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电话响了。我想一定是晓芸的电话。她这么早就来了?此刻虽然我已经起床了,可因为她说8点30才来,所以房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呢。
我匆忙拿起电话,果然是晓芸的。
晓芸说她今天不能来,所以昨晚的安排得延期了。原来昨晚王副省长给她打电话了,说要她参加一个到西欧四国的考察团。昨晚我们在一起时晓芸一直关着手机,怕打扰。回去一打开,电话就来了。因为太晚怕打扰我,所以没有立即给我打电话,这个时候想到我应该起来了,就打过来了。她说明天就走,今天要做些准备所以不能和我谈。她还说可能10天后才回来,到时候我们再约时间。她已经和丽菲说好了,这些天让菲菲边陪我玩边考察,到文州和附近市县看看,看在哪里合适,做什么项目好。她会和王副省长说说,争取在政策之外给我们多些优惠政策。我说那就这样吧,同时祝她一路顺风,玩得也开心。
刚挂掉电话,电话又响起来了。我想这回该是菲菲了。果不其然,菲菲一开始就是一通责备,问我刚才是不是在和晓芸说话,有多少话啊,说了这么久,她都打了n次了,老是占线。我说是晓芸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出国,所以会谈改期,实际上时间并不久,也不过三、五分钟时间。我想她这么说也许又是在开我和晓芸的玩笑吧?真拿她没办法。听了我的解释。她并没有再纠缠不放,只是问我吃早餐没有,说她还没有吃,如果我也没有吃她就过来陪我一起吃。她说:“既然晓芸委托我照管你,我就要尽职尽责了。”我就让她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几天的安排。
9点整,菲菲过来了。她邀我出去吃,我说就在这里随便吃点吧,她也没有勉强。
吃过早点,我们开始商量这些天的考察安排。菲菲说她全权代表晓芸,而她也会完全听从我的意见。接着她又一次说起晓芸昨晚就给她打电话要她这些天一定陪好我。
我对菲菲后面的话很不满,说:“你这样说就错了。首先我们都是同学,而且毕业以后我和你的接触比我和晓芸更早了解也更多,应该我们更熟悉,不存在你代表晓芸陪好我的问题;其次,这是你自己投资办企业而不是晓芸,资金怎么投入,企业怎么做,有切身利益的应该是你而不是她,所以你更应该关心。希望你不要把我和晓芸过去的事扯起来好不好?”
见有些生气了,菲菲显出一脸的委屈,说:“你不要这么说我好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和她应该更亲密才是,毕竟你们过去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嘛。我又没有恶意。现在倒好,我反而有错了。再说投资的事,一来我不懂,所以自然要完全听你的了;二来这是晓芸的引资目标,因为她也是厅局级干部,按照本地的政策接待工作应该是她全权负责,她要走了,可她不想让其他人插手,也不想让她手下的人妨碍我们,所以就没有让其他人接待,就全权委托我了。难道我这样说有什么不行吗?我怎么惹你了,让你对我这么恶劣?”
我想我的语气是强硬了些,可她最后说的“恶劣”两个字还是让我无法接受。她一定以为我对她还是心存芥蒂,所以耿耿于怀。于是我缓和了语气,解释道:“菲菲,你不要误会我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不然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邀请辞职过来帮你。你要知道,其实我老婆是不同意我出来的。我想我和你、和晓芸都是同学,虽然我和她有过恋情,但毕竟我们那时候就分手了。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爱她也不恨她,也不存在再续前缘的可能。所以我和她的关系同我和你的关系在一条线上,甚至和你相处我会更轻松些。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往那上面想了,好吗?”
菲菲听了,说:“其实我不是恶意的,只是想开玩笑而已。而且,我也觉得你们不可能,不然我也不会开玩笑了。你是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对于她,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感觉她好像已经不再在意感情的事情。我来的这些日子里,她经常好晚回家,有时甚至不回家。我不知道她都在做什么,可我又不好问。”
菲菲的话让我很惊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菲菲接着说:“直到有一次,晓芸邀请我参加一个很有档次的宴会,我才感觉有些问题。那是省里面的一些头面人物参加的一个宴会,据说省委宋书记、闻省长都参加了,不过我不认识。一听这些名字,我就不敢去了。以前我是做记者的,经常和当官的接触,我很反感他们的做派。对上级、对下级、对百姓、对记者他们是不同的态度和嘴脸,当然这都不是他们真实的一面,甚至在家人面前他们表现的都不是真实的一面。谁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的真实思想和观念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也许只有在他们独处时,或者在他们鬼混的时候才表现出来。所以,现在我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不是对晓芸盛情难却,我是不会来文州的。那天晚上晓芸一再恳求,我才去了。我们一去,就有一个官样十足的人色迷迷地走过来和晓芸打招呼,晓芸向我介绍道:这就是王副省长,也向他介绍了我。这时,他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来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那眼光里不怀好意,顿时毛骨悚然起来。一晚上都不自在。晓芸和王副省长跳舞去了,有个人过来邀我,我想也没有想就一口回绝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有了孤独的感觉。我开始在跳舞人群中搜索晓芸,却没有看见。我想走,可我怕一个人走了晓芸会找我,再说了这么晚我也不敢一个人出去打车。你知道我一向胆小的,做了那么多年记者还是这样。我就起身到处找晓芸。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我知道她是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可她到底去哪里了呢?就在此时,我眼前一亮,晓芸和那个王副省长一前一后走了过来。我是个比较细心的女人,虽然晓芸刻意掩饰过,但我发现她的头发的样子和脸上的化妆有了细微的变化。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在我这么想时,听见晓芸在招呼我了,问我在发什么呆。我才意识到她已经走到我跟前了,而王副省长也已经不在了。我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失态。她似乎也意识到我了的异样,但可能不知道我这样的原因,接着说:我跳舞时看见邓秘书长邀你跳舞,你和他跳得怎么样?他可是王副省长的红人啊。我才知道我拒绝的是谁。我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和晓芸回来了。”
菲菲啜了一口茶,接着说:“我以女人的敏感,感觉到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也许菲菲的担心是对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说到底,这事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事情也许并不像菲菲想的那样。晓芸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啊,难道还会和王副省长有什么不清白?我也不知道菲菲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也许是女人的天性吧。也许是王副省长和晓芸一道出国考察让她联想起了这些吧?想到这里,我对菲菲的猜疑又多了一层。但是我依然不能说什么,就和菲菲谈起了工作。晓芸不在,菲菲毕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想她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也有了一些感受。我就粗略地问了一下,菲菲也做了回答。接着,我们把这几天的日程敲定了下来。最后,我让她去找些资料,我们明天先到文州的一些地方去看看,以后再看看附近的几个市县。
一起吃过中饭,我们就分头准备去了。
下午我去街上逛了逛。突然想起如果市里有规划,搞城建工程应该是大有潜力的啊。一旦开展起来就会有许多的项目,争取一些项目也不是没有机会的。我可以投资这里有份量的建筑单位,逐步实现控股,垄断这里的城建工程。想到这里,我突然兴奋起来。作为省会城市,它的市政建设省委当然要管了,晓芸应该可以找到有发言权的人吧?
虽然心里还没有底,但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顿时感到轻松起来。我想,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是不是可能并没有绝对的标准,一切都是可以运作的,问题是怎么运作又由谁来运作了。