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瞒不了这小丫头，汉斯心里暗叹，说道：“奖励？上次那头血狼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二哥哥耍赖，上个月你就原谅我了，现在又说话不算数。”嘉儿盯着汉斯的眼睛抗议。

“那是你爸逼我的。”汉斯一脸认真，活像被逼迫的白毛女。

“怎么可以这样？”嘉儿一扭头，赌气说道，“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汉斯见玩笑开大了，只好服软道：“开玩笑啦！嘉儿想要什么奖励。”

“真的。”小姑娘还是很好哄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那你要告诉我‘堂吉诃德’是什么？我不跟别人说哦。”就是好奇心大了点。

这时，轮值的弗兰泰神甫走进教室，顿时菜市场恢复成了课堂。毕竟都是半大的孩子，对于老师的权威很是敬畏。

弗兰泰神甫四十多岁，头发微秃，颇有一股老学究的气质。他扫视了下课堂，对自己造成的效果还比较满意，于是右手置于《圣经》上，左手划十，神情转为肃穆，开始了例行公事：“授课之前，请先默读《旧约》第三篇。”

汉斯装模作样地翻开《旧约》，里面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兴趣，不免百无聊赖。而旁边的嘉儿和其他学员都还比较认真，毕竟每天听爸妈念叨的东西跟书上所写还是有点差别。

五分钟后，弗兰泰神甫缓缓举起右手，示意默读结束：“各位学员，我们都知道上帝永恒不灭，是至善之源、创世之本，但上帝却从不向世人显现他自己，请问各位在《圣经》中找到答案了吗？”说完，弗兰泰环视座下。

“没人回答吗？”其实很简单的一道问题，念念课本就能了事，毕竟教室里都是学院一学年的学生。但是通常有汉斯在的课堂，神甫提问的用意从来不是针对别人的。因为两次出格的答案，汉斯早已成为神甫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果然，弗兰泰见没有人发言，很自然地把目光放在汉斯身上：“汉斯学员，请你回答。”

汉斯在众人目光的聚集下，只得站起身来：“神甫是想听书中的答案，还是我自己的答案？”如果是以前的汉斯，早就把标准答案背出来，但汉斯此时几乎有种执拗的心态，昨夜的激情还未在他心底退潮。

“先说《圣经》中的答案，再说说看你的答案？”弗兰泰有点惊讶，虽然见识过汉斯两次导致不及格的答案，但印象中的汉斯非常低调，曾经有许多老师刁难，但他始终表现得中规中矩，像足了模范生。

“据《旧约天界书》记载，上帝在创世之后，决定将他的造物交于造物自身管理，并决定由大天使米迦勒成为他在上下界的代言人，而新纪元之后，下界被交托于光明神。尽管上帝的意图不可猜测，但天界的先知们认为，将造物归于造物自身决定，是赐于造物充分的自由，是至善的表现。”

“不错，创造大天使米迦勒成为天界的管理者，生成光明神作为下界的管理者。上帝在赐予造物自由的同时，又是秩序的规定者，这正是上帝全能全知的表现。”弗兰泰等不及接了下去。

“对于《圣经》中的内容，我部分赞同。但是，对于我来说，上帝已在我心中！”

“上帝在造物之外，你敢说上帝在你心中？！”弗兰泰惊讶极了，从没有一个人如此大胆，上帝向他显现，意味着上帝认可此人是他的代言人，而即使是大主教也只能说光明神向他显圣。

“如果我坚信上帝，那么上帝自在我心中，我心中有上帝这个概念，谁也不可否认。”

“汉斯学员，你要搞清楚，是你信仰上帝，而不是上帝向你显现了他自己。”

“那么以神甫的话来说，如果上帝从未显现他自己，我们如何认识到上帝，并从而信仰上帝呢？是《圣经》吗？”

“是《圣经》！”

“据说《圣经》是上界的先知与下界的先知所着，是吗？”

“是的。”

“那么神甫，你信仰的是上界的天使与下界的十三圣徒，还是上帝？”

“当然是上帝！”弗兰泰冷汗直冒，脑袋却像生锈了一样，好不容易才想到词反驳，“上帝向大天使米迦勒以及光明神显现了他自己，他们是上帝的代言人。”

“大天使米迦勒以及光明神也是上帝所造之物，他们是代言人而不是上帝本身。神甫，难道是你的信仰不够虔诚吗，竟需要别的造物来告诉你上帝的意图。”汉斯看到弗兰泰的脸色铁青，却还不准备放过他，“你说你信仰上帝，但却只相信上帝的造物所着的《圣经》，而从不以信仰本身去体认上帝，请问神甫，你信仰的真的是上帝吗，还是你只是崇拜着一个上帝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