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思海与妻吕小红匆忙的离开桃花村一路行来,小船在小溪里不知穿行了多少公里,也不知错过了多少岸边景色,只是忙着往前赶,归心似箭。下了船不见了小溪沿着不成路的路也不知穿行了多少座大山,总之是把一个个梦境扔在身后,也是把一丝丝美好的恐惧与无奈的留恋留在了身后。俩人总算走出了无尽的山谷,总算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人间的山山水水,虽弄的是筋疲力尽,但终于看到人了,心想终于到了原本的家乡,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谁知却糊里糊涂的被人抓了还被五花大绑起来,这又让他如坠五里云雾之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说那身穿草绿色军装的三十多岁的人一声令下,就过来几个人用牛绳把思海绑了,满是泥点夹杂着牛骚味的绳子把思海那珍贵的长袍给弄得不成样子。也吓得吕小红脸色都变了,背上的小雨萌也嚎啕大哭起来。
吕小红来不及哄拍背上的孩子,就一步挡在了丈夫的前面,愤怒的指着那叫队长的人大声的质问,你们凭什绑我男人,他怎么了?犯了什么法了?
思海道,小红,别吓着我们的雨萌,我想他们是误会我俩了。
那人冷笑了一声道,误会?哼,你这特务,反革命分子就等着人民的公审吧。
你们说什么?你们说什么?是马叫还是驴叫?我咋就听不懂?你这土匪强盗上天会收你们的。矫小的吕小红同志不知从哪里来的元气,竟然敢与那人争起来。
把这女特务也给我绑了。那人大吼一声,但没人去绑吕小红。
只听有人小声道,这人咋看不像什么特务啊,一刚过门的媳妇呗。
队长马上改口道,看在孩子面上暂不绑你。亚东同志把她那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炸弹、发报机什么的。
叫亚东的年轻人慑手慑脚的走近那个竹箱子,正要伸手去拿,只听吕小红厉声道,别碰我的箱子。这一吼声,吓的众人后退了三步。
思海道,小红,让他们看吧,不过是几套衣服和孩子的衣裤罢。
吕小红把箱子抱胸前道,就是不给。
草绿色道,让她抱着也好,暂时便宜她,等到了大队部,我看她们还嘴硬,带走。
那人一声令下就走过来三人,一人抓思海一只手,一人把手压在思海的后脑勺上,就如同押犯人上刑车一般。而吕小红则由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陪着往前面的公路上走去。
草绿色道,司马会记,凡跟我走的加算两天的工分,其余人等把田里的活干完了才能收工。
一行七八人浩浩荡荡的走过了田埂上了公路朝大队部走去。跟在后面的人不停的叫喝道,快点,快点,老实点。一干人宛如得胜还朝的将军。
上了公路就有人围了过来,有人小声说,又抓了个反革命还是特务?有人就道,你这人穿得这么好,不是特务分子一定是深山里的地主富农。有人道,那女人好好看啊,倒有点像大城市来的。一人道,何止大城市一定是台湾派过来的。
众人议论纷纷,一辆手扶拖拉机开了过来,碾得多人身上一都是泥点,吕小红那貂裘披风上也是泥点。
多人簇拥着思海夫妻两人约走了两里路就到了大队部,这是一座青砖砌的二层楼房,门前的四根砖柱上的砖块有的缺了半截,仿佛是被什么撞击后留下的伤痕。砖柱上是石灰粉底后红色油漆的大字,从上到下:打倒反革命分子,人民当家作主。平房的两头墙面上大圆圈圈着的大仿宋字体,人民公社万岁,三面红旗万岁。平房的前面是一个院子,一头一个的篮球架有气无力的耸拉着,两个篮圈儿早已向下倾斜,也许闭上眼睛也能投他个十球九中,在院子的东北角上有一个特大的石磨盘被扔在那不知多少年代了,周围都长了草。平房一共有四间,门上的油漆早已脱落,木板因风雨而侵蚀留下深深的皱纹。
大队部里一下子出来了几个戴红袖章的人,送来的队长与他们耳语了一阵。思海就被众人推进了一楼的第二个房间里,吕小红则被推入当头的一间屋子里,门就被当的一声锁上了,同来的人除叫亚东的与队长留下外其余的人被队长叫回去了。
思海对小红道,红儿,别害怕,我们会没事的,注意小雨萌啊,别吓着了她。
思海进了屋,被草绿色队长按坐在一张学生课桌后面的凳子上,他的前面是两张办公桌椅,四周的墙上用石灰磨就的墙面一块块的膨胀开来,幸好被一丝的稻草拉着不然就就掉下来了。
思海刚坐定,就进来了两个右手臂上戴有红袖章的年轻人,后面跟关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草绿色队长走上去对那个中年男人耳语了一阵就退下站一边。
四人一字儿排开坐办公桌后,审讯就开始了。
草绿色队长说,这里是我们大队部,你好好交待了,还可以替你申请重轻处罚,要不送公社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这位是大队部荻开良书记,你如实交待你们的上级是谁,到这里潜伏多久了……
书记旁边的一年轻人吼一声,问你话呢。另一个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思海看了看众人,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你们说什么?我真的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叫获开良书记的用手拍了下桌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唐,名思海。
家庭成分?
我不懂这是什么?思海回答。
这还用问,一定是地主富农的儿子。草绿色道。另一人在不停的记着。
你从哪里来?
我……我从一个叫杜鹃村的地方来。思海又一次的想到离开桃花村时族长太公的叮嘱,不可向外人道也。
撒谎,分明是撒谎,我们这方园百里根本就没有叫杜鹃村的地方。队长吼道。
我们是从大山深处来,我们俩到那个村子做客两个多月,我们在亲戚那里生了孩子后就回来了。
你的上级是谁?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