她的指甲缝里去留有一股墨香,儿臣肯定阿若绮在事发前曾接触过墨,而这墨里掺有惑极散。”
“惑极散?”宁太后蹙眉,不解看着儿子。
“对,三日惑极散。人体沾有此散,三日之内倘若情绪大喜或大悲,便会气血逆流暴毙,而后血液恢复正常,瞧不出蛛丝马迹。但是倘若三日内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人便不会有事,此散也会散去。”
“既然如此,只要她刺激一下阿若绮,便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了。”
“这三日绾青一直没有与阿若绮接触,也没动过墨,所以一定不是绾青。”连胤轩肯定道,扶起椅子上的映雪,“母后,此事儿臣在查,无须您担忧,儿臣和绾青先行告退了。”
“母后,绾青想看看妩尘。”映雪却没有随他走出去,冷冷看这个男人一眼,提出了这个要求,“绾青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不行!”宁太后一口回绝,脸色比她还冷:“在一切未查清楚前,你都不能见哀家的孙女!”
“我是她的娘亲,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好了,不要再让哀家烦心了,出去吧。”
“我们先出去。”连胤轩也拖着她往外走,等走出大殿,他对随侍的公公点点头,便见公公立即从身后带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奶娘,禀告道:“皇上,奶娘带过来了”
“嗯。”他轻唔,示意奶娘说话。
奶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报告道:“小公主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十分喜爱,每日都要陪上一两个时辰,而后让宫女抱出去赏花晒太阳,最近太阳大了些,便一直在殿内玩耍……”
“好了,你回去吧,以后每三日过来报告一次。”连胤轩对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去,而后牵着映雪上了龙车,对她道:“现在放心了吗?这个奶娘是妩尘的贴身奶娘,一直在想我禀告妩尘的情况,妩尘很健康,母后也很喜爱。”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映雪依旧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拉开一些与他的距离,“你母后对我有深仇大恨,拿妩尘做要挟,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这次连胤轩竟是静静地答她,一点也不隐瞒:“母后是怕你再伤害我,所以才将妩尘抱过去亲自抚养,等她心中的那个结解开了,她就能敞开心怀了。”
“她心中的那个结永远都解不开。”映雪不抱希望,默默望着龙车外高高的红色宫墙,“在这里呆久了,人心是会变的,你母后会,我也会。”
连胤轩在旁边静静听着,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你的身子还好吗?”
“还好。”
“我现在带你回我的鸣鸾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的语气微微霸道起来,不容拒绝。
“历来没有妃嫔与皇上同食同住的理。”她不惊讶也不抵触,很淡的回应,“藐视宫规,臣妾当诛。”
“呵。”他不与她辩驳,望着她这一边的窗外,“温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前些日子有意将这个皇侄立为太子,只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
“你将温祺的孩子立为太子?”映雪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看他,却没想到他离自己这么近,差点碰到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