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这天下午,家家都在准备给逝去的祖先封包,到十三这天夜晚好烧给先人。这天正好是思海女人死去的十四天,正好烧二七包。男人在堂屋里封好了一百个,说,老婆,我给你封了一百个,也算对得起你了。等到七七包时我卖了那头牛给你封三百个。你可要舍得花呀。
正说着,思域来了,一进门就说,哥,给嫂子封这么多呀。思海说,你封了?思域说,我才不管昵,自有老头子做。哥,我告诉你个消息。
啥子消息,这么慌慌张张的。
我告诉你,我昨晚在仙树上看见了毓秀村一晚灯火通明,毓秀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你不知道,我们西山的石镜没了,他们毓秀的女人突然间得了一种怪病死了蛮多个耶。
你说什么?全是死年青女子?
是啊,昨晚,我听到他们村里敲锣打鼓的道士们闹了一晚,听说那女子活鲜鲜的就断了气,也不病也不叫,死时身上还软绵绵的,脸色都没变多少呢?
真有这回事?
说不定明天就要抬出城堡葬我们这边来了。
那好啊,你不发誓要娶个毓秀女子吗?这下你可先娶个美尸。
你别笑我。到时我们村安宁不下的。
俩人正说着,唐氏祠堂里那沉闷威严的铜钟声剧烈的敲响了。接着副族长打着锣过小巷嘶哑着个破嗓子大叫,各家劳力迅速集中祠堂议事,丝毫耽搁不得,快点啊,快点啊。
思域说,不哄你吧,族长召集大家开会,就是为那事的,走吧,去看看去。
思海与思域来到祠堂大厅时,全村几十号男劳力都到齐了。族长他老人家很威严的坐在祠堂上首的方案前,他的左右是祠堂四大护法。
祠堂大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大厅内氛围一片死寂。
族长把宝剑猛地一拍方案,怒声道,四大护法,把思海绑了。说时迟那时快,思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四大汉子按到在地,三下五除二,一根麻绳就绑个结结实实,思域爬在窗外的门缝里看呆了,心想咋会是这么回事呢?
下面的男人都低下了头,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不敢放出半个屁来。
族长又一声,把福地那女人给我揪出来。四大护法走进祠堂里屋,把女人推了出来,女人披头散发,昂首挺胸无一点惧色。两人齐齐的站一边,女人火辣辣的眼睛死盯思海,但男人并没有看她。
叫三品的管事问,思海,你知道你所犯何事?
三品叔公,我思海不知犯了何事?惹众位长者发怒。
看来,不动家法你是不招的了?
你就招了吧。思海老弟,免得我们也跟着你受苦。有人轻轻说。
思海一向规矩,天不亮就上山开荒种地,天黑才回家,我犯了啥子法了?
思海,你真的不招?三品道。
你要我招啥子?
用刑。族长说完,几个大汉把思海摁倒在地上,两边的大汉抡起棕红色的护法棒子就是一阵排打。
男人咬着牙,每板下去只是全身繃紧一下,没有叫喊。
三十板下来,思海的屁股上已是皮开肉绽。
第三十一板时男人终于发出了疼痛的叫喊,打一板男人也只是啊的叫一声,始终不说话,到五十板时,男人的叫喊声渐渐弱了下来。
别再打了。身边的女人大叫一声,朝族长大人跪了下去说,是我勾引他,是我与他通tong奸的。
男人痛苦地扭过头瞪了一眼身旁这个女人。
是的,我与叔妈通tong奸,天理不容。
族长悲声长叹,我唐氏宗族在此立足已有上两百年的历史,各辈先民们严守人伦纲常,勤劳朴实,不争不怒才得以到今天,谁知到了你们这一代,思海,你身为人父,身为人夫,你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这乱luan伦的畜牲,你还有脸面对祖宗,面对亲人?我宗族的面子被你们丢尽了。
族长胡须抖动,青筋突出,满脸青紫。
三品面对下面的一干人,大声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成何体统。
族长气喘了一会,用颤抖的手指着女人天露大声呵斥,你,你,你,丈夫尸骨未寒却与晚辈通jian奸,你好生歹毒啊!你,你,你,不守妇道,你也是个畜牲。天理不容。
三品说,冤不冤枉你?
女人把头扬了起来,披散的长发把半边脸遮住了,说,没冤枉,我是背着福地与思海睡了,但思海却是第一个见到我身子的人,古人说,见了自己身子的人就是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