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海与蔓萝花是订了份契约的,其中一点是这个丈夫只是表面上的,不可同房。但蔓萝花自己却破坏了约定。
这个蔓萝花是人还是仙还是妖,最后让思海百思不得其解,伤透了脑筋并爱上了她。这是后话。
却说思海与萝蔓花那近七岁的儿子出了门,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就带着这个爹爹到了屋左面的空地,就真的看到六棵桂花树,大的有一人多高小的也齐孩子眉心处。孩子说,爹爹,娘亲说只要桂花开时爹爹就会回来的,矣,爹爹你看这一棵上还真的有一朵开了呢!思海不相信走近看了,真的是一朵小得可怜的黄色小花在一处繁茂的枝叶夹缝中孤零零地开着。
在桂花树的另一边有三棵一丈来高的杨梅树,树上还有些果子挂着几粒干瘪了的近黑色杨梅。孩子说,爹爹,那杨梅是我与娘亲留给爹爹的,我现在就上去摘了给爹爹。思海说,爹爹去摘,你在下面接着。孩子说,我听爹爹的。
思海就在不远处的泡桐树上掐了一张宽大的叶子,两边折了又把下面折了上来后用根小细棒穿过了就成了个小盒子,思海就口衔着这个小盒子上了树,选了最红最大的摘了梅子就下得树来,孩子就说,爹爹你吃呀。思海说,我在树上偷吃了一大把的。我们要给娘亲带点去,你说是不?
俩人看了桂花树,摘了梅子又转到一处竹林里看鸟儿去了。折腾了一会天就黑了下来,这对父子才回,到屋门前时,一阵阵蘑菇炖土鸡的香味就传来。女人在屋里喊,乖仔,与爹爹在门前的木盆里洗手罢。孩子道,爹爹,娘亲叫洗手脸呢!思海说,好呢!就用手掬了水在孩子脸上抹了,拧干了帕子上的水替孩子洗了。孩子蹦跳着拉着男人的手进了屋。
一张小方桌上,中间是个粟色大瓷钵子盛着古色古香的蘑菇鸡块,白色香气还在钵中升腾。它的旁边还有在火坑上熏蒸了一年的已变得暗红透明的腊肉,还有巧手腌制的酸蕨菜,鸡蛋南瓜花汤等,总之这些都是开胃的菜儿。父子爷俩盘腿坐于草席上,女人从一柜子里取来一个五寸高的白色小瓷瓶,揭了红绸小盖斟了一小杯递了过去,思海忙说,娘子,我早已不饮酒的。女人道,夫君旅途劳顿,无论如何是要饮一小杯的,我也陪夫君半杯如何?说着翘起个兰花指给自己也斟上小半杯酒。斟完了酒女人对孩子说,乖仔,给爹爹夹菜会不?说着自己也夹了块鸡腿到了男人碗中,思海就将这鸡腿又夹到了孩子碗中说,我儿在家听娘亲的话,我要多多奖励我儿。孩子说,爹爹辛苦,娘亲也辛苦。说着也给两人夹一大块鸡肉。女人说,好好吃罢,乖仔,娘亲爹爹是大人,要让给乖仔的。说着端起杯子对思海一个媚眼说,夫君干了罢,这酒放了七年了不知还有酒味否?思海喝了说,一点不减的。
女子再斟,思海是死活不喝的了,心中暗暗叫苦,心中道,这酒咋就这般有劲。思海呀思海你要记住你只是在演场戏的,当当孩子他爹爹就行了,你千万不要凭酒乱性的。
男人就有点眼前金星乱飞,但还是挺住了,女人再劝,死活不喝了的。
吃过了饭,女人收拾了,思海揽着孩子给孩子讲个海上历险的故事,这孩子哪看过大海就痴痴的听得入了迷。
说了三个故事,思海就觉得头是愈来愈沉了,但还是坚持着,说,爹爹累了,你说个给爹爹听听。孩子说,我在村里进了学堂,一个太公教我的词儿,爹爹,孩儿背首词儿你听听。思海说,好啊,爹爹就喜欢词儿了。孩子就一字一句的背了: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一声声,一更更,空阶滴到明。思海道,乖仔好厉害耶,爹爹就不会,再来首给爹爹听如何?孩子又背道:常忆西亭日暮,沉醉不知妇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好啊,我儿小小年纪能背这么多词儿,长大做个尚书郎。
此时,里间传来阵阵女人洗澡的水声。
男人抱着孩子轻声的哼唱起了一首小曲儿,也许是孩子从未有过的父爱,一下子就在男人的怀中睡着了。
男人大声的说,宝贝宝贝你咋睡了呢?爹爹还有很多故事没讲呀。孩子轻轻说了句,爹爹,你不要走,我要与你在一起。男人说,爹爹不走,爹爹天天与你在一起。孩子又说了句,我要与爹爹睡,不要娘亲。思海说,好的,宝贝,今晚爹爹的手臂就是孩儿的枕头如何?孩子是真的睡过去了。
海哥,你把孩子放床上睡吧,你来洗个澡。女人从厨房隔壁的小间发出声来。
男人道,我,我还是回太公那里去住,我明天再来。
女人说,你就与孩子睡了吧,没人带路你回不去的。
男人说,妹子,你带我去就不行?
女人说,我才不呢!太公说好了的,你在这陪乖仔几天的,太公怪罪下来,奴家担当得起?
女人说着进了房间,湿漉漉的头发盘在了头上,身上一件薄如蝉翼的兰色裙子,好看的瓜子脸上那半月型眼格外有神。女人说,海哥,水我也替你盛在木桶里,你去洗罢。说着从雕花木床里面的方架上取下一床大红绸缎被褥,又从床头的小盒里取了一床绣着一对鸳鸯的床单,顿时,一种绸缎面料特有的香味就在小房里弥漫开来。
女人从个小衣柜里拿出一套男人衣裤揉到了思海的怀里,说,去洗罢。
男人一下子是变成了个乖乖听话的小孩走出房间的。男人走后,女人对着梳妆台上的大铜镜梳起头来,铜镜中那张脸微微粉红,也许是酒的缘故,那脸更加显得妩媚动人。梳完了,女人从个小抽屉里拿出个小纸盒,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胭脂……
窗外,如潮的蛙鸣阵阵带着大火灼人的烈焰扑腾过来。
女人略施粉黛,风韵大增,到了厨房一侧对着里面的男人说,海哥,奴家替你搓搓背如何?男人传出话来,妹子,不用了,咱也快洗完,你忙你的罢。
女人呆站门前说,我都忙完了,你开开门嘛!
男人穿好了衣服出来,女人说,这衣裤还合身的。男人道,谢你了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