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总来之不易,经过百年协商,那帮站在权利最高峰的人也学会了妥协。全世界正处于步入冷战的大背景下,人民得以逐渐远离战争的硝烟,在这片蓝天下继续生活,他们肯坐下来理性的思考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
“伪和平”的年代下,各国都没有放弃攀比军事实力,但把明目张胆转的风格转变成了见不得光的间谍战上。密切掌握其他国家的发展方向,散布谣言影响发展步伐甚至让它们停滞不前,收买重要议员等等这些鲜为人知的手段比靠纯武力来的柔和,相反,它的杀伤力可怕之极。
战场也跟着时代转移了地点,你听不到了雄壮战鼓下的厮杀声。
间谍特工之类从事秘密工作性质的军人凸显了特殊时代下的重要性,帝国不遗余力发掘和培养从事谍报和暗杀活动的人材,这股藏在帝国背后的强大力量不仅仅针对敌国的,连自己国家也是不可松懈的。
看看我们帝国的奥丁王是怎么做的,短短三年间,奥丁王把敢于公开反对他和挑战过皇权的大臣监视起来,利用各种借口排除执迷不悟者,那些死于非命和神秘失踪的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原国会议员,几乎全被指定了罪名,而负责收集罪证的当然是奥丁帝国的谍报军人。康斯坦丁聊起他还在帝国军队任职时趣闻,这些也都见怪不怪了。
在众人的眼里,国会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矛盾,既有限制国王的权利,又有推翻帝国政权的能力,它终究是奥丁王的一块心病,被铲除是理所当然的。
可康斯坦丁跟国会的人没有牵扯,国王也对他进行了监视,不久还让这位年轻人提前领到了退休证,这说明什么呢?更离谱的是我一个赏金猎人从不得罪权势,也没兴趣参与政治,我也受到牵连。所有的疑问都是在寻回那块石头后发生的。奥丁王在重获凯恩之石后大做文章,借此打击国会。这么说来,康斯坦丁和我是功臣,是我们千辛万苦找回宝石的,国王这么做有点恩将仇报了。
从白猫事务所出来后,我们的心情糟糕透了,肖恩一定知道我们遭到监视的原因,但他一再以他的守则回答我们。他这个老顽固很难撬开他的嘴,除非他自愿告诉我们。
我告诫自己尽可能放松心情来迎接不久后的挑战,在这以前需要立刻喝上一杯,康斯坦丁提议去“黑麦酒吧”,我们一拍即合。
我们来到康斯坦丁现住的街道――毕答怒。
帝国首都皇城三分之一的面积是在一座座矮山上建立起来的,形成高低错落的街道,起初设计者是为了防止战争祸及到皇城之内,把街道的选址和设计带上防御性质。毕答怒的街道都有坡度,主坡度形成斜上35度,一般驾驶马车会很费力,所以必须行驾在特造的s形马路上。
“毕答怒”这词在帝国古词典的意思是“从高处滚落下的饼”。传说从前有个伟大的传教士一路传教到皇城,传教士的伟大体现在当他登上当初还没有开垦过的荒坡毕答怒时,他的身后跟随了几百名信徒。信徒们听他宣讲教义都到了顾不上吃饭的地步,人人都是饥肠辘辘的。传教士不忍看到他们挨饿,所以他从随身携带的袋子中拿出一块黑麦子做的饼,他的另一个伟大之处还不是他乐于分享,而是他把饼从高出滚落下来,那饼越滚越大,滚到了山底后,一个人的口粮就变成了几百人吃饱后还富余的,这就更加使目睹神迹的信徒们相信传教士了。
毕答怒从此有了一年一度的滚黑麦饼大赛,人们举办它以此纪念那个传教士和庆祝秋后丰收的喜悦。
毕答怒上有个酿制黑麦的酒吧而远近驰名,它就建在坡顶最高处,据说是传教士的后人开的,除了烘烤香喷喷的黑麦饼,最主要的是他们特酿的黑麦酒香醇扑鼻,整条毕答怒都弥漫着酒香。难怪国宴上用的也是黑麦酒。
我们按照往常的习惯选择吧台有高脚转椅的座位,于是,一人一杯黑麦酒,是我们消遣的开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儿喝酒吗?如今一晃就是好几年,渐渐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初秋收获的黑麦是酿酒的良品,杯中的香甜中带有些许苦涩的味道让我勾起了从前,想起了和康斯坦丁初次见面的场景,地点就是在这黑麦酒吧,我们的相遇极富有戏剧色彩,同时那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康斯坦丁的异能。
“酒依旧是好酒,还是和当初一样的滋味。”醉意渐渐上来的时,康斯坦丁的话匣就打开了,“时间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流逝,如同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每当以为杯里还剩着酒,然后把杯子往嘴里扣的时候就发现其实早没了。若你当初选择去征募所,说不定今天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就是你了。”
“若你现在还在战场上,几年前的战乱说不定让你成了具盖国旗的尸体了,这酒只能洒在你的坟墓前了。”我其实想佩服一下康斯坦丁满怀的爱国思想,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如今,他依旧是个信仰坚定的家伙。
“我希望那样死去,至少战死沙场是军人最高的荣耀!战争总在违背多数人的意愿,太平的日子总是种奢望。各种大大小小的战役让曾经的帝国满目疮痍,动乱的日子只能让无辜人们默默承受着。如果没有只知玩弄政权的大臣,那帮国会的混蛋……”康斯坦丁言语间带着激动,他要趁着酒醉来发泄下苦闷情绪,这正是每个处在这个年代的人需要的。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喝尽了杯中的酒,点了支雪茄。
这个时间天还没黑透,酒吧的客人不多,老板悠闲地在柜子后面擦拭着酒杯。
“好了。人生没有那么多假设和如果,日子总得过下去。”我若有所思,康斯坦丁还保留着他的一腔热血,但对我来说帝国的未来无关紧要。
我继续回忆以前的日子,消极的情绪对那时年轻的我来说只有在错过了教堂派发的免费食物才会有的。还清楚记得我和小开膛手卡罗杰克等人领到职业领取赏金猎人证后兴奋的样子,那也是往后我很少有的表情。
从前黑麦酒吧地方不大,没有富足空间容下张台球桌,狭窄的过道堆满了酒瓶,地板上常见客人呕吐的残留物,不过却是我们选择庆祝的地方,因为黑麦酒实在让人难以抵抗。赶巧的是斯塔波尔也在那天取得了职业赏金猎人的资格,他同样选择了来黑麦酒喝一杯。
那时,斯塔波尔的下巴稀稀疏疏留着胡子,没人管他叫大胡子,他当初是臭名昭著的巴巴洛克的手下,十足小混混的样子,连他获得职业赏金猎人的资格都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卑鄙似乎是他一生的座右铭。
也许是酒后的冲动,荷尔蒙的分泌过旺,斯塔波尔的一段言词激怒了小杰克,导致了小杰克拔出左手枪便塞进了斯塔波尔大言不惭的嘴里。
吵闹的酒吧里,很多人包括我都没听清斯塔波尔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会惹怒小杰克这样一个善良的人。顿时,酒香中充满了火药味。
职业赏金猎人在获得证件的同时也获得了在城市中配枪的权力,在场所有带枪的猎人都拔枪对准了其他人的脑袋。想象下当时的混乱,桌子被掀翻在地,薯条和爆米花从头上落下来,黑麦饼上被踩踏出一个个皮靴印,酒瓶在地板上滚动着,溅洒出的液体滑道了不少四处逃窜的客人,酒吧老板和伙计紧抱脑袋蹲在地上不敢作声。
两方的枪都上了膛,巴巴洛克这老狐狸却突然坐在原处大笑。我注意到除了他,还有一个年轻人镇定地坐在吧台前的高脚转椅上抽烟喝酒,仿佛一切置身事外,那就是康斯坦丁。
每个人的情绪和手里的枪一触即发,情况糟到眼看上演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巴巴洛克在关键的时候起身,他拍掉粘在身上的饼削,端起一杯酒走到小杰克面前。
我第一反应就就是把枪对准他的头。你看不出巴巴洛克的脸上有丝毫的惧怕,他泰然自若的打了个嗝,接着示意手下的人把枪放回去,又对着小杰克和我们好言相劝,这让你产生一种错觉,怀疑他是否是那个平常传言中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巴巴洛克。
不过,巴巴洛克确实平息了一场预演的枪战。杰克收回了自己的左手武器,惊吓过度的斯塔波尔却合不拢嘴了,估计是被左手枪上锋利的手术刀装饰划破了舌头,他嘴里鲜血直淌,估计他在一个礼拜内要说上蹩脚的话了,这是他的报应,没人会把同情心用在他身上。
似乎已是风平浪静,小杰克朝吧台方向抛出一枚金币,正好掉在酒店老板的前方,这足够付清所有人的酒钱和赔偿所有的损失了。被搅乱的兴致无法让大家举起酒杯了,那么就选择早点回家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