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晓芸会否认,谁知她却马上承认了。“不错,我是说了要请你来,不过却是丽菲建议的。这些年我对你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只是不久前才听丽菲说起。我不知道如果我出面你会不会答应,所以就让她请,而且她是老板,也应该她请。”
“这么些年一直不如意,所以毕业后和绝大多数同学们都断绝了联系。后来我去了深圳,想和同系却不知道怎么联系了。直到去年菲菲去看我,才了解到同学的一些情况。菲菲是我大学毕业后见的第一个同学。“”
晓芸听了,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这些年,你都好吧?听丽菲说你孩子都快8岁了。”
菲菲马上接着说:“他比我们都幸福啊,有一个温暖的家,事业也如日中天。我是和老公过不好,离了;晓芸直到现在还没有意中人。”
我笑了,说:“你们才是明白人啊。只有我比较笨,所以守住老婆。瞧你们多潇洒。一个是把不中意的男人踹了,一个眼界高,至今没有中意的男人。”
菲菲听了,伸手打了过来,说:“你说你坏不?竟然挖苦我们起来了。以前你那么老实,是不是因为有晓芸管着?现在倒好,晓芸不管了,你立马就变坏了。晓芸,你是不是从此也该把他管起来了?”说完,双手把晓芸揽到自己身边。晓芸脸上迅速泛起红云。
虽然菲菲是玩笑话,可我不能不反驳她。不然晓芸还以为我对她没有忘怀,也会让晓芸觉得,我会误会她也是没有忘怀我所以至今没有结婚。不过我又不能语气太强硬,把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破坏。想了想,便说道:“菲菲,看你胡说些什么!晓芸是有雄心壮志的女强人,要管国家大事的,哪屑于管我啊?再说了,这些年我也野惯了的,谁也管不好、不愿管了。好了,废话不说了,我们吃饭去吧。说了半天我都饿了。菲菲你不是请我来只说不动的吧?对了,你不是说这里小吃是你的最爱吗?带我去哪里啊?”
我这么一说,菲菲也兴奋起来,说:“你不说我不觉得,一说才感觉自己也饿了。晓芸你饿不饿?你说我们去哪里吃?让我们的总经理好好品味一下文州的风味小吃吧。他来之前他还在发牢骚说这里这也不好,那也不行,不想干了呢。”菲菲一边说一边不时用眼角偷窥晓芸,而我也发现在菲菲说我不喜欢这里不想干时晓芸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菲菲一说完,晓芸便马上接着说:“既然到我这里来了,我这个东道主自然要当好。这里的风味小吃保管你吃了一回就舍不得走了。丽菲就是这样。今晚我带你们去昌盛斋,是这里最负盛名的小吃馆了。有些高级官员都不愿意参加正规的宴请倒愿意去那里吃。”
我当然是没有意见,听从了晓芸的安排。
一路上菲菲显得格外兴奋,晓芸也脱下一直的羞涩文静,恢复了她活跃热情的本性,让我忆起当年的她来。
很快到了昌盛斋,我们一到菜也上来了。晓芸说是她事先订好了的。
百闻不如一见。虽然我是个对吃要求不高,也不懂得欣赏的人,品味着文州的风味小吃,还是感觉出它的韵味来。我突然想起“意味深长”这个词来,也许用意味深长的确比较贴切。
一边品尝这意味深长的文州小吃,我们一边聊了起来。菲菲问我下一步怎么安排,说她都玩腻了,想做点事情,还说想给我做秘书,问我看不看得中。我便说要不是她是我老板我是给她打工的,我真的很乐意聘请她做秘书。
不待我的话说完,菲菲急切地说:“我可以把两个角色都演好啊。做秘书的时候我是个好秘书,当老板的时候我是个好老板。在公司我以秘书的身份出现,勤勤恳恳,服服帖帖地给你做事,我起个假名字,不让别人知道我是老板好不好?我没有做过老板,决不会有老板的派头的。而且我这老板也是无为而治,不会干预你的工作。”
我知道她的话根本行不通,便故意逗她道。“可老板不能总不见员工吧?还有公司要定期开高层会议你不能不出席吧?”
谁知菲菲倒认真了,偏着头想了想,说:“我会尽量委托你主持,实在推不了,我就化装,不让别人认出来。怎么样?实在不行,我就偷偷做几个月秘书,你就告诉员工老板出国了或者病了。好不好啊?我真的好想试试怎么当秘书,怎么做你的助手呢。”
我边笑边摇头,说:“好了,不废话了。我想了一下,这几天我想先听晓芸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然后在全省各个地方到处走走,看做什么比较合适。”
晓芸马上接着我的话说:“先别急,菲菲你带着凌峰玩几天再考虑工作的事情。”
我否定了晓芸的意见。辞职以来,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工作了。离开了繁忙的工作,还真的不习惯,老是想着要做些什么。在家里还可以做做家务不让自己有太多的空闲以免太失落。可是没有家务时便又感到无聊,想做事却无事可做,脑子里就瞎琢磨,就感到特别烦躁。好在晚上有平平陪着。现在这里又没有平平,如果没有事做,我不敢想象我会怎样。所以我强烈要求明天就听晓芸介绍情况,后天就开始去考察。
晓芸听了,笑道:“看,这就是企业家的作风,市场经济的效率。有你这样的热情,你们一定会成功的。好,我服从你的安排,明天上午9点我给你打电话……”
我下意识地打断了她的话,坚决地说:“什么9点!8点。准时8点。”说完,我自己也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菲菲和晓芸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便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接着说:“对不起,我的职业病。9点就9点吧。”
谁知晓芸马上反驳道:“不,就8点,我听你的,严格尊重你的工作习惯。我争取8点准时赶到。”
而我则坚持在9点,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加上我也知道你们政府官员喜欢熬夜,唱歌跳舞喝酒经常凌晨两三点才睡,让你们8点钟起来不大现实,我也不指望能让你们适应我的规律。最后争来争去就定在8点半。我解释说:“以后公司成立了,再严格吧。”
已经晚上11时了。按照往日的习惯我该睡了。车先送我到宾馆。一路上灯火通明,歌舞飘荡,日里显得萧条的街道这时则热闹起来。
把我送到,车子马上送晓芸回家。菲菲就住在晓芸家里。
刚进房间,放好水脱了衣服准备洗澡,房间的电话却响起来了。是菲菲还是晓芸呢?有什么话忘了说?或者晓芸想起明天有事要改变计划了?
我拿起话筒,原来是拉客,便马上把电话压了。看来文州的繁荣昌盛只是属于夜晚的。刚才吃小吃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这里的经济没学来沿海,这些东西倒这么快跟上去了。我不禁苦笑起来。想了想,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责备的。在当今的时代能洁身自好就不错了,还管别人做什么?其实,在许多情况下,就是想洁身自好也不是那么容易了。比如我们搞企业的,你可以不腐化,可我们不总是在“腐蚀”那些政府官员吗?向他们行贿,拉他们去娱乐场所。虽然我们是迫不得已,可我们毕竟做了,甚至和他们在一起鬼混。
睡前我记下了来文州第一天的印象以及与菲菲、晓芸相聚的情形,发到了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